【书名： 我是黑的哥 第二十二章 宁买窝心货不买便宜食儿天上不会掉馅饼 一节 作者：莫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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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过电话一听。原来是郝姐的声音。“姐，您是大闲人，有什么事儿至于这么着急？”她嚷嚷道：“瞧你，从哪儿划拉这么个生瓜蛋子，怎么塞给我侄女了。”
我连忙说：“您不是让我给她介绍一位孝敬父母有正儿八百工作，老实巴交没有不良嗜好的人吗，这些条件，小伙子可都具备。在有那天她俩见面儿时，咱们都在场。那可是货真价实没隐瞒您什么呀。再看她俩有说有笑那眼神儿好像都有那意思。您忘了，咱们聊天时她俩还出去转一圈儿呢。足足得有半个多小时才回来的吧。
他们出去后，您还夸我：兄弟，你这人还行，真办事儿。不像有的人满口答应许愿两年过去了，结果连个音儿都没有，从我跟你提起给侄女介绍对像，到现在还不足半个月，就把这大忙儿给帮了，等哪天请你吃饭。
我以为您急的呼要请兄弟搓一顿呢。”她说：“请顿饭那还叫个事儿，太简单了。”我问她：“这俩人闹别扭啦。”她犹豫了下，说：“别扭到谈不上，反正我也说不清，麻烦你过来一趟，让我侄女当面跟你说。”我说：“还是明天过去吧，今儿喝酒了。”“你打车来呀，一天到晚的老为别人服务了，这回也让他们为你服务一次，尝试一下座车的滋味。车钱我付。”
郝姐这人不错，心直口快，她的话我一般都是言听计从。跟柱子俩口子说了声，又跟班长请了假便来到小区门口。其它车都没在。正巧干上“滴滴”的铁锁见我说：“王哥，你行呀，吃饱喝足了遛弯儿呐。”我拉开车门儿说：“走，跟我出去一趟。”他边开车边说：“你现在忙什么呢？咱这狗吃夫子也见不着面儿啦，甭说，还真挺想你的。有挣钱的事儿，想着兄弟点儿。”我笑道：“钱难挣，屎难吃我还不是在柴禾堆底下刨食儿呢。这段时间有点事儿，没怎么拉活儿。”
他撇了我一眼，说：“活儿不拉，小酒喝着，出门打车。还是有挣钱的道儿。”然后他接着又问：“都这点儿了，是不是急着谈生意去？”常言道：酒后吐真言，班长不止一次教育我：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别到处给人家牵线搭桥的，干好了那叫正常，应该的。干不好，俩人将来闹别扭吵架都得找你，落瞒怨懂吗？尤其是你这张破嘴喝点儿猫尿到处瞎显摆：我给人家说成十来对儿了。明白人说你是热心肠，可那糊涂蛋背后肯定得说你这人不着调。净东张啰西学么的给人家说对像玩儿，不踏踏实实的拉活儿。是个典型挂羊头卖狗肉不务正业的主儿。
车一摇晃酒精逐渐发力，班长的教诲瞬间便飞到九霄云外。我对铁锁说：“谈什么生意？我是灭火去。”他听后撇我一眼说：“一看你就是喝多了，这大晚上的去哪儿救火，就真有火情，那也是消防队去。你这酒气熏熏的去了也是添乱，咱回去吧，等哪天消防车真去救火我拉着你咱一块儿去。为抢救人民生命和财产，就是牺牲了也值，到时候你父母我照顾。”
他边说边打蹦灯儿想调头回来。我拦着他说：“你盼点儿好行不行，还真以为我喝多了。柱子我们哥俩是没少喝，但脑子没毛病，心里呗儿明白。”他没好气儿的说：“我知道你脑袋在肩上扛着呢，心在肚儿里装着。你就说去哪儿救火吧。”我看他那表情，连忙笑道：“兄弟，你真够实在的。怎么比我都傻？明着告诉你吧。前些日子我给人家说个对像，那俩人中间出了点儿小插曲儿。我去了解下情况。能搓合，再往一块儿给搓合搓合。”他说：“你甭跟我这儿玩文的，什么插曲不插曲的。甭问，准是俩人闹别扭了，你去给人家往一块儿捏咕捏咕对吧。”
我笑道：“你真聪明。”他说：“你甭夸，刚才还说我傻呢。就差叫我傻帽了。常言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能圆给圆呼一下，傻冒儿我今天用实际行动支持你，车钱免了。要撮合成了吃点心匣子时可别忘了给哥们儿留两块酥皮儿。”
来到郝姐家，她侄女很礼貌地从沙发站起来跟我打招呼：“这大晚上的。还麻烦您跑一趟。我姑妈是急性子人，本想明天跟您坐一起谈谈这事儿。”随后递过一杯水。我笑道：“别客气平时我也常来这儿。”
郝姐冲她说：“你是长大了，可真会说话。那意思就是说你皇上不急我太监急呗，瞧你从城里回来那模样儿，耷拉个脸蛋子，关门声跟打雷似的，你们俩去城里要是好好的，能这样吗？你爸妈既然把这事儿托付给我。那就得认真负责懂不懂？”
她侄女脸带笑容买好道：“多谢亲姑姑的脾气秉性。这对像要是吹了您再给学么一个比他强的呗。”郝姐瞪她一眼道：“净说点子废话，这大晚上把你叔叫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那小子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然后她把目光转向我，问：“那没长熟的愣头青去你那儿了吗。”我摇头，道：“没有。”我问她侄女：“春生你俩怎么了？是不是闹别扭了？”她摇摇头说：“其实也没闹什么意见，自打我俩接触以来，相处的还不错。他挺心疼人的，按正常上班点儿，他八点半从家开车走都不晚，但为了送我上班，他现在每天八点就到单位了。没事儿干，就在车上眯着或听收音机。只要没有什么特殊事儿他下班后也来接我。送到家，水不喝饭不吃借个理由就走了。
前两天我俩定好今天去城里买东西。在商场转了半天没合适的，出来后他对我说：都这点儿了咱俩找个地儿先吃点儿东西。我说：行，就到前边儿吃饺子，这样快，完事儿再去西单转转。一进饭馆门儿里边吃饭的人挺多没有空桌，我们刚转身想出来，只听服务员大声道：二位别走，然后她手指吧台旁边儿一对情侣说：他们刚结完账稍绷。片刻后我俩走过去坐下。点完餐大约二十分钟，两盘热气腾腾的水饺便端上桌。逛半天商场比干一天活儿都累。这时，肚子也确实饿了。我挟起一个沾点儿醋，直接就送到嘴里。春生笑道：别烫着。我心目说咱傻呀。因嘴里有东西舌头转不过弯儿，所以话没出口。我嚼着饺子，那感觉就一个字儿“香”再加上一个字“忒香，”就在我津津有味儿吃的起劲儿时。
忽然，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走到饭桌旁，问：你们用完醋壶儿放哪儿了？我们只顾低头吃饺子，还真没注意谁把醋壶儿拿走的。这时春生放下手中的筷子，往窗台上看了看，然后脑袋像拨笼鼓似的左边那桌看看，右边那桌学么一眼，然后又回头朝后边那桌巴唧下嘴。。再然后站起身，对那位女子说：真邪了门儿。我倒完以后，壶儿就放在桌子上了。然后，他又自言自语嘟囔道：邪了门儿了，真较劲。随即迈开两腿朝其他饭桌走去，那位女士跟在他后边，乍一见，以为他们是一对儿呢。我一看这情景，饺子不想吃了，刚才那食欲也不翼而飞。两眼不停地盯着他，只见他每到一饭桌前，先冲人家点下头儿。嘴动了动，但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又走到另一桌，同样是这套程序。有人冲他摆摆手，有人冲他摇摇头。还有人冲他抿嘴笑一下。当他走到第四个饭桌时，估计还是没找到醋壶。他不耐烦的扯着嗓子冲吧台道：你们这儿还有醋吗？服务员厉声道：别急，马上给您送过去。俩人这才分道扬镳各回各桌。他坐下后对我说：你吃你的还等我干嘛。我说：饱了。他说：你真会心疼人。知道我饭量大怕不够吃装饱。然后劝道：再吃点儿，不够再要一盘儿。
我没好气儿的说：还让我吃呢，一看就饱了。他放下筷子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刚才你吃的还挺带劲儿，这会儿饺子变味儿了。不行再给你点盘儿其它馅儿的，咱俩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饺子在不管饱，哪天让介绍人知道了，再把你许给别人那我该有多寒碜，真成了大缺火，说着，便招呼服务员。我拦下他，说：你带着那漂亮妹子到处找醋玩儿，这饺子我还吃的下去吗，啊？现在还反胃呢。
他愣了下连忙说：真对不起，是怨我。这毛病咋也改不了呀，全怪我爸。小时候他常教育我，要讲奉献，助人为乐。她来咱桌上找醋，当时我什么都没想，跟鬼迷心窍似的就跟她走了。咱这也就是举手之劳，并没干其它什么事儿呀。
听到这儿，我气更大了，说：你爸在饭馆儿吃饭，是不是也常给陌生女人找醋瓶子玩儿，就好这口是不是？
他听后没言语，只顾低头吃饺子。这时服务员拿过一壶醋放到桌上，他连忙说：不是我们要，是帮别人找的。那服务员笑道：我这挺忙不知道送哪桌，麻烦您给帮帮忙，然后转身走了。
他低头吃着饺子，但眼神儿可没离开那壶醋。我考验他说：别难受了，好人做到底，送人送到家给拿过去吧。他犹豫一下说：这可是你让送过去的。然后懒洋洋的站起身，拎着那壶醋伸长脖子四下学么一眼，然后朝那女子饭桌走去。
见到此景，我真是怒不可遏，心想：春生呀，春生你小时候得过大脑炎吧。孰重孰轻你分不清，好赖话你听不懂，可眉眼高低你总应该能看明白点儿吧？难不成眼神儿也拙。可搞对像前，没听介绍人说呀。想到这儿，我“嗖”的站起来，疾步走出饭馆打辆车就回来了。”
“你走后他打电话了吗？”我问。她说：“何止打了，手机都快爆了，但我没接。”我笑道：“除他在饭馆演绎的那出找醋记招你不高兴外，其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儿吗？”
她低头不语，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眼泪如同瓜子儿般大小，一对儿一对儿的滴落在她膝盖上。
郝姐冲我说：“你回去数唠数唠春生，都什么岁数了还干那小儿科的事儿，本来俩人去城里买东西是件高兴事儿，其结果呢，东西没买成不说，还打哭一个哄笑一个。万一人家男人也在，看到自己女人跟在一个陌生男子屁股后边儿到处找醋。会怎么想？那肯定得吃春生的醋，现在人的素质都高，包容性也强。要是四十年以前，肯定得从军挎里掏出板砖拍过去。。
她“咳”了声又说：“都什么年代了，还用他满桌子给人家找醋。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长熟呀？”听了她这话，我心里踏实了。心想：没娄子，死孩子放屁有缓儿。
我对郝姐她俩笑道：“今儿太晚了，明天我让他当面向你们道歉，为表示诚意,请同志们大餐一顿怎么样。”
我临走时，郝姐一再叮嘱：“让春生低门儿着点儿。如再犯此类低级错误。让他以前的努力全部打水漂。”我应和着说：“那是，那是。如他再冒傻气，让这愣头青打一辈子光棍，谁要敢给他说对像咱想办法也得给他鼓捯吹了。”她俩听后，都笑了。
回到家后，柱子俩口子还在，我笑道：“你们吃饱喝足了，玉兰心里那大疙瘩也解开了，还不早点儿回去预预热。”
柱子笑道：“你喝那么多酒出去，我俩还有心思干那事儿吗？万一有个好歹，我还得承担连带责任呢。”班长对我说：“劝她俩早点儿回家，你猜柱子冒出句什么？”我说：“路边儿挑茶壶。他肯定没好词儿。”
柱子说：“我就来句，活人上吊死等怎么啦？这叫话糙理不糙，你既然平安回来甭催我们也该撤了。”
他俩走后，班长问：“给搓合好啦。”我笑道：“那还用问十拿十稳板上钉钉的事儿，就咱这铁嘴钢牙没有嚼不烂的东西。”她瞟我一眼说：“吹吧，摸摸自己头发是不是见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啊？不是因为你聪明，而是让你摇头摆尾甩的。在努把劲儿也快成半拉瓜了。”
我逗她说：“要真有那能耐还用等到现在，我早就把头发甩光了还能节约二十块理发钱呢，省钱就等于是挣钱，懂吗？”她说：“你就别练贫了。把这对儿说成了就收手。别不说成十对不收兵，下辈子再把差那两对儿给补上。”我笑道：“遵令。”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我正在小区门口趴活儿。忽然，手机响了，一看电话是郝姐来的，只听她说：“兄弟，你把那小伙子帮助的不错，他从我这儿刚走。来时还买些水果，并承认昨天满饭馆给那女人找醋这问题的严重性，并向我侄女承诺以后绝不干那种不着调的事儿了。”
我愣了下，说：“还没跟他通气儿呢，自己就把这事儿给摆平了。看起来这小子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生瓜蛋子。虽皮儿不好看但瓤还凑合是吧。”她不好意思道：“你是不是找呗我呢，啊？得，得，以后我再也不提生瓜蛋子这几个字了。”放下电话，我点了颗烟，心里算是踏实了。并略微有点儿获得感，心想：咳，干点好事儿难，干圆满了更难。
自打我业余干上给人牵线搭桥这份第二职业以来，有赞许也有嘲笑的，可以说是路弯曲且不平。就拿我们拉黑活儿这帮人来说，当然铁锁是看好并肯定的，充满着正能量。他表弟的对像就是我给说成的，而且已结婚两年多，时至今日俩口子都常来我家。
有一年春节后的第五天，他和表弟俩口子在我家吃完饭，打车回去。正赶上是半拉瓜的车，他边开车边阴阳怪气儿的对铁锁说：你们可真行。谁要是给帮点儿忙得感谢人家一辈子，真可称得上是吃水不忘挖井人。然后他话锋一转，又说：听老辈子人讲媒人，媒人结完婚就没了，你们可倒好还当亲戚走上了。将来有了孩子找人给起个名儿，托人上个好学校，找份好工作，你们要老这样无休止的答谢，那还有完吗。这辈子总还人情还有没有点儿其它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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