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我,不死! 第两百零一章 死海(20) 作者:蒙戛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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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曾有段时间,我的耳朵根本装不进人的声音,并不是说完全听不见,只是,他们的声音一进入我的耳朵,就会像被扔进了大海一样,变得模糊,扭曲,错乱。所以更准确的说,我不是听不见了,而是无法理解了,就像被扔进了外星球一样。
虽然听不见人声了,但我却能听见一些以前听不见的声音了,它们有的很美,很温和,比如空气流动时的“呼呼”声,阳光射过云层的“啵啵”声,砂砾摩擦地面的“滋滋”声,但有的却很吵,比如,我那聒噪的……
心脏跳动声。
我那时几乎没办法学习,每天上课就是发呆或瞎想,而老师一看见我走神就会走过来拍一下我的脑袋,示意我听不见也要看书,但我根本看不进去。因为他走路的声音太吵了,有人偷吃零食的声音太吵了,有人偷偷玩手机的声音太吵了,写字的声音太吵了,翻书的声音太吵了,跺脚的声音太吵了,一切都太吵了。
尤其是,我当时的同桌还总喜欢来烦我,突然给我指老师讲到哪儿了,突然故意用胳膊顶我一下,突然看我在干什么,突然用脚碰我一下,突然在我耳边说话,测试我是否真的听不见,我似乎就是他上课时的解闷玩具,有事没事就摆弄一下。而且,总是以我听不见为由挑刺,说我的坏话。
我的确听不见,但那时的我其实看一个人的嘴型基本就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了。倒不是我无师自通了唇语,只是他们的谈话都太过简单,反反复复都是在说一些相同的词语,只要知道了那些,理解他们的话不难。
在那段日子里,我承受了无数来自周围人怪异的目光,父母,同学,老师,路人,他们那叫人厌烦的目光,令我恶心。
真想把他们的眼珠全挖出来。
还有那些充满舌苔的舌头和布满牙垢的牙齿,最好也一并全拔了。
这样世界就清净了。
因为听不见老师讲的什么,我的成绩自然是一落千丈,因此在那段时间里,我除了每天被骂,也少不了不时的鞭打,我知道我为什么被打,可我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就只能尽可能远离所有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发呆,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做题,一个人行走,一个人眺望远方,一个人深夜伫立,一个人被所有人孤立。
我并不讨厌一个人。
我讨厌连一个人都没办法做到!
总有人,总有人,会不经我同意就擅自闯入我的世界!践踏我的领地!摧毁我的城堡!
可恨!
该死!
找死!
去死!
所有人都应该去死!
这样的念头在我的大脑里悄然埋下了种子,直到在一个暴雨天里彻底生根发芽。
太吵了。
不时的雷鸣加上不绝于耳的雨点拍打声,还有他们对我无休止的议论和辱骂,即便用好几层棉被和枕头盖住耳朵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实在太吵了。
吵得我快疯掉了。
于是,我握住了面前的刀刃,按理说,我应该对准的是自己的耳朵,或者是那些制造噪音的人,雨声终究是暂时的,只有他们都死绝了,我才能彻底获得清静。
咕咚——
然而,不知怎的,我最后却将刀刃对准了自己的胸口。或许是心脏的跳动声太吵的缘故吧,明明外界就已经足够嘈杂了,可身为我身体一部分的心脏却还助纣为虐,这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不过,意外发生了,肋骨的坚硬程度远超我的想象,我手中的刀刃并没有像电视里那样直挺挺地插入我的心脏,而是被肋骨和传递到大脑的强烈疼痛感给拦了下来。沾血的刀刃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我感到胸口一阵温热,伸手触碰,已然是一片殷红了。
之后,第一个发现我的是母亲,她第一次没有祷告,直接就将我送进了医院。我仍旧清晰地记得,母亲当时看见我血流了一地时的表情,那份恐惧和害怕,毫无疑问是真实的。我还记得她当时一边哭着骂我,一边恳求医生一定要救我,可她叫得越是大声,我越是觉得吵闹。
或许我该对准脖子的。
无所谓了……
进了医院后,我很幸运地得到了一个只有我一人的病房,世界终于清静了。我的情况其实并不算特别严重,按理说很早就可以出院的,只要定期回来检查检查挂下点滴就行,但实际却是在医院里住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为何,但我猜多半是怕我在那期间再动什么歪心思。其实在尝过有多痛之后我觉得自己很长时间都不会再那么做了,但我并没有将这个想法告诉他们,因为当时的我还挺喜欢医院里的环境的。
住院期间,父母除了每天会轮流过来给我送饭并看一下我的情况外,几乎不会过来医院,这我能理解,他们平时就很忙。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也过来看了几次,是我的同桌。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我根本没想过班上会有人来看我,更别说来的人是他了。这人平时在学校可没少刁难我,我也一直觉得他是班上最看我不爽的人之一。
虽说是奉老师的命令,不过他真的就只是来看我而已,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取消环节,甚至,他还有模有样地向护士问了病情如何,还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在得到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答复后,他也真的像关心我似地松了口气。
说起这个同桌,他其实是被老师故意安排在我身边的,因为当时他是班上有名的话痨,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只要成为他的同桌就没有不被他影响的,很多老师都嫌弃他,觉得他打扰了整个课堂的秩序,当然这是事实。于是,班主任就专门把他安排到了我旁边,而效果,只能说很立竿见影了。
可是,我虽然不想搭理他,他却很想搭理我,从成为我同桌的第一天起,他就各种想法设法地想引出我的互动,有次因为觉得他实在太烦,我甚至还和他打了一架。不过我的力气完全没法和他相比,所以就借助了工具,最后,我俩身上都挂了彩(他挂得比我多),并因此被老师狠狠训了一顿。
在那之后他虽然收敛了不少,但想引我注意这点始终没变,但我只会在觉得烦的时候应付一下。
后来,或许是实在无法继续忍受来自周围的废话了,我的耳朵突然就出问题了。
我听不见人声了。
而他却像见到了什么珍稀玩具一样,对我变本加厉地打扰,令我不胜其烦。
如今,他竟然主动来医院看我,着实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甚至,他一个从不做笔记的人还把最近几天上课做的笔记都拿过来了,虽然我一点也不想看。
我并没有主动挽留,但他每次来了之后都会停留许久,不作出驱赶已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你的胸口现在还疼吗。”他在手机上如此写到。
“不,疼了。”因为耳朵出了问题,加上长期不说话,我现在的说话方式已经变得有些奇怪了。
“你每天就这样躺着,不觉得无聊吗。”
“无聊。”
“要不要我上学的时候把手机借给你?”
我疑惑地看了他两眼,随后道:“不用了。”病房里其实有电视可以看的,只是因为我听不见人声加上想要安静,所以很少打开。
我现在就想看窗外的蓝天白云,其他的一概不想搭理。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失落,杵在原地不知道该干嘛。我让他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他却有些不情愿。
“你什么时候能去上学。”
“不知道。”
“要不要我告诉你老师现在讲到哪儿了。”
“不用。”
“是老师让我来给你说的。”
“我说了,不用。”
“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都可以带来给你。”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沉默。
一阵过后,他没用手机写出自己要说的,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一堆意义不明的话。我用余光看了几眼,大部分的内容都看不懂,说到底我本来也只看得懂脏话而已,不过有几段的意思,虽然不知道是否准确,但我觉得是的几率很大。
“我以前……”
“后悔……”
“对不起……”
“喜欢……”
突然,他自言自语着来到了的床前,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不停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开始激烈地反抗,但他的力气在我之上,我挣脱不开。
“给我放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还在不停地说着,全然不顾我的反抗。
“放手!”
他几乎和我同时喊出了什么,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把手抽了出来,他却突然一个重心不稳,扑到了我的床上。为了不碰到我胸口处的伤,他特意在下落的时候改变了位置,我们的头撞在了一起,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同时,还有什么东西,有一瞬间碰在了一起……
睁开眼,他正双手支撑着身体,一脸惶恐地看着我。
仿佛被一道闪电劈穿耳膜,我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非常的剧烈,简直……
震耳欲聋。
吵得我想捏爆它!
同时,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我的胸口迅速汇聚,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似要将我烧成灰烬。
他从我床上爬了起来,一边说话,一边手忙脚乱地用手机打字。
“光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滚。”
“我真的……”
“滚——”我几乎是尖叫起来。
他在原地楞了半晌,然后像老鼠一样灰溜溜地跑掉了。护士紧随其后跑进来,拿出手机急忙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什么也没答,只是用被子盖住了全身。
好恶心,好想吐,好痛苦,好难受,好吵!四周的一切都开始扭曲起来,时而变得狰狞可怖,时而变得瑰丽纷呈,他之前嘴里念叨的那些话在我耳边不断回响,而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了。但我不想听,一点也不想听!
我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护士对我的情况束手无策,转而就将其告诉给了母亲,母亲一到医院就开始不停地问我,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管什么都可以告诉她,可她越是询问,我越是觉得她吵,除了叫他们滚什么也不想回答。
忽然,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我暂时忘记了一切,看着满脸怒气的母亲,我的嘴角开始不自觉地上扬,我笑了,她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和委屈,但到最后,我还是一句话没说。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过想死的冲动,或是在应该讴歌青春的年纪,或是在青春已然逝去的年纪,只是大部分人都在实践这块停住了,但我没有,我继续迈进了,然后做出了这大概会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举动,可即便如此,我仍旧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会对生活感到疲惫,乃至绝望的普通人。我的所作所为,没能让我与他人产生任何不同。
后来,我的伤口痊愈了,耳朵也渐渐恢复了。
我重新走上了上学的路,天空很蓝,太阳很暖,云朵很懒,仿佛触手可及,但是,我已经再也听不见它们的声音了。我至今仍搞不懂,到底是我无意闯入了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还是被强行拽入了一个愿意接纳我的世界,即使它并不完美。
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什么都没有改变。
那个同桌?
忘了。
大概是死了吧。
……
之所以会突然回想起这久远的往事,只因我换衣服的时候艾黎突然闯了进来,然后被看见了胸口上的伤疤。理所当然地,她问起了这伤疤的来历。
由于往事实在不堪回首,我第一次在她面前说了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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