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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强道:“家里没有人喜欢你吗?”
贾丑道:“我二弟喜欢我,他叫我姐姐,但是二娘知道了会骂他。他就少叫了,我又经常不回去,只是偶尔回去洗澡才回去,见不了几回面。”
她的话说得不多,却已经把十七年的事都说了。
贾丑问道:“赵大人,我还能活到秋后吗?”
赵德强道:“不一定。弑父是很大的罪,太大的罪不用等秋后的,你怕吗?”
贾丑道:“本来怕的,现在却想死了,大人你说我活着干什么呢?”
“你没有杀人。为何想死?”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赵德强道:“县里说你杀了。”
“我没有,你是来查案的?”
赵德强前:“不是,我是来检查马县令这几个月的官当得怎么样的。”
贾丑忽然间笑了。说道:“谢谢大人请我吃肉,我再活几天吧。”
赵德强道:“你还要说什么吗?”
贾丑道:“不说了,我吃饱了。
赵德强道:“我走了,我答应你一个热水澡一套内外新衣服,我出去跟伍大姐说。”
赵德强出去后,给了伍狱头五两银子。说道:“我答应的,你就帮帮忙,她那么年轻,又活不了多久了,就算还她一个愿。”
伍狱头道:“大人请放心,属下一定照办。”说完,又问道:“不是要等到秋后吗?”
赵德强道:“生为女儿,父母再不是也是父母,以女弑父,留着干什么?须当推出菜市场口,让百姓看看,做人岂可如此无君无父?她就一女的,要是成家男子,应先抄家再说。”
伍狱头道:“大人放心,属下一定照看好,好让她正国法。”
赵德强点点头:“为子当孝,天子都提倡孝道,证据一旦确实。留着干什么?留着吃饭不成?粮食是养人,不是养畜生。”说完,他就走了。
走了会儿。对小陆说道:“你回去听候县主吩咐,我带着夏竹去再问一下七嫂。”
小陆点点头,拱手作别。
罗夏竹道:“不是说贾丑嫌疑最小?”
赵德强道:“根本不是她,她现在可以择出去了,她说话担诚,眼神清静,没有一丝闪烁。再说,她是清白女儿身,根本不知道男女之间那点秘密。”
罗夏竹道:“但她回去时却忘了时间了。”
“她又不是为了杀人,为何记得那么准?”
罗夏竹糊涂了。问题:“你又如何能知道她是女儿身?”
赵德强笑了:“你晚上回去站着看。看看玉琼她们与你有什么不同,你就知道了。”
夏竹的脸一红。说道:“那你为何要说她活不了?”
赵德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没有看到死牢那几个女人?没有看到伍狱头?这个女人一定是扣克伙食,乱整那些女人,我如果说她没事,不用几天就会被她整死,死牢死个人没有人理,高狱头不太想让别人活着出去乱说话。”
夏竹沉默了。
赵德强道:“这件事不要说,等这案子破了,让县主查查,我们出来时,你没有留意那些女人吗?”
“没有。我觉得贾丑太可怜了,心里难受。”夏竹问道:“那我们去贾家?”
“是的。”赵德强道:“我现在总算明白那些凡夫走卒为何说贾丑貌美如花了。”
贾丑自小就像一只野狗一般活着,她自小就见尽世间百态。但幸运的是,她的父亲虽然没有管教过她,邻里邻居却教会了她自食其力,教会她勤劳,教会她爱。今天虽然说了那么的怨恨,但眼睛却闪着光茫;她心里并没有怨恨,也许她自己知道长得丑,她自己已经习惯了,也许她心里觉得自己过得不错。
也许,她知道自己;如果什么都不会,又懒!,她连三天都活不下。
只是她的人生经历比别人活一百岁都长,不是说几句话就能明白的。想了解她,需要时间。
赵德强到的时候,正好有二个公差在盘问她,去年七月十一晚上戍时二刻的时候在那里?小荷想让她帮忙看糖水的柴火,门是开的。灯是亮的,人那里去了?
但七嫂居然忘记那天晚上干什么了,她在贾家已经做了三十一年了,从刚为人妇到今日白首妇人,除非回家看看丈夫儿女,晚上都是天黑就洗澡睡觉;事太多,白天忙不完,也是明天的事了,贾总对下人很是宽容的。再说,他店里原本只有一个伙计,凡事亲力亲为。忙得多了,也累了,回家后谁还管家里一点小事?看得过眼就算了,再说,看了几十年,不过眼的也习惯了。
也许贾总不是要亲力亲为,如果他如贾丑说的一样,卖东西是收钱的,怕是信不过别人罢了。
公差盘问到嫌疑的人是很有经验的,他只要发觉你有一句假话,一句难以自圆其说的话。只须一句话,他就能让你感到难以承压的气势,让你锋芒在背,但凡心里有鬼,不用超过三句话,愈说就愈乱了;自己就妖精一样现形了。
七嫂真的忘记那天晚上自己开着门,点着灯后去干了什么了,她努力地想着,那会儿小荷煮糖水,煮糖水是她的事,向来不用自己动手;说大小便吧,那会儿小夫人在洗澡,如果自己说大小便,小夫人就在旁边,她也没有见到听到什么;好像自己也不是大小便,那么,那个时候,自己在干什么呢?她似乎看到公差本来平淡的双眼就如刀一般砍在身上一般的难受。
如果眼光如刀,七嫂此刻已经碎尸万段了,她此刻恐惧起来,似乎此刻她就明白过来,公差怀疑自己杀人了,况且公差要是抓生替死,自己就一介平民,就是硬是说自己杀人了;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
但是,自己偏偏想不起来,自己那晚干什么去了,正是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她看到赵德强过来了。
看到赵德强,她心里忽然就松了;赵德强是唯一一个愿意听自己说话的人。所以,她就又开始说了;说自己在贾家三十二年的功劳,说贾丑如何的不识大体,生得那么丑,别人肯要就已经是前生福分了,她居然不肯嫁,说自己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她长大是多么的不容易,她就不能体凉自己的苦心,自己也是为了好,生得那么丑,身体又那么瘦弱,连头发都不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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