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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诉旧怨

【书名: 瑰华 第三十章 诉旧怨 作者:溟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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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霖瞬间呆在那里,可饥渴和劳累交加在一起,让身体变得格外沉重。他方想支撑着起来,却胳膊一软,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周身都痛了起来。那青衣女子认准了他的面貌,一声勒马,众人随着她一同停下。

青衣女子正是萧葛兰,她身侧的红衣女子是萧瑰里。萧葛兰惊呼道:“阿兄!”便跳下马来,向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萧长霖跑过去。萧长霖听到如此熟悉的呼喊声,心中一震,复欲强忍着疼痛坐起来,却感自己已经躺在妹妹的怀抱之中。

萧长霖向来性格强硬,如今也是不肯依靠萧葛兰。他借着萧葛兰手臂的力量坐起来,萧葛兰看到的他如今是这副模样,心中隐疼,连忙将瑰里递过来的裘衣披在了他身上。

只见他的嘴唇因脱水而龟裂,全身上下多了不少跌伤亦或是擦伤的伤口,神情如同濒死的动物一般萎靡枯槁。萧葛兰将带着的水囊递予萧长霖,他猛地将其夺过去,大口摄取这清润的水,就像当有人将最鲜美的肥肉送到了即将饿死野兽面前,野兽所爆发出的那股强烈的对生的渴望和掠夺美好事物的欲望。

萧葛兰担忧地看着他,见他气色稍转,才缓缓道:“阿兄,我们回去吧。”

瑰里站在一旁,淡淡地看着二人。

萧长霖低垂着头,眼睛不去与她的目光汇合。他此刻是希望回去的,可他不知回去要怎样面对父王和母后,面对留宁,面对长子府那埋葬了他过往岁月的地方。

夜色铺满,一阵寒意侵透重衣,瑰里终究还是看不下去,上前一步,无奈地劝道:“姊夫,我也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大京需要你,所有人也都需要你。”

萧长霖不能置信,先前自己当着她的面杀了格香,她冲上来质问自己是不是疯了,可如今她居然跟着妹妹来到这寸草不生的荒野寻自己,还说出“所有人都需要自己”这样的话来。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悔悟,他萧长霖强撑着站了起来,抬眼看着二人,不语。

萧葛兰见萧长霖或许已经动容,挥挥手令人搭了帐子,又派了随身带着的御医进帐替萧长霖医治,心中的负担这才微微减轻一些。

夜晚的荒原刺骨寒冷,瑰里缩在厚厚的衣服中仍止不住地打颤。萧葛兰看看她,说道:“瑰里,此番谢谢你。”

夜静得可怕,萧葛兰的声音也十分轻柔。

瑰里抵抗寒冷的同时挤出一丝微笑:“葛兰姊客气了。”

萧葛兰看出了她的颤抖,小声问道:“你怕吗?”

瑰里摇摇头,想起了三年前的往事。那时,她在云贺军营中度过了她生平最惊悚不安的两个夜晚,面对着夜色苍茫,她的脑海中总是遏制不住地浮现出自己将死的画面。那段时间她都熬过来了,如今还怕什么呢。

萧葛兰轻轻叹气,什么也没说。

次日上午,卫骅正在校场中带卫秩和留宁射箭。

他们二府先前因为萧长霖和萧葛兰的兄妹关系本就联系紧密,卫秩自小就同留宁玩得好,近日璴里亡故、萧长霖出走,萧葛兰恐留宁独自一人留在长子府会伤心害怕,索性第一日就将其接到肃侯府同卫秩在一起,也好宽慰宽慰留宁,让她感到这世上还有人肯关怀她。

卫秩现如今已经四岁,或许是应了卫骅当年的祝愿,他生得比同龄孩子略略高一些、壮一些,头脑也比同龄孩子聪明。反倒是留宁显得有些瘦弱。

卫骅带他们出来射箭,便是想缓解一下两个孩子多天来的紧张。

卫骅架着卫秩的胳膊,握着他的小手拉开弓箭,正对箭靶。小卫秩细细地感受这瞄准的动作,耳旁听得卫骅柔和的话语:“想要瞄准猎物,便要一次看准,否则若是乱使力气,反而无法射中。”

说着,卫秩感到手一松,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卫秩望着那正正射在红心上的箭,不禁欢呼了起来:“爹爹好厉害!”

卫骅欣慰地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射箭可是个苦练的活,好好感受感受,不得囫囵吞枣。”

卫秩也笑着答应,看着卫骅向留宁走去,却见留宁独自摆弄着手中的弓箭,心情不高。卫骅此次本就是想将留宁哄好,此刻更是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心情尚未好转。卫骅叹息一声,轻轻叫她:“留宁?”

留宁闻声,转过头来看着卫骅:“姑父。”留宁的眼睛长得很像璴里,卫骅感到心中一酸,不忍再去看她。

卫秩本在练习射箭,但耳中似乎听到父亲和留宁说话的声音,当下也停下手中的动作,跑到留宁面前。留宁看到卫秩前来,顿时觉得自己有了依靠,再也忍不住地低头摸起眼泪来。

卫秩自小便保护留宁,像一个兄长一样去怜爱她,如今更是看不得她哭,却也是手足无措:“留宁,你别哭啦……”

忽然,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瞬间转移了几人的注意力。只见是辛乙匆匆来报,他连礼都来不及行,面上已是难掩的欣喜:“禀侯爷,据祚延门的人传来消息,夫人、大公子和瑰里小姐都已经进城了!”

卫秩立即看向留宁,只见她听到此话立刻止住了抽泣,甚至是有些呆呆地看着卫骅和辛乙,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卫骅闻言也释然一笑,如今没有什么能比萧长霖返回更能让小留宁开心起来的了。

卫骅笑着问:“他们现如今到哪里了?”

辛乙道:“应当是已经进外城了,很快便能回来。”

卫秩拉拉卫骅的袖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我可以陪留宁去迎接舅舅吗?”

留宁闻言猛地看向卫秩,只见他请求的神情甚是认真,感动像水纹一般在心中漾开。卫秩总会在自己难过的时候宽慰和陪伴自己,如今更不例外。

留宁不过三四岁的年龄,心思简单,卫秩若是可以陪自己接回父亲,那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于是,她也同卫秩一起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卫骅,卫骅敌不过两小儿这般磨他,心中也觉得留宁可怜,无奈地冲辛乙挥挥手。卫秩和留宁见卫骅批准,皆是雀跃着奔向辛乙,一左一右地拉着他的胳膊,催促着他快些带自己动身。辛乙亦是从未被两小儿如此团团围着,当下也是不敢走得太快伤了他们。

瑰里与萧葛兰分别后便一路骑马回到辟芷院,只见定南急忙出来迎她,挡在她面前便问道:“阿姊,你去哪里了?”

实则,瑰里同萧葛兰一起寻找萧长霖之事,览宁早就报告给卫氏了,卫氏险些气得晕过去。她一度认为自己将女儿教导地很好,女儿亦是一向听自己的话,可瑰里从来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令她恼怒。

瑰里暼了定南一眼,径自向卫氏的房间大步走去。定南见状心急,不解带来的愤怒在一瞬间冲上头顶。他一把拉住瑰里,大声诘问道:“阿姊,你为什么要去救他?他根本不顾长姊的死活,他那种人,便是丢到荒山野岭自生自灭好了!”

定南或许是情绪有些激动,竟是隔着厚厚的衣服都将瑰里拽得有些生疼。瑰里一把甩开他的手,怒道:“什么话!定南,你十三岁了,不是三岁,说话做事怎能还是如此不计后果?”

定南定在那里,看着瑰里从他身边经过的身影,好似对阿姊充满失望。他无力顿足道:“阿姊可真傻,阿姊以为伯父派了那么多强健的军士去搜寻姊夫的下落,会缺少你一个吗?”

他说完此话仍是怒气不减,赤着拳头立在那里盯着瑰里。

瑰里止步,转身走向定南,面容冷肃。幼时定南犯错时她常常以这样的神情面对他,而也总会让定南不寒而栗、主动认错。可如今,定南不再害怕她的眼神,反是愈发强硬地同她对视。

瑰里的目光柔和了许多,不知是叹息定南还是叹息自己。她拍了拍定南的胳膊,轻叹道:“定南,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做,不要让情感的波动冲昏一切。”

定南从小听她的话,听到她这句话也不禁静下心来。阿姊从来都比自己聪明、比自己理智,她的话自己一定是要听的。定南的态度缓和下来,他有些不安地问:“你会和母亲认错吗?”

瑰里转身走去,声音镇静无澜:“会。”

定南不语,只是看着她默默远去。

瑰里走到卫氏的房门前,手已经做出推开门的动作,却踟躇片刻,又将手伸回来,转身欲走。不料就在她即将离开之时,青棠轻轻推门而出,敛目低声道:“小姐,主母想见您。”

瑰里心情沉重,并没有回青棠的话。她静静走入室内,目光汇聚在几案前的卫氏身上。这一幕,她似曾相识,上一次她们以这样形式进行的对话,过了七年她仍无法忘却。

瑰里走到卫氏的几案前,跪下重重一叩:“母亲,瑰里错了。”

她低着目光,并不能看到卫氏,却听得卫氏的问话:“怎生错了?”

瑰里稳稳地跪着,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话语如抽丝般说了出来:“瑰里不该去和葛兰姊寻姊夫,不该在城外过夜,这一切也都不该不告诉母亲。”

卫氏起身,缓缓走到瑰里身边:“你什么都知道,可你偏生要这样做,而且你不觉得自己有错。”

瑰里低头不言。母亲在她心中积威多年,即便是心中不服气,也不曾明着发生龃龉。

卫氏低头看着她这个一向太有想法的小女儿,心中深感无奈。她闭目叹息一声,屈膝将瑰里扶起来,看着她含着倔强的眼睛,苦道:“瑰里,我一向对你和璴里要求严格,是想让你们在我保护不到的地方仍然可以护自己周全,可你的内心是不曾听过我的,对吗?”

瑰里不敢再看着卫氏的眼睛。卫氏拉起瑰里的双手,说道:“你害怕卫王后的子女,害怕得罪他们,这是我所教你的。你此次出行不告知于我是怕我阻拦,你之所以愿意随同萧葛兰去寻萧长霖,也只是出于不想同他们生了嫌隙、不想让大京之中起了流言,对吗?”

瑰里默然点头,心中却深感不安。母亲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对自己说话,是最令自己心悸的了。

她早已做好了被卫氏训斥的准备,不料卫氏的话语让她的心猛地一颤:“大局面前,你做得对。”

这句话瞬间击破了瑰里的心理防线。她忽然抬眼,看着卫氏的眼神忽然变得可怜:“母亲……”

卫氏道:“卫王后强势而善妒,聪明而功利,一旦恨意上身便成执念。她要她恨的人,全都死得灰飞烟灭。开鼎年间我与卫王后皆年少,一同进宫为承慧太后做侍女,伴老太后左右。对于十几岁最自负的望族少女来说,那便是一场皮里阳秋、剑拔弩张的纷争,谁不想在老太后面前展露一手?亦或是谁不想身嫁高位……”

瑰里明白,母亲与卫王后,或许就是那时已然结怨。然而这种怨,最后便演化成了恨,成为她与萧长霖、萧葛兰和萧拾兰之间不可化解的隔阂。

“那一次行猎,我因箭术精妙被老太后夸奖,不仅赏赐了我一张好弓和些许珠宝,还提拔了你舅舅的官位,让他成了当时大京最年轻的少年将军。我的风光不小心盖过了她,以至于大京当时甚至流传着我会成为太子妇、亦或是你舅舅会成为下一任卫氏族长的流言……”

瑰里有些忿然:“可最后的太子妇是她啊!承慧太后一向不为私好动摇她对大局的权衡,卫王后未免有点太小心眼了吧?”

卫氏轻轻摇摇头:“是她的错,也不是。族与族间的争斗太为可怕,胜利者太荣耀,失败者太悲惨。她便是想让自己永远凌驾于他人之上,一旦她认为何人要将自己取而代之,便会痛下狠手。”

卫氏凝视着瑰里,讲出这段往事时心中已经哀痛万分:“你舅舅,便是她争权的牺牲品。她看不得我们一支强大,恐你舅舅会取代他兄长的族长之位,便暗使诡计,使他暴病而亡。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卫将军死了,却没有什么人知道是她太子妇卫氏在倾轧。”

瑰里如同被雷殛一般,思绪瞬间断成了碎片。她仅仅知道自己有个舅舅,在没有她之前便早亡了,仅留下可怜的璴里给母亲照顾。可她不知道,她这个舅舅曾经名扬大京,却死于如今的掌国妇之手。

那一瞬间,瑰里对拾兰的情感复杂到了极点。

瑰里强忍着愤怒,问道:“此事伯父不知道吗?”

“知道又能怎样呢?”卫氏道,“主上那时是太子,那时大琰是先王的,不是他的。况且卫王后是他的元配,是族长嫡女。卫氏族长手握重兵,就是先王也拿他没办法,为了一个卫氏之人得罪整个卫氏,谅是何人都不敢如此拿大琰国运当儿戏。”

卫氏的语气平静,或许是这么多年一次次地痛,早已痛麻了。

瑰里险些跌坐。她从未想过这些京城旧事的惊悚,也从未想过还有这样伤痛和不公的事情发生在母亲身上。从小她就佩服母亲的智慧,一心想做母亲那样强大的人,事事都能应对周全。可未经无比痛苦的铩羽和心志俱伤的落寞,便无法重生。

也是如今,瑰里才明白了母亲这么多年来的步步为营。

瑰里心中沉重,她猛地跪倒在卫氏面前,声音颤抖:“瑰里知道错了!”她还想解释什么,她想说她今后全听母亲的,自己绝不擅自做主这等大事,可这些话堵在心口就是说不出来。

卫氏低头看了看瑰里,叹息一声:“我早已说过,你在此事上没有错。你一向聪明理智,有许多事情我不需要叮嘱便可以做得很好。我今日同你说这些旧事,也是想让你明白地更多,好在冲突发生时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瑰里默然。

她们母女二人的谈话,尽数被立在门外的定南听到了。当他听到母亲讲起这些被时光埋葬的轶事时,顿时感觉自己渺小了。

他在阿姊和母亲的羽翼之下活了十三四年,之前他永远以为她们是能庇护自己的天,可如今他才明白她们的艰难。自己是大琰的男儿,理应做到比她们更加强大,做到有能力当她们的后盾。

若说定南先前便有这样的志向,也只是一个少年的英雄梦罢了。可当他脱去幼稚的天性去了解大京的旧事,这一切便都不一样了。人性太可怕,而要保全自身太难。

室内重归寂静,仅能听到耳旁隐隐的风雪声。

当瑰里和卫氏在房中谈话时,不少人早已悲断肠。

当瑰里从房中走出来,她看到的是定南焦急的脸庞。瑰里连忙问他发生了何事,他惶恐道:“刚刚传来消息,辅国令府的卫伯子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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