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落入尘埃的她 1.失踪的她 作者:作家发疯的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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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消息吗?”顾尘问,他随口一说。秘书慌慌张张,“安排人找了。”
他总是会突然的发难一下手下,人找不到,但他总是问。发呆的盯着电脑的邮件,只是将乏味的单一的资料反反复复的查对。
“如果有人有线索让他来联系我。”
林林澈失踪了一年,了无音讯,查无此人。
左藏推门而入,鼻尖上的美人痣,让他本来就娇艳的脸,显的可人。“下周是林澈生日,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妈妈。”
“以什么身份?”顾尘皱眉,严肃的眼神死死盯着左藏手里的文件。“她与我而言,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提她了。她就算回来了,又怎么样?再续前缘?左藏你是不是太关心我的私事了?”
左藏无奈的低些头,把话塞回肚子里。放下文件就匆匆离去。
林澈一点点消息都没有,自己又要以什么身份去她母亲哪里安抚老人家。
对她而言,自己就是那么轻贱吗?又不是非她不可!越想越恼火,打开文件满满的报表,收购国贸的新人才里面多了一个刺眼的名字。何顾——
自己那养在外面二十多年的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啊。
他不太待见这个弟弟,过于软弱,被溺爱的温室小花朵,被塞进公司的新手小白。那个常年被自己父亲念叨的乖巧儿子。
他一股子的烦躁,打开抽屉,摆在最底下的是林澈与他高中的合照。她满面春风,笑脸相迎,他闷闷的站在她身边与她牵手在学校的走廊里,那天阳光真好,她眼里都是光,那天阳光正好,他眼里都是她。
他烦躁的很将抽屉猛的一关,喝了点温水,降降火。给总人事打了一通电话,随后何顾便被调走到分公司,一家经济状况不好,频频出错,资金链断了一个月,又没有什么管理领导的分公司。
公报私仇——
何顾呆头呆脑的,屁颠屁颠的被通知明天去分公司部门学习。给母亲打电话报喜,“妈领导给我调分公司我在那边学习肯定回来就能晋升了。”
顾尘打完卡下班,没有坐车回家。而是步行去了林澈母亲的店铺。
“阿姨。”他站在门口不动,冷风钻进不算贴身的大衣里,林澈母亲看见他,一开始是带点惊讶的。随后放下手里的零食货架,甩甩衣服。
“阿尘来了啊。左藏刚刚走还和我说你不来了。我都没准备晚饭。”
“阿姨别听他的。我只是忙。”
“哈哈哈,阿姨糊涂,你现在都是大老板了。林澈她,她...”二人沉默。
“阿姨我来看您的,不是说她的事情。她没有给我来过信。也没有给我打电话了。我安排人去搜查过。人总归可以找到的。阿姨。我明天接您去医院做个体检。”
林澈母亲是打心底喜欢这个听说听话的孩子。只是林澈突然失踪,她连着十几个夜找遍一个城,最后只收到林澈打了一通电话。
“妈我一切安好。别来找我了。我到时候会回家的。”
她到底是狠心的,他打过去关机,再过段时间就空号了。
网络时代也可以把自己藏的好好的,一点头绪没有的顾尘,扫一眼林澈母亲眼角的细纹。
这一年来林澈母亲老了很多,她想不明白自己好好的女儿怎么就突然不见了。“我做过体检了,社区里组织了。你不用担心阿姨的。阿姨身体好。到是你照顾好自己,这天转凉了。多穿点。也不知道澈儿衣服够不够,在外面冷不冷。”
说到林澈二个人心照不宣的又沉默不语一会,顾尘打幌子说家里有事就匆匆忙忙离去。连围巾都忘了拿......
围巾是大一那年,林澈学着别人打围巾给对象,拿着练练手,她总是三分钟热度,后来忘了怎么回事,被妈妈发现她打围巾不会打结,最后才在入冬前结束。
结果那年没下雪,后来的这三年都没雪。总是在冬天里湿冷着下雨。这个城市到了夜晚灯红酒绿,光鲜亮丽的外表骨子是疲倦不堪的。顾尘摸摸自己的脖子,想着以后会多来看阿姨的。
雨说来就来,早上起来阴天,屋里暗暗的,顾尘起个大早就去公司开会。
这一年他忙着事业,忙着忘记林澈,忙着工作麻痹自己。事业为重,总归是好的。短短一年,顾家的药业股份在A市占着43%的优势。他打车去都工厂,上面领导被突如其来的检查下一大跳。连忙招呼,让顾尘多喝点新买的碧螺春。
“不知道您来。我这中午没准备,要不晚上我亲自去找大厨给您做顿好的。”
“我不是来吃饭的,现在就去厂里检查。给你们三分钟准备。”
他向来对谁都冷淡,脾气暴躁,瞥了一眼这个刚刚在一旁连板凳都没坐稳的部门领导,一个大啤酒肚,满脸恐慌,不停着擦着没有的冷汗。
一天下来检查出来几个不合格品,又突然的下达新规定,给下面领导下最后的通牒。随机抽查,暗访,突击检查,整顿下来。
没有几个分公司,敢多埋怨一句。只是抓抓纪律和底下的药品卫生,总比直接裁员好。顾尘脾气的确不好,但是也深知这些和父亲打下江山的老古董们也不好随便请他们出局。只能在工作上没事给他们点下马威。
何顾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大哥倒是好奇的多,顾母在公司遇到他从来没有好脸色。自然有原因毕竟自己只是私生子,想和人家抢位置估计这辈子也没可能。
不过顾尘的确是个人才,能在经济发展不稳定的A市有自己的策略并且能做到只发展一个药业就能如此强大的顾氏,是下了多少功夫。
何顾在百度上查了很久,倒是对一个八卦新闻产生兴趣。
劲爆新闻,林澈N大高才生在支教穷困山区教育途中失踪,警方未出警便告知异地失踪人员,在尽力搜查。
也的确是林澈那时候天真的想法,她一腔热血奔赴那群贫穷山区的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在支教的路上失去联系。
“2021.8.26。”最后这个新闻的时间刚刚好是林澈生日那天,被警方定义为异地失踪人员。而支教地区的警方人力资源不够,最后草草的结束搜查。
这个娱乐新闻并没有多少人看见,只当是个假八卦。对于女大学生失踪这种事情人们总是很习以为常,底下的评论不过是。
“谋杀吗?”
“绑架吧!”
“小姑娘好年轻啊。遇到坏人了吗?”
“爸妈白养这么大。”
“干嘛去呢?累死累活又没有钱,考编制多好。哈哈哈。”
顾尘这一年找过无数次,只是无功而返的日常,让他实在无力。毕竟警方的确也去不少人力但是山区,经济跟不上,没有监控,找一个人太艰难如同海底捞针。
在异地失踪,联系警方,警方也总是打马虎眼。校方愧疚着给林澈母亲每个月汇报一次,人员名单上永远没有那个林澈的女孩子来报道。
由于股市动荡,顾尘他一心想收购国贸还差点资金,又算盘打在左藏让他出点资金。左藏家里不缺钱,但是想让左家吐一个子都难。
左藏最后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劝下老爹帮的顾氏。只是左藏也的确被老爹管的服服帖帖,不敢再出去鬼混。代价就是左藏零花钱是彻底断了,还得跟着家里管事学财务管理。日常被老爹教训报表都做不好的混蛋,不知道怎么养这么个蠢材。
左藏无奈,为好兄弟是把裤衩子都赔进去了。还好顾尘给他每个月还开点工资,不然日子实在过不下去。
林澈的事情终究是梦魇,每夜入睡,顾尘都是清醒的在梦里一次一次寻找,醒来之后头晕脑胀,抗焦虑抗神经衰弱的药吃多副作用越来越明显。心理暗示作用,医生最后也没什么好办法,让他养条金鱼玩玩,可以让人释放压力。
金鱼摆在会议室,餐厅,办公室,一开始以为顾总是突然喜欢上养鱼,几个领导还送来几条金龙鱼,说可以保护顾氏集团风调雨顺,财运滚滚。
被顾尘一顿臭骂,但凡几个领导能揣摩他的心思,他也早就不用在这位置上坐。
又是梦,梦里林澈的脸模糊着,他总是会触摸她,有一种真实存在的感觉,可是那都是梦。
林澈的模样还在高中,扎着丸子头,走路蹦蹦跳跳,林澈性格天真烂漫,遇到事情也是大大咧咧的,顾母其实不是很喜欢,但是顾尘只说了一句。
“她父亲走的早,把她托付给我们家的,林管家在我们家干了一辈子,林氏为我们家也服务了三代人,您比我清楚,恩重如山。父亲那年如果不是林管家他命也都没了。您现在看见的得是一盆骨灰了。”
顾母,也不敢多为难小姑凉,毕竟她比谁都在乎名声,人家林氏几代人都在伺候顾家。一个小丫头又不是养不起,长得也不错,就是不够淑女,等以后有机会调教调教。后来顾母没等来她的好儿媳,也再也没等到了,到底有时候会内疚自己过于苛刻。
林澈父亲林虎,在顾家干一辈子从上世纪末,自己的父亲就是一生跟随顾氏。
那时候顾氏家只是个大户商贩买卖药品经营。一次顾老爷惹上地皮蛇生意,是林管家废条腿给他救回来。
后来林虎因为肺疾走的早,顾家一直有照顾林家,只是林澈母亲不愿意总是得到别人施舍就自己出来摆摊维持生计。林澈也懂事的早,没有伸手要过顾家一分钱。只是上学是顾家安排的,学校资源是好的多,林母就接受了这份好意。
顾母多少是敬佩这对母女,打心眼里也是把澈儿当自己未来儿媳妇看着长大。
听到澈儿失踪,再看看自己儿子日夜不回来,回到家也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让警局的朋友多加看着点这个失踪案。只是失踪案比不上别的日子一拖再拖,林母给她说了一句不用找的,就当我家澈儿命苦,没来过罢了。也许她只是过得挺好的,哪里没信号。
林澈母亲前言不搭后语的,最后顾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安慰她,好好的人不可能说没就没。
左藏顾尘林澈从小玩到大,多多少少是知道家里情况,只是林澈家里特殊,大家心照不宣在外面照顾她的情绪多些。二人从来不提父亲,林澈没往那边想还是经常说着自己父亲在的时候的事情。左藏以为她没有多伤心父亲离世,毕竟那时候她还小么。顾尘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自己家父亲也愧疚。
林澈羡慕他们,不用为家里生计发愁小小年纪就帮母亲摆摊,父亲不在以后她便是母亲的女儿母亲的另一个丈夫,是母亲的倚靠,所以她总是毫不在乎的说母亲在澈儿就开心。母亲不喜欢澈儿么?母亲找个男人也可以啊。这样子我就又有新爸爸了。
爸爸那个词很生疏,林澈的家长会总是会被母亲推辞,毕竟生意不好做,所以林澈会少给母亲带来麻烦,只有一次,是邻居几个老妇女在那边议论她父亲不在世,母亲做生意经常有男的去。
林澈气急,大骂女人长舌妇。
最后还是自己躲着被窝里哭,母亲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那个长舌妇后来再也不敢在林家门口前了。
这件事情顾尘是知道,他那时候总是很冷漠,对谁都没有过多的感情。后来去医院查一下说他是感情淡漠,受到了家里压迫导致。父亲不以为然说他心理承受能力不行。母亲心疼的要命,和父亲吵架。
顾尘站她后面握着她手,只觉得她全身的冰凉的,只有脸涨着通红,和女人吵的不可开交。最后是女人丈夫拉走女人还一直骂骂咧咧,说女人和一个小孩子闹不嫌丢人。
顾尘看见她眼里泪水打转,想伸手去擦,她又憋回去,去屋里喊母亲吃饭,笑着说顾尘的玩笑。
她是个太阳,顾尘想着。
那天顾尘半夜在手机反反复复打字,想去安慰她最后还是放下。他以为他的太阳真的是不会伤心的,他以为他的太阳永远都是勇敢的。
却不知道那夜林澈哭的撕心裂肺,她不是不知道那些人怎么议论母亲只是她真的好想有一个父亲可以站出来保护她保护她和母亲。母亲性子软弱就被别人捏着,她才16岁,她打不过又骂不过那些人。
可是他的太阳就突然不见,392天了。
梦醒,凌晨三点,梦里林澈是在哭着说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她。她眼角红润,穿着牛仔裙,裙角上星星点点的泥渍,眼神里恐惧惊慌,被野兽困在他面前。他满身冷汗,挣扎的吃下一片抗焦虑的药。心脏声将他从梦魇里揪醒。
每夜每夜的失眠,让顾尘极度的依赖药物。他开始喜欢上喝酒那种醉生梦死的感觉,似乎这样子才能忘却那些苦涩的滋味。
酒吧里形形色色的男女,贪婪的拥抱在一起享受着夜晚带来的愉快。他眯着眼睛,品尝着眼前的蓝色果茶酒。酸酸甜甜,入口又带一丝苦涩。灯红酒绿的酒吧里,他趴在吧台,一杯一杯的灌醉自己。
左藏来到时只看见晕乎的他,低语着一些话。喊着林澈的名字不省人事。
嗜酒,加上药物过量,他进入医院,医生又一次警告,他的身体情况一直不是很乐观,一直这样子的话器官会老的很快他现在二十多岁的身体,里面内脏已经到了三十岁。
顾尘笑笑不语,他有什么办法,他的林澈在梦里,他想去寻她。
警方建议他们找些民间的侦探,找了被骗十几次。左藏又一次被骗,下个反诈骗APP,气急败坏的打投诉电话。
被警察叫去喝茶问话。
“你说支教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支教?”左藏和警局的朋友说道。
“她的确有支教名单的。”
“她有没有可能就是出去玩了?毕竟支教的确太远又累,对吧。而且就算绑架,绑架她不成贩卖人口吗?”
警局的朋友脸色变了又变。
“你操心也没有,这个案子现在在异地。”
“说实话吧,你们真的办事效率不高。”左藏喝着茶吐槽,就被老爹喊回家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