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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源:
原定于三天后继续讨论收购联合商社提案的会议没能如期召开。
事实上，在第一次讨论会议结束后没多久，环宇国际就对外公布，由于错过投标时机，集团将不参与本次收购项目。
季梁反而愈加的忙。
搬离公寓的日子一拖再拖，终究没能成行。周一倒不甚在意，操练了十几年的工作暂停，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像做什么都没兴趣。
平日里更是由着自己，似乎要把从前缺失的睡眠补回来，一日里总有大半时光都在睡。
好容易想着不能如此继续下去，兴致勃勃的出门去，不是车胎被人扎爆了，就是被路人指指点点。
索性就闭门不出了。
如此一来，反倒成全了季梁一直以来的执念。
从前二人早起，一通忙乱后各走各路，各做各的工作，几天见不上一面。
他怎么都有埋怨。
现如今周一大把的时间在家，他更是明目张胆越发的胡闹，黏她。
他总说周一身上布满了好闻的气息，而且总让人头晕目眩。那种晕眩是从舌尖一路蔓延至感官深处，季梁一边紧紧皱眉，一边找着落点，舍不得离弃。
“你昨晚闹了那么久。”
他在她嘴角重重地咬了一口，“要专心！”
“邢小姐给你打过好几个电话了。”
季梁缓了缓，用云雾氤氲的眼神看着周一。终于松开了手：“今天做什么？要不我把阿江留下来？”
“不用了，我的车已经修好了，上午我得去一趟4s店。”
“那中午正好可以陪我一起吃饭，前几日我吃过一家日本料理，味道还不错，一直想带你去。”
“好！”
直到季梁坐上车，邢知意的电话又再次打来。
“季总，已经查清楚了。一宁并没有参与此次竞标。”
“哼，倒是学乖巧了。他不参与并不代表他不会找第三方机构参与。你盯紧了，有任何异常我都要知道。”
季梁到公司有些晚，蒋一帆却比他到的更晚。
二人同乘电梯上楼时，季梁着意退后一步，做足了势下的姿态。
也曾有人背后议论，说季梁虚伪。其实心里早已不把自己的顶头上司放在眼里，明面上还佯装着多尊重似的。
当这些话辗转从阿江嘴里说出来时，他也只是不置可否。
“听说蒋总最近新置了一艘船？夜来携佳人江海垂钓，应该很不错！”季梁侧头戏谑道。
公司里没人敢这样同蒋一帆说话。
但蒋一帆却没有恼！
他扯了扯嘴唇，权当是笑容，“你知道我并不喜欢你。”
“当然，我这根刺让您如鲠在喉，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您受累了！”
蒋一帆自动忽略他的回答，继续说道：“其实我们都只是为她人做嫁衣，说到底不过是外人而已。”
“蒋总何以突然这么坦白？”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做敌人呢？季梁，沈翘不过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女人。与其在她身上耗费心思，不如我们联手。只要你我合作，踢开她想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起来倒是不错，不过我想知道，若事成，蒋总打算许给我什么？”
“自然是平等身份！”
“平等？您会不会太看得起自己了？”
蒋一帆不料他如此放肆，当即收敛了好脾气：“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很好理解。再见！”
回到办公室，季梁许久静不下心思。
他的确有几分不曾将蒋一帆放在眼里。
但若硬碰硬，他也并无多少胜算。
且不说蒋一帆多年来在集团内部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只凭着他，不该做的早已做尽，不该捞的早已捞的盆满钵满。知道的人多，有证据的却一个没有。
光是这份本事，就足以让季梁忌他三分。
他暗暗咬牙，左手无名指的指甲嵌进右手掌心，越嵌越深却丝毫不觉疼痛。
然而电话铃声这个时候骤然尖叫，季梁浑身一震。
“季总，周先生到了。”
周一按照季梁给的定位，很轻松就找到了他所说的味道还不错的日料店。
店面不算大，周一去的有些早，也没什么人。她去洗手间擦了一把脸，走到早已定好的包间。
还未落座，就有人划门而入。
“看来我没有认错人，你好，周医生，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杨小姐在这里约了人吗？”
周一边说着，边从手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支，递给杨絮棠。
她摇头，周一也不客气。自己点上，这套动作娴熟自然，一看便知是有点吸烟史。
“周医生的事情我最近也有关注，被人冤枉真的很委屈，百口莫辩。现在社会风气里就存在这种事件，流言往往是吸引别人眼球最好的一种方式，就如同凑热闹，那些围观的人自以为是在伸张正义，是大义在手。其实很可笑，你没错，大可不必理会他们。”
周一沉吟片刻，虽不懂杨絮棠的好意劝解是从何而起，仍道了声谢谢。
“你的失眠好些了吗？”
“一帆从国外给我带了药，疗效还好。”
周一本就是极清冷的人，尤其是与才见第二次面的陌生人闲聊。她很快陷入了沉默，杨絮棠也有些意兴阑珊，匆匆起身告辞。
只余自己，周一重新点燃第二根烟。
季梁这才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划门而入。
只是后面还跟了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周显惊讶地问。
“大学毕业那年，压力太大就学会了。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周一忙掐掉手里的烟。
“我正好有点事找姐夫。”
“姐夫？”周一微微侧身回头，见季梁只专注点菜。“周显，你别胡闹。”
周显一双手撑着下巴，浑身散发出一种“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欠揍表情。
季梁点完菜，适时过来打断了周一再次准备发作的疾言厉色，“他确实有事。”
“姐夫，你说这事我该怎么操作才不会影响公司上市进度？”
季梁轻轻摩挲着眼前的烟灰缸，里面静静躺着两个烟头，其中一个灭的不彻底，屡屡烟雾缓缓升起。他倒了点茶水上去：“他们这个时候提出要钱，要股票只是拿住了你们公司在上市前不能发生重大诉讼的软肋。
你可以找他们分别谈，注意一定要恩威并施。先施威：
这项专利本来就是职务发明，其结果属于公司所有。如果他们执意上告，必败无疑。而你们只需要上会时解释清楚，并不会对公司上市造成影响。
相反，他们的处境可就不那么好了。背着忘恩负义的名声出去，哪家公司还敢要？这是自掘死路。”
周一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只埋头在一碗鳗鱼汤，她对里面鲜绿的汤汁颇为好奇，咂咂舌也没品出到底是什么材料制成的。
“这是用煮熟的豌豆黏成了泥，再用高汤熬出来的。好喝吗？”
周一眯着眼睛点点头，宛如一只微笑的狐狸。
这微笑季梁再熟悉不过，当下心生欢喜。
“至于恩嘛，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公司可以适当给予奖励。奖励什么，你们得自己商量。”
周显看了季梁一眼，露出个恍然会心的神情。
“还有，这种事情你来找我已经非常的不妥。这是法务部应该解决的问题，再不济还有券商。你明白吗？”
“姐夫，你不是外人。”
季梁其实是想做出一副平淡的满不在乎的表情的，可惜没有成功。眼角眉梢的喜色他想藏都藏不住。
“一一，我下午要去济南，可能得呆上几天。左右你也没事，不如跟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