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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赶上第一趟校车的我在高年级里算到的很晚的。我到位置,一本作业就摆在眼前。
快上课了,或许是其它科目的早自习,班主任很急。
大概我们班人数少一些,有成绩好的同学自告奋勇揽下了第二份作业。我匆匆忙忙翻出红笔,翻到要批改的那一页,并没有跟上。
班主任念完答案让人把批改的作业收起来,又去隔壁班走一样的流程。
有人和我一样没跟上,趁着这个时间,他们问附近的同学。
我不知道问谁,也不会问别人。
看着没有跟上的地方,无可奈何的我在最后写上“保密”,那个时候兴“保密局”这样的玩笑话。
没有落款姓名,这是我想出的最不是办法的办法。
不难理解。
语文课本上有关于论语的篇章,老师让大家背过,明天到校的时候检查。我是背过了的,但是组长检查的时候我偏偏怎么也记不起第一句。
正常来说,我可以让别人给我提第一句,可是我不会说。整个小组的人看着我,他催促我,我哭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们吓坏了,去找班主任,我发现我是真的有些哭得停不下来。
班主任要叫家长来接我,遭到我的反对。我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正好也想起了课文的第一句。
组长和班主任说:“她语文还没背。”
班主任说之后再说。我说没事了,当场背完课文,换来他们一句:“你不是背过了吗,刚刚怎么不背啊?”
我根本不会直接说出自己忘了第一句的事实,我怕他们会定义成我没有背过,我怕没有人帮我。
从来没有人帮我。
批改作业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第一节课下课,班主任就拿着那个人的作业过来问是谁乱打的。
我不敢承认。
我看着应他的点名一个一个站起来的同学,故作镇定地出神。我知道不会念到我的名字。
难道要等到全部的人站起来再指出我吗?
我还是不敢承认,我只能等,等一个结局。
也就是这时候,有一本没有写名字的作业出现了,被人以“时间紧忘记写”为由认领。
接着,出现了第二本没有写名字的作业。
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这让我在接受“审判”的时候勉勉强强说出自己也忘了写名字。
班主任是不信的。
我不意外,本来就是谎话,也没有觉得他会相信。
说起来,他是我父亲的同学。听父母提起,班主任找过他们,让他们带我去检查检查,看看我是不是弱智,因为我开学第一次考试的成绩是倒数第一。
或许真是倒数第一,我不记得了。我记事的时候按考号排考场,大概是中游的样子,之后也一直用着那个考号。
父母应该是听了他的话,带我去医院看,查出了我的病。
有同学关系在应该会受照顾一点。
有人会这么想吗?
其实并没有,甚至家长会上,班主任批评:让学生找家长在纸上写名字,唯独我交上的纸上写的是“小狗小猫”。
父亲的脸都抬不起来。
纵然这其中的曲折我都不知道,我也明白他是不会相信的,没有什么立场是可以让他相信的。
他要找出我,自然而然,这场戏就要继续演下去。
他让我在黑板上写作业上留的那两个字。
对笔迹,我知道。
当时写那两个字的时候我很紧张,不知道自己写得什么样,不过肯定不好看,要逃出生天的话我必须认真写。
我并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很努力控制自己的手,还是发抖。
写是写不好了。
我转念一想,可能他就是试探我,不像得越刻意就表明我就是这个人。再说,粉笔和水笔写出来的字不一定像。
我索性顺势痛痛快快地写完了,剩下的交给命运。
我不知道写得像还是不像,他准备上课,让我面朝黑板。
惩罚我,或者说还是要让我自己承认?
我不知道除了无地自容之外还有什么心情,只是我宁愿这样难堪地站着也不会承认那个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