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武兴大明 第75章：茶马互市（上） 作者：纨纨纨纨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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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那套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别一天到晚的拿出来说。”
本来就对儿子毫无形象的样子不满，再加上这番言论，朱高燧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
“交趾和草原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是不一样，但是也没什么不一样的。”离开了京城，朱瞻坺是真的觉得自由了不少，也丝毫不在意形象了。
“之所以说不一样，是因为百姓不一样。”
“草原和中原根本就是两回事，他们从来就没想着过要归附于中原，他们所谓的归附只不过是为了再次南侵而隐忍罢了。”
“正是因为草原的民心不向着大明，所以中原和草原之间的战争一直持续了千余年之久。”
“但是交趾不同。”
“交趾的百姓和草原的牧民有着根本性的区别，因为他们不在意他们是哪国人，只在意哪国把他们当人看。”
“交趾的问题之所以尾大不掉，陈季扩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降而复叛，归根结底还是土司制度。”
“蒙元的包税制让土司酋长吃到了甜头，而咱们大明一向都是有待百姓，官员的俸禄几乎是堪堪只能养家糊口。”
“这样的生活是土司酋长不愿意见到的，而陈季扩能够让他们继续享受包税制带来的权益，他们自然就心向后陈朝，帮着陈季扩瞒骗下辖的百姓，将我们大明渲染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暴君之朝。”
“若不是一直有土司酋长和被蒙骗的百姓的支持，陈季扩根本就不足以屡次反叛。”
……
听了朱瞻坺的一番高谈阔论，朱高燧沉默不语，而沐昂则有一种被打开了新世界的感觉。
脚趾的问题尾大不掉，从永乐三年的八百大甸司到永乐四年的后陈朝正式反叛，再到如今的永乐九年，脚趾的问题已经持续了整整六年了。
六年，明军吃过败仗，但相对应的，明军也是胜仗无数，与败仗相比就是九一开的。
而后陈朝却一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那，瞻坺你觉得应该怎么做？”豁然开朗的沐昂心头仍有一丝阴霾，这让他看向了朱瞻坺，寻求问题的答案。
最开始的客套寒暄已经过去了，毕竟是一家人，是有血亲关系的，自然不可能一直用殿下这样的称呼。
当然了，仅限于朱瞻坺，和朱高燧还是不行的。
“这个简单啊。”朱瞻坺将手中的荔枝皮扔掉，吐出嘴里的荔枝核，满脸都是成竹在胸的表情。
“既然主要问题出在底层，那就从底层入手不就好了？”
“派人以收购山货、出售布帛或者其他货物为理由进山，慢慢的向交趾底层百姓透露外面的真实情况，以交趾的大小和地况来说……”
朱瞻坺捻着下巴估算了一下，最终给出了一个答案：“少则三五年，多则八九年，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
沐昂想翻白眼，但是没好意思。
别说是八九年了，三五年他们都得不起。
战争从来都是一个巨大的吞金兽，就算是不打，军队只是驻扎在战场上，每时每刻都要消耗大量的粮草。
沐家等得起，但朝廷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别觉得时间长。”似乎是猜到了自己三姥爷的想法，朱瞻坺施施然开口。
“如果不采用这种方法，而是按照现有的办法继续的话，给你们十个三五年也解决不了。”
“只要底层的百姓不清楚真实的情况，他们就会一直反抗大明，就算是陈季扩死了，那也会有张季扩、王季扩出现的。”
“不是不满意，其实只要能解决问题，我和你姥爷怎么都是愿意的，但是朝中这一关怕是过不去。”
沐昂苦笑着摇头，只有他最清楚沐家如今的境地。
“三五年，再加上之前的六年，只是解决一个交趾，这個时间还是太长了。”
“要我说啊，您和我姥爷一样，和朝中武将没啥区别。”朱瞻坺闻言撇了撇嘴，有点不屑，但更多的还是对这种行为方式的不耐烦。
“这要是交给我，我保证最多一年半，就把交趾的问题解决的稳稳妥妥的，保证未来二十年内不会有任何反叛的情况发生！”
……
听着朱瞻坺口出狂言，朱高燧和沐昂两人的眉头都忍不住跳了跳。
但很快……
“你想与在草原上时一样？怕是行不通的。”沐昂摇头，似乎是在开解朱瞻坺。
“交趾不比草原，地形复杂，山林众多，别说是打仗了，光是走路就得花不少时间，况且山林遍布，你不可能像在草原上那样大开杀戒。”
“所以说啊……”朱瞻坺说着站起了身，还不忘往嘴里丢了颗荔枝，含混不清地说道。
“您和我姥爷啊，和朝中的武将没啥区别，思维不够变通，还是想着老一套的做法。”
“得嘞，您和我姥爷慢慢陪陈季扩玩儿去吧，我现在就是一个跟着老爹就藩的世子，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再说吧。”
说着，朱瞻坺对着朱高燧和沐氏躬身一礼。
“爹，娘，孩儿先退下了，我得去准备茶马互市的事情了。”
“嗯。”朱高燧微微点头。
……
茶马互市，是老爷子交给赵王一脉的任务，也是福利。
茶马互市虽然是朝廷收税的一种方法，但实际上更像是一种交易，一场商业行动。
茶马互市的价格不是一成不变的，再怎么稳定，十几年几十年的也总得换换价格，要是快的话，每年的价格都不一样。
以往是交给朝廷的官员，这也就罢了，没有什么可操作的空间，但现在交给了赵王一脉，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
说白了，就是能讲价，砍出来的利润，朱瞻坺是收入囊中也好，交给朝廷也罢，总归是有好处的。
而现在，茶马互市就是朱瞻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看着侄外孙离开，沐昂有些着急，想要起身追上去，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从刚才朱瞻坺的话来看，朱瞻坺是有解决办法的，但正如他所说的一样，眼下的他是跟随朱高燧前来云南就藩的赵王世子，而不是那个父亲执掌顺天府乃至整个北方边关的赵王，自己则是监管整个北方商业的赵王世子。
有些事，以前能做，现在不能做。
有些事，以前做了没事儿，现在做了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