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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沉水陷迷雾

【书名: 川山暮暮 第四章 沉水陷迷雾 作者:羽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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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乞巧节,傍晚时分天气微凉,夕阳与半月同天,长安城里家家户户门框都系上一对红色的喜鹊图腾,广阔的朱雀大街挂满了红布条,把整个大街都染得通红,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比平时多了许多金吾卫巡查。

乐川坐在开明坊茶馆四楼,倚在窗边,东家给端上一碗胡麻粥,一碟炭烤盐花生,再配上一杯小煎茶,看着朱雀大街上行人车水马龙,远处成双成对的红衣情人在街上同行,细若蝼蚁却比肩继踵,好不壮观。

落了夜,朱雀大街人头不少反增,人们出双入对在集市大肆采购,更有甚者拉出了家里的牛车马车在街上进货,吆喝声、讨价声、小娃娃打闹的嬉笑声填满整个不夜长安城。

一口热腾腾的胡麻粥下肚“快活!”乐川心生一阵快意。正看楼下人群看得入神,忽听得邻桌有人唱道:

“七夕今宵看碧霄,

牵牛织女渡河桥。

家家乞巧望秋月,

穿尽红丝几万条。”

顿时引得茶楼内满堂喝彩,掌声雷动,茶客们纷纷起座,端起茶杯过去与之敬茶,就连坐在帐内的乌纱客都探头出来,面露笑容一睹这位诗人风采。

这时,茶博士簇拥着二人跑上楼阁,来到诗人桌边,三人缓缓跪下,恭恭敬敬地在手托板上铺起了纸。三人中稍胖的为茶楼掌柜,笑眯眯拱手对诗人说道:“小人眼拙,不知贵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贵人可否留下手迹,蔽府将其裱起以供后人瞻仰。”

只见那文人轻笑应声:“好说。”便拿起笔在纸上写下方才吟出来的诗句,并在纸上留下了姓名。

这人便是林杰,都说当今世上文人墨客最为受欢迎,果不其然。前些年,乐川在抒怀阁读了不少诗书,这次可是头一次听到诗人在耳边作诗。茶楼掌柜满脸堆笑继续说道:“仪曹侍郎得知林贵人莅临敝馆,特地给贵人开了清香雅阁,那里可俯瞰整个长安城,景色更美,若贵人不嫌弃,就让小的带您到楼上品茗。”

只见林杰摆了摆手,似乎不太感兴趣。

茶楼掌柜见状忙补充道:“侍郎他老人家自己在另一间,不打扰贵人跟朋友喝茶。”

掌柜说罢,与林杰同桌的几位朋友已站起了身,拉着他一同到清香阁去。掌柜一行三人得到文人亲笔,小心翼翼地将方才的宣纸卷起,收入一个锦囊之中,由茶博士端下阁楼。

这一阵动静过后,在大堂内几个堂弄用一根极长的竹竿撑起个大灯笼,吊到茶楼的楼顶顶正中央,顿时稍显昏暗的茶馆又如白昼般敞亮。

乐川听到噔噔噔的木屐声便知是茶馆要开始演奏大曲,茶博士在茶馆底层大声报出大曲的名号,《蹋摇娘》的前奏乐曲缓缓响起。

“既然师父师伯出了长安,估计几日不回,我好不容易偷溜出来,何不尽兴方归?”乐川心想,便倚在栏杆上看了这场戏。

花衣娘从帐后缓缓踱步而出,捏着兰花指唱道:“花草摇曳,似诉哀肠......“

尽兴已是三更,街上依然人头涌动,圣人今夜免除宵禁,长安百姓定是要通宵达旦才回家歇息,茶馆的看官若不是开明坊的住户,就是在茶馆付了留宿账,待茶馆收官即可在茶馆里住下。乐川可没银子付起那二十文的过夜费,唯有出了茶楼。

今日万人空巷,就连太极宫前的含光大道都挤满了人,由于抒怀阁所在的崇化坊临近西市,乐川连侧身都无法穿过厚厚的人墙,无奈只得绕到另一侧才勉强走到崇化坊的南头。

抒怀阁的徒弟卧房大门紧闭,乐川轻车熟路地从侧边翻进去。刚从墙外头翻进院内,却发现师父早在院中等候。

尴尬至极的乐川只得硬着头皮去向师父作揖。

刘长青轻叹一声道:“我与你师伯出门办事一日,要你在阁内好好练功,你便溜出去玩耍!”

乐川嬉皮笑脸地对刘长青说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回来这么早呀!”

此时尤长明在背后拍了拍刘长青的肩膀,说道:“川儿,你师父老矣,这抒怀阁的事情有时也不能总是亲历亲为,只能托付于你们这些小辈。”

乐川抬头一看,只见六年前满头黑发的师父,双鬓居然已不知不觉斑白,内心一顿自责,说道:“师父师伯,有弟子要替师父师伯二老行侠仗义之事,弟子必能遂师父师伯心意!”

尤长明说道:“哈哈,好,长青,你可收了个好徒儿。依我看,也不要责罚他了,免得影响明日行程。”

刘长青眉头一舒,说道:“我也是说说而已,哪有真心思责罚川儿,你有事便与川儿说了罢。”

尤长明打个哈哈说道:“那便最好,川儿,阁中有探子打探到消息,有个恶贼退隐之后躲到杭州北边一个叫做翠香园的地方。他此前为官昏庸无道,残害百姓,玩弄朝廷,你入我抒怀门也有六年有余,明日去试试你武功如何。”

乐川道:“是。”

尤长明“此人姓陈单名一个彪字,听闻其近日号召一帮人在他园子相会,你明日与你师兄林普同去杭州,林普我早就与他交代好,你们三个月内完结此事。”

乐川说道“遵命。”

刘长青道:“甚好,你快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出发前去杭州!”

第二天一早,林普与乐川便乘坐了抒怀阁的马车出了城门,向东出发,虽不是走官道,他们一路快乘,十日车程便到了杭州。

穿过杭州桃源岭,经过西门入了杭州城内,来到杭州武林广场。即刻往北,出了北门。在杭州北边的山林里寻了半月有余,竟发现当地无人知晓香翠园在何处,必是才建起的山村野房。

又苦寻二日,才在鹤山山腰上找到这个园子,林普说道:“白天人多眼杂,我们找个地方等到天黑。”师兄发话。

乐川内心疑惑:“我们堂堂正正做事,为何非要夜间动手?”但三师兄江湖经验老到,若是问了,怕林普也是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自己,只得等到夜晚。

此夜,林普与乐川穿好夜行衣,寻着白日里摸清的小路,来到翠香园旁,在院外圆竹窗边蹲下。

透过竹子间隙望去,只见两人在院子凉亭中对饮,一人两鬓斑白,系着黑色巾帻,书生模样。另一人约莫四十多岁,身着白衣,冠上无簪,似武人打扮。

二人中间的石桌上摆着一柄宝剑,青色的剑鞘上镶着金色的祥云饰件,月光之下熠熠夺目,乐川在抒怀阁见过武器甚多,但抒怀阁的任何兵器都比不上石桌上的那把,深知此剑非凡品。

只听得书生模样之人说道:“......如今天下大乱,吾辈当与朝中我等同僚里应外合,一同除去这些阉贼党羽,方能为大唐延些许残年,若是任由他们为非作歹,恐怕你我的大唐,已在囫囵。”

白衣汉子道:“逆贼当道,尔等又无兵权,王相曾和李相想要拨乱反正,谈何容易?你切不要轻举妄动,以卵击石,大唐的命数或许就该如此。”

书生长叹一声:“哎,如今李相已逝,圣人又在宦人之手,不知我大唐还能在这风雨飘摇中存活多久。”

“这个好办,找两个老鼠来问问便知。”白衣汉子缓缓把右手搭在剑鞘上,左手端茶小抿一口。

书生自是疑惑,左手挽袖要给白衣汉子斟茶,问道:“老鼠?此话怎解?”

只听得白衣汉子朗声说道:“两个小友,听我们聊了这么久,何不出来发表一下见解?”

听闻此言,乐川与林普皆是一惊。

二人埋伏此地从未发出任何响声,这白衣汉子察觉的如此之快,想必内功已经炉火纯青,武功绝不在二人之下,乐川侧头看向林普,紧张得吞了口唾沫。林普透过花窗死死紧盯白衣汉子,低声说道:“我来制服他,那个书呆子最好也一并杀了,免得多生枝节。”说罢,一跃跳入园中,乐川紧随其后。

林普对着白衣汉子喝道:“你就是陈彪?”

书生缓缓站起身,对林普作揖答道:“在下陈彪,不知两位这么晚了,找我何事?”

林普乐川二人这才发觉那书生才是陈彪,而内功深厚的白衣汉子却不知是谁。

林普冷冷说道:“哼,妄议朝政,当斩!至于大唐的国运,两位死人想听我们的意见,阎罗王会替我转达给你们!”话音未落,已跨出两个箭步一跃而起,空中唐刀猛地抽出,拔刀瞬间使出“碎梦式”,身形掠向亭子,刀光在林普背后飞舞而起,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面对林普的狂风骤雨般刀光,那白衣汉子只是缓缓拿起桌上的佩剑,并说道:“也好,正想试一试我这把水岐剑的锋芒。”只将剑鞘背手一提,竟在陈彪飞快的身影后挡下这凌厉的一招。

白衣汉子把佩剑向前一送,剑把正冲林普面门,动作之快出乎林普预料,林普赶忙往后缩躲过此招,又跃回原来的位置。

执剑一提一送尚未出鞘竟已能将林普逼回原地。经过这一来回,看出此人武功惊世骇俗,林普自知不是对手,开始盘算如何绕开此人先刺杀陈彪。

“莫要打扰我们喝茶,两只老鼠一起上吧!”说着,白衣汉子右手执剑鞘,左手拉出长剑,长剑在朦朦月光中寒光闪动,发出嗡嗡剑鸣。

林、乐二人如临大敌,若是这次不能杀了陈彪,怕是以后再也难以寻得他踪迹,两人只得硬着头皮往白衣汉子面前冲去。

乐川自左下往右上挥出一刀,林普则是自上往下刺斩连劈使出“寒雨式”!白衣汉子向上举剑,往右下划出个半圆,剑光竟能围起了半个凉亭,“铛铛”两声,将二人弹飞。

白衣汉子趁势一跃而起直刺林普胸腔,林普横刀格挡,“铮”一声剑尖被刀身挡下,白衣汉子竟不收剑势,反而继续向前使力,将剑尖顶着林普的刀面,剑身被猛地压弯。林普在抒怀阁已有多年,天下武功见识不少,依然被这诡秘的招式打得不知如何招架。

白衣汉子似乎料到林普不知如何招架,轻蔑一笑压下剑把,剑尖向上斜挑。

经过这一压一弹,白衣汉子手中的水岐剑就如蛟龙出水般闪刺向林普面门!后知后觉的林普对此招已然躲无可躲,赶忙把头一侧,剑尖在其右脸上挑出了一个大口,鲜血顿时浸红了林普半张脸!

林普用右袖抹了抹脸上血迹,说道:“林某行走江湖十二年,从未见过这古怪招式,这莫不是‘紫云剑法’?”

此话一出,令乐川身躯一震!这便是村里老头胡吹乱诌的“紫云剑法”?!看来儿时听的那些传言不假,这剑法奇妙精巧,本以为世上早就没有什么紫云剑法,今日一见,的确非同小可。

白衣汉子收回宝剑,爱惜地用肘窝抹掉剑尖上的血迹,对林普悠悠说道:“那你见识的也太少了,不过算你有点本事,我方才使的,便是紫云剑法中的第一式,‘登云剑’。就凭你的武功,最多还能再见到两招。”

“信口开河,管你什么紫云红云,都快不过我的刀!”林普大喊着直冲向白衣汉子,做出挥刀姿势,白衣汉子不紧不慢将佩剑往身后收。

林普却是声东击西,此时虚刀掠过白衣汉子右侧,实则刀刃却斩向陈彪!而白衣汉子似乎早已看穿林普的心思,将身后佩剑一送一斩使出“云绕剑”,点向林普手腕,不但架住了林普的刀势,还再次将林普逼退,白衣汉子跃起作势竖劈!林普见状赶忙架刀挡剑,白衣汉子却不刺出,而是把剑点向地面,“铛”的一声剑尖划破地上的青砖,向上竖掠而起,把横在林普面前的横刀挑飞,此招是紫云剑法中的孤云剑式。

林普横刀一旦离手男人长剑直送而出,直刺向林普喉咙,林普见状已知插翅难飞,大喊道:“乐川!快逃!快逃!”

白衣汉子听到这句话,在刀剑相接的一瞬间,居然还能扭头过来向着乐川看了一眼,随着“噗呲”一声响,林普喉咙已被中年汉子的剑刺穿。

白衣汉子短短四招便将三师兄毙命,乐川心念道:“我绝不是此人对手,这个白衣汉子剑法比我高的实在太多了。”转而心想:“面对强敌就低头,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也不打算逃,右手虚握刀把,做出与白衣汉子死拼的决心。

看着倒下的林普,白衣汉子缓缓回过身子,对着乐川说道:“大老鼠已死,小老鼠还不逃跑,勇气可嘉,不知这位叫做乐川的小子,此次是第几次伏击朝廷前臣?今日也算你运气好,碰到了我。”这番话似乎在对乐川说,又好像是跟陈彪说的,啧啧两声颇有一番戏谑的意味。

乐川不作答,一个箭步冲向白衣汉子,转身便使出封心沉情两式刀法!白衣汉子赞道:“来的好!”剑身一斜使出云会剑,剑雨犹如迷雾般散开,轻松化解乐川的两刀。

白衣汉子挡刀之余,居然还能缓声赞道:“乐川小子,你比刚才那个呆子刀法要好上不少哇。”

乐川依然默不作声,再次冲袭白衣汉子,抽刀自左下往右上掠出一道白光,白衣汉子也闪向乐川陡然出剑,寒光抖动,剑锋呼呼作响如鬼泣鹤唳,使出“连云剑式”,架住刀同时还分别抖出两道剑影围向乐川上下盘,乐川顺着向上的刀势一跃而起,躲过此招,脚上头下翻身横斩出一刀,乐川身处半空挥出“断梦惊魂式“!

白衣汉子大喊“好!”俯身躲过这奇险的两招,往前踢出一脚,在乐川落地尚未站稳,脚尖已蹬到心口,“坪”的一声乐川应声飞出数丈,重重摔在地上。

白衣汉子慢慢走了过来,指尖轻弹宝剑的剑尖,发出极其清脆的响声,不紧不慢地问道:“说,是谁派你来的?你知不知道刺杀朝廷官员可是死罪!”

快速爬起的乐川捂着胸口大声喘气,本想问问这个白衣汉子是否为“紫云大侠”乐平。可若真是乐平大侠,我乐川能劝他迷途知返,莫要着了这个奸官的道。又突然想起,乐平大侠若是现在还活着都已经一百余岁了,或者他老人家早就入土,绝不是这白衣汉子模样。

乐川口吐鲜血,死死盯着这个白衣汉子,心想:“这人语言轻挑行为懒散,不似是大侠后人,或是当年火烧雾林村抢《紫云剑法》的恶贼同伙,如今偷学紫云剑法大成,苍天无眼!果然恶贼与恶官相互勾结!”

抹干嘴角的鲜血乐川振振有词说道:“残害百姓,妄称朝廷命官!你这无耻小贼,竟还敢如此大义凛然!”

听到此话的白衣汉子一怔,回头看了一眼在亭中坐着的陈彪,陈彪也是诧异地看着白衣汉子。

白衣汉子回过头来盯着乐川说道:“哈哈!小子不明事理,尽胡说八道!”话毕,仗剑刺出一式“连云剑”,“哗哗哗”三声,此时重伤的乐川哪有力气格挡,胸前小腹连中三剑,忙往右侧身抽刀欲使出归燕反击,不料白衣汉子先着一步,一个巴掌打到乐川眼冒金星,白衣汉子顺势又刺出一剑直指乐川胸口。

乐川横刀一架开,瞬间白衣汉子欺身往前,把剑身压弯,乐川大骇!深知此招厉害,赶忙把横刀往右边一抽,刀身将白衣汉子剑尖带离自己面门,“登云剑”犹如白龙出水撕裂乐川的右臂。

乐川不顾右臂伤势左掌奋力拍出,白衣汉子同时又踢出一脚,乐川左掌绵软无力,白衣汉子脚力却暗含内劲,“轰”的一声乐川被踢飞出花窗之外。

翠香园坐落在鹤山山腰,山下便是贴沙河,乐川被击飞后在陡坡上打了无数个滚,跌入河中。

浑身是伤的乐川顿感河水甚是冰凉,挣扎着浮出水面,此后身子再也使不上半分劲,视线渐渐模糊,朦胧中看着半山腰上的香翠园火光由星星点点变成冲天焰火。

火光越来越多,蔓延到水面上,似乎有无数人在大火中呼喊,无数的冤魂随着烈焰一同升腾,人群中看到自己爷娘抱在一起,在着火的屋子前痛哭,看到乐言小小的脚丫子在大火前奔跑,他还是那么不小心,我帮他绑腰间的草药好不容易摘到的,现在全掉地上了,忽而又听到顾姐姐对自己说:“你看你,又搞得一身湿漉漉躺在地上,怎么还不起来?”

乐川猛地睁眼,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小小的船仓里,脸上尽是自己的眼泪和鼻涕。头脚两边各有一人,头这边的是个女娃娃,女娃娃在微弱的火光中看不清脸,只见得她抬头对在撑船的人说道:“阿爷,这个大哥哥可能是发梦了,哭的好伤心。”

又听得一个汉子似乎在摇动船桨,一边摇动一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阿宝,别说话,让大哥哥睡一会。”乐川想说声些什么,可是怎么都说不出声,只能动动嘴巴,又沉沉睡过去了。

不知过去多少时日,乐川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屋里的一张竹床上,摸了摸身上,衣衫竟已被褪去,身上裹着一圈又一圈的麻布,伤口依然很是疼痛,手脚也毫无半点力气。

正当乐川在观察四周时,门口闯进一个小女孩,约莫十二三岁年纪,皮肤略显黝黑,双眼大如铜铃。小女孩嘻嘻哈哈冲进房间,见乐川醒来,先是一愣,又跑将出去大喊道:“阿爷阿爷,大哥哥醒啦!”

小女娃领着两个男人进来,戴着斗笠的中年男子面带笑容,此人应该是救自己起来的船夫,船夫来到竹床边说道:“小兄弟你醒啦。”伸手扶起乐川。

乐川却无力气起身,只得又躺回床上点头,嘴上说了句:“这是何处?”

渔夫对着乐川笑了笑说道:“这里是金牛村,小兄弟莫不是在山上遇到了山匪,身上怎地如此多的伤口?”

乐川回道:“倒不是什么山匪,是个武功高强的恶贼。”

渔夫轻叹,说道:“最近贴沙河附近不知怎地,冒出了一大群匪人,小兄弟若是第一次来杭州,可得小心咯。”又指着身边的一个老者说道:“不过小兄弟福大命大,恰巧遇到这位云南脚医云游至此,这才得以保你平安。”

乐川心想,跌入河时,手里的刀早不知挂在山间的树上还是随自己一起沉入河底,也不怪被人误以为自己遭遇山匪,自己大仇未报,决不能轻易死去,对渔夫拱手道:“多谢大哥相救。”

渔夫旁边的云南脚医衣衫褴褛,胡乱抓了抓头上的雪发,又转身出去了,渔夫大哥说道:“小兄弟,你且待休息一会,这位虫蛊神医医术奇高,你的伤势不日便可治好。”

“虫蛊?”乐川疑惑。

刚说完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臭味,像是衣物混杂了汗水许久未洗的腐臭,又夹杂着生虫子自带的腥味,只见老医生端进一碗黑色的药汤,往乐川面前一递,不多牙齿的嘴巴缝中蹦出一个字“喝。”乐川也不多想,咕咚咕咚的把药汤喝下,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五官拧成了一捆麻绳,渔夫端过乐川手中的空碗退了出去。

怪医生一把抓过乐川右手开始把起脉来,时而瞪眼时而皱眉,却始终一言不发。

过了良久,怪医生把乐川的手轻轻放回乐川端坐着的膝盖上,又沉思一阵说道:“我本以为你脉象怪乱是因你受伤深重失血过多所导致,而你稍有恢复后却依然怪奇。我杨肃行医几十来年,第二次摸到这种怪脉,记得上一次还是在广州城号到过的一个老东西。”

乐川忙问道:“杨大夫,我是不是要死了?”

杨肃道:“你很快便知!”

乐川正准备有要说话,杨肃一个手指按住乐川的嘴巴作禁声势,乐川闻到杨肃手上的药味几欲晕去,也不敢开口,心想:“这大夫性格也甚是乖张,抒怀阁的大夫比他温和得多了。”

正想着,只见杨肃摊开一小团布,从布匹中抽出一根根寸来长的银针便往乐川身上招呼,乐川在抒怀阁见过御医使过针灸术,也不奇怪,任由他摆布。

杨肃大夫又问:“你祖上是不是蜀地雾林村人?”

乐川甚奇,这大夫不但性格古怪,医术还如此高明,号脉还能号出地域来?带着疑惑回了句:“正是,杨大夫你是何以知道?”乐川一激动,便觉腋下一阵抽痛。

杨肃:“不可乱动,你说是或不是便可。”

“是。”乐川答道。

“是什么是?我又没问你什么。”杨肃又没好气骂道。

“......”乐川无言以对。

杨肃手法甚是了得,也许是乐川有伤在身疲惫不堪,在其针灸术后不久便睡着了。

半夜,乐川被阵阵寒风吹醒,又觉得自己躺回了船上,摇摇晃晃,惊慌之间猛地将头抬起。

四下却不见水,稍侧身,方知自己被绳子捆在了竹床之上,连嘴巴也被绳子封住,发不出声,连人带床都在路上飘。乐川大骇!莫非有鬼?便开始在床上挣扎。

挣扎良久,忽听床下有人掩面说道:“你说我给那个打鱼的留一两银子够不够?”

又有一人掩面说道:“够了够了,给那么多,他们一年也赚不到几两银子。”

乐川方知自己被人抬着在山间行走,只可惜口被捂住不能大声呼叫,只能“唔唔唔”的发出声音,加上身上有伤更是疲乏,一会便没了力气,只得躺在悬空的竹床上,心想着等抬床的人累了休息的时候乘机逃走。

床下两人抬着乐川行了三个多时辰,此时天已经蒙蒙亮,晨间在山雾中穿过一片竹林,只听得微风吹动竹叶沙沙作响,竹叶伴随着哗啦啦的响声缓缓落下。

床下的二人放慢了脚步,走到一处茶摊停了下来。竹床被慢慢放到地上,这个小小茶摊仅有一个小方桌,边上大红伞遮顶,伞下坐着一白衣女子,似乎已等候多时,女子脸色洁白,面无表情,似妖似魅,一双丹凤眼,在看到一行三人后,便站了起身。

抬着竹床的人也走到桌旁,两个蒙面人对着女子嘀咕了几句,女子便起身给二人带路,俩人又回到竹床边,乐川这才发现,二人中仅一人抬着他的竹床,另一人只是随行,并不出力。

乐川惊疑:“难道是恶贼同伙知道我在紫云山那场大火中没死,现在要将我捉来赶尽杀绝?这些人看起来个个武功高强,我又全身受伤,这该如何是好?”顿时心慌意乱,头皮发麻。

这竹林似乎漫无边际,如云山梦海般广阔,竹林间被人刻意开出迷宫一般的小道,分叉路口极多,这若是不熟悉,定要在竹林里迷上十天半个月的路,这真是叫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只得在竹林里活活饿死。

床下两个蒙面人随女子走了许久,又走上了几十个石阶,才到一个院子里,女子打开屋门,乐川被抬了进去放到地上。

屋内早就站着两人,乐川侧头看去,马上认出他们分别是香翠园的陈彪,以及云南脚医杨肃。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更是凌乱不堪,心念:“不好不好!这二人怎么会同时出现在此处?”

两位蒙面人放下乐川后,齐刷刷站在床边,其中抬床之人率先扯下蒙面罩,乐川瞪大眼睛,正是那夜在翠香园与自己死斗的白衣剑客!乐川惊讶不已,可惜嘴巴不能发出声音,只能呜呜呜个不停。

只见另一个是陌生老者,老人满头白发,笑呵呵地与乐川四目相对,白衣女子来扯开乐川身上所有的绑绳,走了开去。

中年剑客对着惊惧的乐川笑嘻嘻地说道:“乐川小友,咱们又见面了。”

第四章沉水陷迷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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