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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你信任我这个心理医生吗?

【书名: 不期光临 第十一章 你信任我这个心理医生吗? 作者:漫天丹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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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不玩了?”

“慕容雪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儿?你从哪儿听说的。”

“自己看吧,都上新闻了。”

李露拿起手机,搜索同城新闻,搜到有关慕容雪的那条,她逐字逐句将内容念了出来。

“竟然出了意外事故,可惜被救了,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意外事故,你相信是意外事故!你看看她出事故的地方,这么巧,和我出事在同一地点。”

“你是说她是自杀?哎吆,没想到这才不到一星期,她就按照你的计划进入角色了。如果她真死了,我们现在岂不是暴富了。”

李露开始想象,慕容雪死后,她又能从李蜇那里分到多少钱财,想到那么多钱,她就情难自禁地笑起来。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这都出事两三天了,快打电话问问。”

“对,打电话,现在就打。”李露心里很清楚,只要慕容雪不死,她家即便家财万贯和她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露打开了手机的外放功能,她搜出慕容雪的手机号拨出去,电话那头传来“你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的语音提示。

听到语音提示,她看向李蜇,伸出手做出无奈的手势,李蜇接过她的手机挂掉以后,重新又拨打了出去,语音提示的内容和刚才一模一样,李蜇重复拨打了三次都是同样的语音提示,李露看再拨打下去没什么意义,就把手机挂断放到了茶几上,两个人一脸凝重,他们此时此刻比任何人都关心慕容雪的死活。

“怎么办?对了,你不是有她家保姆的电话吗?要不要打给她问问。”

一句话提醒了李蜇,他让李露给蔡姨打了个电话,电话“嘟嘟”的响了几声,两个人开着免提屏住呼吸盯着电话上的屏幕。

“喂,哪位?”电话里传来蔡姨平静的声音。

“蔡姨,我是李蜇的姐姐李露,刚才我打给小雪,没有人接电话,你和她在一起吗?”

“哦,小雪没带手机。”

“你和她在一起吗?能不能让她接个电话?”

“我现在在外面买东西。等我回去,让她打给你吧。我先挂了——”

“蔡姨,等等,小雪没事儿吧?我从新闻上看到说她出了事,我很担心。”

“没事儿。我挂了。”

“喂,喂,蔡姨——”

“这个老女人,一句话都不多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哑巴。”李露“啪”的一声将手机撂到了沙发上。

李蜇没有理会发火的李露,他又点燃了一支香烟,看着不说话的李蜇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李露在客厅走来走去。

“现在怎么办?我们就这么坐等着。”李露问。

“你去一趟水云台,去看看情况,机灵点,如果有其它人在,尽可能少说话。”

“好,我这就去。”

李露这次的探访并不顺利,她连别墅区都没有进入就被门口的保安给拒之门外了。她报完慕容雪的楼号,保安通过可视对讲呼叫了半天一直无人接听,在她的再三央求下,保安又呼叫了一遍,依然是无人接听。

在她焦急等待的时候,来了一辆其它业主的车,她的哈佛挡住了进入别墅区的入口,后面车辆的业主是个急脾气,看着前面的车辆没有进去的意思就开始鸣笛,喇叭响了几声,司机就将车窗摇了下来。

“保安,怎么回事儿?前面的这辆车进不进?”

保安一看正儿八经的业主回来了,赶紧挂断可视对讲让李露将车子倒出车辆入口区。眼瞅着后面的业主将车辆开进别墅去,李露不甘心的又将车开到了门口。

“大哥,能不能先让我进去?我就去看一下,没人我就出来了。”

“必须经业主同意才能进入园区,这是规定,不是给你说了吗。你还是再给业主打打电话吧。”

“这不是电话打不通才亲自来的吗,我做个登记还不行吗。”

“还真不行,我们这不是普通小区,谁登记都能进,不就乱套了。”熊腰虎背的中年保安,理直气壮地回复李露。

“就不能通融这一次,我之前每周都来。”

“就算每天都来,只要不是业主,也不能随便进去。”

李露差点没被这个一点不知变通的保安给气死,她知道再和他纠缠下去也没多大意思,调转车头,气呼呼的回去了。

在李露去水云台的时候,李蜇也没闲着,他翻遍了各大网站,搜寻有关慕容雪的事故信息,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天,有用的信息越来越少,版本越来越多,他甚至连慕容雪救治的医院都没找到。

他在警察那里已经是个因意外事故死亡一个多月的人,这个时候他更不能贸然出去,否则,他处心积虑设计的局就要前功尽弃,现在他只能困守在这间别墅,焦灼地等待李露带回来的消息。气急败坏的李露并没有带回任何有用的消息,李露一进房间就开始抱怨水云台的保安。

“那个保安一点都不变通,好话说了一箩筐,他就是油盐不进。”

“行了,再等等。水云台的保安个个都是这样,他们的制度我了解过。”

就是因为水云台的管理严格,李蜇才极力主张慕容雪从市区搬到别墅区,水云台的园区管理和距离市区的距离,都更有利于李蜇切断慕容雪与外界的联系,他出“意外”之前,除了蔡姨,慕容雪几乎已经断绝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水云台在郊区,到城区一往一返差不多得三个多小时,慕容雪原本就薄弱的社交圈,随着她无声无息的郊区“蛰伏”,变得更加封闭了。

她去水云台的每个朋友,除了要经过门卫的严格盘查,还要经过李蜇的过滤,他认为不必要的来访,基本上从不告知慕容雪,一律找个理由拒之门外。没想到,园区严格的管理,现在也成了他近距离接触窥探慕容雪的障碍。

从闫迪的办公室出来以后,元朗第一件事就是给助理高静打了一个电话,高静接电话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看到元朗的来电,她的第一预感就是要加班,职场人的直觉果然很准确,元朗让她现在就去医院。

元朗电话里没有说什么事情,高静凭着直觉,觉得把笔记本电脑带着比较稳妥,这是她多年来跟着元朗工作养成的习惯,元朗的工作习性是不管任何时候说要什么表格报告,随时都得给到,虽然智能手机办公已经很方便,但是比起笔记本的高效,手机还是稍逊一筹,为了能第一时间满足老板的工作要求,高静已经习惯把笔记本随时随地带在身边。

两个前台看到不到七点就下班的高静还挺惊奇的,平时高静总是走在元朗后面,老板不下班,高静很少能准点下班,两个人嘀嘀咕咕咬耳朵说,老板不在就是好,高助理都能提前下班了。看着高静进入电梯的背影,她们自己也盼着赶紧到下班点。

在办公楼外等待约车的高静,四下在看过往的车牌号,现在是晚上的下班点,约车的人很多,手机软件显示她约的车在一点点向她靠近,她看了看手表,心里想不知道赶到京都第一医院得几点了。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辆银色宝马X5停在了她跟前,夜色已经让她看不清车里的人,她正纳闷的时候,车窗摇了下来,探出的脑袋竟然是公司财务总监杨爽。

“高助理,上来。”

“杨总,我约了车,马上就到了。”

“上来吧,现在不好等车,取消吧。”

“车马上就到了,我们不顺路。”高静心里明白,这个时候遇到杨爽绝对不会是巧合,她还在委婉地拒绝的时候,后面的车辆已经在急促的按喇叭了。

“先上来。”杨爽催促高静。

高静看了看后面已经排成长龙的车队,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你去哪儿?”杨爽问。

“京都第一医院。”高静回答。

杨爽通过语音控制车辆导航目的地的时候,高静取消了刚才的约车。车子开到主干道后,杨爽一直在专注的开车,似乎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高静第一次坐杨爽的车,夜色中她看不清车中的内饰,只是隐隐约约闻到车内浮动着女人特有的香氛。

“杨总,不问我这个时间为什么去医院吗?”

“没到下班时间就走,这不是高助理的风格。我猜一定是元朗叫你去办什么事情吧。”

高静知道能做到杨爽这个位置,肯定都是人精了,不过她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一下猜到她准备去医院,还能在她约车的时候恰逢其时的“巧遇”。

“元总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听到了吧。”

“高助理,我知道元朗为什么一直喜欢用你做事儿了。聪明又不多事儿,要是换做我,我也会重用你。实话实说,我的确在去找你的时候,听到了你和元朗的电话内容,本来想直接和你说一起去医院,因为担心你拒绝,所以我就在楼下等着了。”杨爽笑了笑回答说。

“我只是一个助理,说什么重用不重用的话。杨总,你找元总有事儿的话,大可直接去医院,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一起去呢?”

“我去医院找元朗不是为了公事。高助理,我进进出出元朗办公室那么多次,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一直在追求他。”

高静沉默了一会儿,她没想到杨爽会这么直白。

京都城市的霓虹灯投射在车窗玻璃上,高静和杨爽的脸在霓虹灯的照射下忽明忽暗,如果换做是约车,高静想自己应该是在心无旁骛的欣赏京都璀璨辉煌的夜景,坐在杨爽的车上她就没了这份惬意。

“说看不出来,显得我太不诚实。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直白的说这件事儿。”

“这有什么,他未婚我未嫁,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他们私底下没少议论过我吧,我当初为什么来公司,很多人应该都知道我是奔着元朗来的。”

“杨总监,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说话也就没必要拐弯抹角了。你知道有句老话叫,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你追求元总这么久,元总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早就心知肚明,作为旁观者,恕我冒昧的说一句,这层纱都快成金刚网了,你又何必固守他一个人呢。”

“怎么说呢,很感谢你能直言对我说这些,虽然我听了情感上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黄河不死心。在你这里,我虽然很无所谓的承认在追求元朗,其实在他面前,我从来没正儿八经给他说过或者表示过,我希望和他在一起,知道为什么吗?我怕被他拒绝,他拒绝的时候,我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我明白你说的‘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黄河不死心’,但是有些事情我们不去直面,一味逃避其实结果是一样的。作为过来女人,我还是想说,不管再优秀的女人,一旦过了三十五岁,任何优势都是直线下滑的。”高静的话说的委婉含蓄,杨爽听得出来,她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善意。

前面有一个很长时间的红灯,不一会儿的功夫,道路上的车辆已经排了很长很长的队,在等候绿灯的时候,杨爽左胳膊肘支撑在车窗玻璃上,左手紧紧托着左腮,另一只手将头发往耳朵后掖了掖,这是她每次思考问题时的习惯性动作。

“我何尝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好时候很短,所以我不想再逃避了,如果再这么下去,估计我连被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了,对吧?”

“你总不至于这次去医院是去跟元总表白吧,这个场合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别担心,还不至于这么着急,我就是想去看看他。你之前去过医院,应该知道他这次出事儿的真正原因吧?”

“我去医院都是办理元总入院的一些手续和工作上的汇报,他入院的原因我真不清楚。”

“你办理的入院手续不止他一个人吧,那个女人你见过吗?”

“见过一面。”高静知道杨爽此行的目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女人。

“聊聊对她的印象吧。”

“一面之缘,说不上什么印象。”

“那就说说感觉吧,给你的感觉。你觉得她是一个配得上元朗的女人吗?”

“感觉?”高静像是反问,又像是自问,她努力回想慕容雪给她的感觉,把这种感觉再提炼成一组或者若干组词语,她的确觉得有点烧脑。

“我换一种方式问,你觉得元朗真会喜欢上这个女人吗?吸引他的是什么?”

高静转过头,借着车窗外的灯光悄悄打量着杨爽,她在拿杨爽和慕容雪对比,一番对比下来,她才开口回答杨爽的问题。

“喜欢不喜欢我不好论断,不过感觉元总对她很用心。跟着元总这么久,我第一次见他这么照顾一位女性,你知道的,元总眼里只有员工与非员工的区别,从来没有男员工与女员工的区别,女员工不会因为性别在工作强度上受到特殊照顾,所以很多人,包括我在内,都以为他不会照顾人,其实换种角度想想,这世界上哪有不会照顾的人,只是愿意不愿意罢了。”

高静的话没有直接回答杨爽的问题,但是这比直接回答让她更难受,这种客观的陈述,让杨爽感觉每听一句,心就往下沉一分。车里出奇的静默,杨爽用自己惯有的冷静消化着高静表述的内容。

“一会儿就到了,听说那个女人已经醒了。我见得她的时候,她还在昏迷,等会儿你就可以见到她了。”

“是,照现在的速度,最慢也就十五分钟就到医院了。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能让元朗照顾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剩下的十五分钟路程,两个人一直没再说话。静悄悄的车里,只有导航时不时的冒出一两句提示的语音,杨爽虽然是非直接领导,高静依然觉得如坐针毡。

给高静打完电话的元朗并没有说自己的病房,他的病房和慕容雪的病房中间仅隔了一个病房号,他听完闫迪大夫的话心中的忧虑越来越重,蔡姨出去买东西还未回来,慕容雪病房里只有一个24小时的陪护,他放心不下,让司机小侯把笔记本电脑给他取来以后,就一直在慕容雪病房门前上网查阅资料。

司机小侯去电梯口取了外卖咖啡,咖啡是元朗让他点的,都是美式,一杯加糖,一杯未加糖。他提着咖啡回来了,元朗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看。

“元总,咖啡。”

小侯把无糖的那杯星巴克拿出来递到元朗手中,元朗接过来直接喝了两口,然后将杯子放在了轮椅上的茶杯托里。小侯站在他后面慢条斯理地品鉴着手中的加糖咖啡,他扫了一眼元朗电脑屏幕上搜索的内容,看到的关键词都是:抑郁症,心理疾病等。这些词儿距离小侯的生活太遥远,他瞥了一眼就毫不感兴趣地转移了视线。

护士台的小护士正在交接工作,下班的护士满脸的喜悦,刚上班的护士一想到要值守一夜的夜班,脸上的倦色一眼可见。小侯的视线在病房通道和护士台来回逡巡,他在心里将这几天见过的小护士进行排序,不知不觉手中的咖啡已经下去一半。电梯口蔡姨拎着一包东西回来了。

蔡姨看到守候在慕容雪房间门口的元朗,心里颇为感动。

“元先生,你回房间休息吧,这里有我和护工呢。你也是病号。”

元朗听到蔡姨说话,合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端起旁边的咖啡又喝了一大口。

“小侯,你去那边坐一会儿吧。”

司机小侯坐到了通道里设置的休息长椅上,他继续漫不经心的喝着手中的咖啡。

“小雪的情况可能比我们现在看到的严重,具体多严重我也不好说,总之从现在开始,她身边二十四小时不能离开人,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出院以后,在她病情好转之前,你可能会很辛苦。”

“这么严重?二十四小时不离人!”

“你不要担心,也没有那么严重,我这个人凡是都是喜欢做最坏的打算。你的工资我会给你加一倍,钱我来出,不需要让小雪知道。另外我会安排人再找一名二十四小时的护工,这样即便我不在的时候,也能保证小雪身边有人。”

“元先生,怎么能让你出工资呢,我照顾小雪是应该的——”

元朗做了一个打断她继续说话的手势,与元朗相处的这些天,蔡姨也逐渐摸清元朗的脾性了,她知道元朗一旦做这个手势,她最好闭嘴。

“一切按照我说的做就行,钱的事你不用考虑,你只需要考虑如何照顾好小雪。你先进去吧,一会儿有人会给小雪换病房。”

蔡姨点了点头,准备推开病房的门进去,门刚打开,她又合上了。

“蔡姨,还有事儿吗?”

“元先生,有个事儿,我还是给你说一下。刚才我在外面买东西,李蜇的姐姐,就是那个李露打电话过来,她应该是从新闻上看到了小雪出事儿,我想着小雪在住院,就没说太多。”

“李露?就是那天去小雪家里的那个女人?”

由于这些天慕容雪连续出状况,元朗差点忘了李露在红绿灯口的异常表现了,经蔡姨这么一提,他脑子里立刻回闪出李露在车里手舞足蹈的情形。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想着小雪这种情况,还是和你说一下比较好。”

蔡姨虽然在慕容家干了很多年,但终究是个打工的,她将所有的事情告知元朗,就感觉心里的负担轻了许多。此外,她觉得元朗是个能担事儿的人,相处的时间不久,莫名其妙的她就当元朗成了慕容家的主心骨,事无巨细她都想把事情告诉元朗。

“蔡姨,你做的很好。以后无论任何事情,只要是有关小雪的,你都要告诉我。关于这个李露,以后有时间我再找你聊,至于她再打电话来或者问询小雪的情况,你能不接就不接,实在推不掉就告诉对方,小雪现在很好,在医院需要静养,其它的交给我就行了。”

“行,她以后再打电话来,我就不接了。”

“蔡姨,那天李露来,我在接电话的时候,小雪是不是让你给过她什么东西?”

那天元朗虽然在接电话,客厅里发生的事情他还隐约记得,只是没有看清慕容雪到底让蔡姨给了李露什么。

“嗯,是小李蜇的一些衣服,对了,还有一张银行卡。”

“银行卡?是谁的钱,小雪为什么给她银行卡,你知道吗?”

“是小雪的。应该有不少钱,我好像听小雪说让李露在京都给买两块墓地。京都的墓地可不便宜。”

“钱是小雪主动给的,还是李露自己要的?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你说要钱吗?没有,以前我没见小雪给过她钱。李蜇出事前,李露和小雪基本上没什么来往,除了他们结婚的时候她来过,后来在一起吃饭的次数也数得过来。倒是她弟弟出事儿以后,她经常过来安慰小雪。”

“行,我知道了,蔡姨,你进去吧。”

蔡姨进病房以后,元朗捏着纸杯装的咖啡一边喝,一边紧锁眉头地思考,杯子的中间被他不自觉地按凹进去了许多,杯子的弹性很好,凹进去的部分很快又弹了回来。

“难道那天李露的异常表现和墓地的费用有关。”元朗心里想。

元朗掏出手机,翻找电话号码,搜索到“福仔”这个号码时他停住了。这是他之前找的那个私家侦探,本以为见过慕容雪以后再也不会和这人联系了,没想到再次和慕容雪交集时,他又想到了他,元朗看着手机里的名字和手机号,嘴角往上扬了扬,他脑子想起福仔上次和他告别时候的情形。

“老板,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福仔薪满意足的离开时,用两个手指举到头部对着元朗做了个敬礼的手势。

元朗对他那个动作印象很深刻,他按下了拨通键,手机还没接通,他就被打断了,看到来人,他迅速关掉了拨出去的手机号。

“元总,高助理她们来了。”司机小侯已经把高静和杨爽带到了元朗面前。

“你怎么也来了?”元朗问杨爽。

小侯并不知道杨爽不在邀请之列,听到元朗的问话,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杨爽。

“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算了,人你看到了,我没什么事儿。谢谢你大晚上还来医院看我。”

“元朗,你是故意要当着高助理的面和我这么生分吗?”听到元朗对她说“谢谢”,杨爽感到说不出的扎心。

“元总,杨总,要不你们先聊,我待会儿再过来?”高静识趣的要回避二人的谈话。

“不用——”元朗和杨爽几乎异口同声地给高静发出命令,高静很庆幸二人发出的指令是相同的,她难以想象如果两人发出相反的指令,此时的她应该听谁的。

元朗看了一眼杨爽,把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高助理,现在尽快把我说的这几件事做好。小侯,再帮我去买杯咖啡。”

元朗支开了司机,高静迅速打开了手机备忘录。

“第一,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或者关系,今天晚上把我和慕容雪的病房升级成套房,她住里面一间,我住外面一间。

第二,三天内,给我在公司三十分钟内的车程范围内买一套房子,楼层不要太高,二楼或者一楼,最好是一楼,新房旧房无所谓,不能低于四室,面积在二百平米以上,另外距离医院要近。

第三,明天一早给我挂个这所医院心理科室的专家号,大夫叫李舒心,越早越好。

第四,明天给我找一名专业的护工,出院以后可以住家的那种。现在的这名护工,慕容雪出院以后如果能住家最好,如果不能,住家就需要找两名。

第五,这几天你辛苦一下,在医院办公吧,叫技术人员把我的线上办公系统设置好。

好了,去办吧,我等你的消息。”

高静迅速离开去执行元朗下达的命令,留下了一直没说话的杨爽。这么多年,杨爽看惯了元朗发号施令,只是这次场合和以前不一样,她在脑子里分析着这五条指令的指向。

“公司没什么事儿吧?”元朗问。

“明知故问,有事儿的话还用我来说,杨成不早就告诉你了。你觉得我到医院里来,是和你讨论公司事情的吗。”

“杨成应该也告诉你了,我没事儿,你大可不必跑来看我,现在公司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少拿这些话唬我,公司连老板离开都能正常运转,何况是我,况且现在是下班时间。”

“老板不在,公司能正常运转,那是因为老板不负责发工资,财务总监可不一样,晚发一天工资,公司就人心惶惶,晚发一周工资,公司就谣言四起,晚发十天,就会鸡飞狗跳。”

“行了,别捧我了,说的好像地球离了我不转一样。”

“我可没说地球离了你不转,是你自己非把公司和地球相提并论。”元朗笑着说。

想到她刚来时,元朗还一副冰冷的样子,现在又和她开起了玩笑,元朗很多时候的阴晴不定,真令杨爽觉得捉摸不透,可能正是这种琢磨不透,才令她心驰神往。

“不想和你斗嘴,说吧,为什么会半夜出事故?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杨爽自知口才不如元朗,每次元朗开始贫的时候她就会转移话题。

“我怎么感觉有点刑讯逼供的意思,你就差说‘老实交代’了,于公于私,咱们都没到这个交情吧。”元朗很随意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杨爽。

“于公于私,你都有义务和责任给我个解释。”杨爽生气地指了指元朗坐着的轮椅。

“生气了?好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和女人共事,就是因为担心女人太情绪化,你一直是个例外,可不能令我失望。我以为杨成告诉你事故的原因了,你应该也看新闻了。”

“我不相信杨成和新闻说的,我想听你说,还有,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儿都让杨成传递,他是你我之间的传声筒吗,有什么话你不能直接给我说,非要让他传话。”

“他是我的代言人。他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他对你的代言是对外界的代言,不是对我的代言,我想听到你亲口对我说,哪怕是谎话。说吧,你和里面躺着的女人究竟什么关系?不要说,我没资格问,我对你的心思,你不要说不清楚。”

元朗自然知道杨爽对他的心思,只是一直以来,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为了不伤害杨爽,他很怕杨爽有一天戳破这层窗户纸,这一天还是来了。他坐在轮椅上看着居高临下的杨爽,嬉皮笑脸地笑了起来。

“可是你逼着我说的,不过你也不是什么玻璃心,我坦白,也希望你能从宽。从此和我做好搭档、好兄妹。这个女人,是我喜欢的人!看心理医生,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得了相思病,不可救药的那种。”

“喜欢的人?到什么程度?”杨爽心里凉凉的,还是不死心。

“杨爽,你觉得能让我说出‘喜欢’二字的人,能到什么程度?我不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了。能说喜欢,已经是心动。”

“我要听。我就是要听。”杨爽执拗的说。

“我一直很欣赏你的理性和客观。”

“我偏要任性这一回,我怕以后都没机会了。”

后面的一句话,杨爽几乎是在喃喃自语。

元朗看着不同往日的杨爽,沉默了几分钟。过往的一个小护士好奇地看了看沉默的两个人。

“那好,我实话实说。里面躺着的这个女人才是我要找的人,‘真爱’这个词儿我知道很俗套,不过我也想不到有其它更适合的词语来形容了,我自己也觉得挺可笑。”

“以前的两个女朋友呢,她们不是你要找的人吗?”

元朗没说话前,先苦笑着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现在才发现她们两个身上都是有慕容雪的影子。”

杨爽知道元朗这句“对不起”是说给前任听的。

“元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原来还是个情种呢!”

“现在发现也来得及,免得再祸害别人。”

杨爽气得咬牙切齿时,元朗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我要见见她。”杨爽透过病房的玻璃看向慕容雪。

元朗略一沉吟,推开病房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启动轮椅的自动装置缓缓驶向前,杨爽尾随其后。

杨爽见到的慕容雪和杨成见到的慕容雪并无二般:羸弱瘦削的身材,惨白的脸色映着雪白的床单,不施粉黛的脸上小巧玲珑的鼻子和纤薄的嘴唇恰到好处的匹配,昏睡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偶尔有轻微的抖动,紧闭着的眼睛双眼皮十分明显,杨爽猜想慕容雪应该有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

杨爽面无表情的盯着慕容雪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一遍,除了长得好看和她想象的一样,其它方面和她的想象都大相径庭。她实在不忍心将这个慕容雪当做情敌。元朗不动声色的看着杨爽,似乎想从她脸上读出“死心”二字。

“可惜小雪刚睡着,以后再介绍你们认识吧。人你也见了,走吧。”

元朗径直驾驶轮椅出了病房,杨爽见状向蔡姨和另一名护理点了点头也尾随他出了病房。

元朗本以为这次的坦白局,会令杨爽彻底死心,后来他才知道,越理智的女人也越容易固执。

高静作为一名助理的确很称职,当天晚上元朗如愿以偿的升级了套房。第二天上班时间前,他就接到了高静发过来的心理大夫的电子预约码和相关预约信息。

心理科室在住院部旁边的一栋楼上,这栋楼只有三层高,这栋楼在其它楼栋前显得渺小又简单,其它楼栋很多都有连廊或者走道相接,只有这栋楼孤零零的矗立在一边。整个医院都是熙熙攘攘的人,唯独这栋楼前人少的可怜,一楼大厅和三楼大厅人都不多,心理科室在三楼,小侯推着元朗通过一楼唯一一部电梯很快抵达了三楼的门诊室。

赫赫有名的京都第一医院竟然只有三间心理门诊室,三间门诊室前,只有两间诊室前有患者在休息椅上等待就诊。元朗预约的大夫恰巧就在没有患者等待的那间,诊室门口挂着“就诊中,勿扰”的牌子,他看了看门上挂的牌子,在诊室门口的电子屏幕前研读了一遍坐诊大夫的简介:李舒心,主任医师,专业擅长,心理创伤、失眠、焦虑、抑郁、强迫、情感障碍等心理问题的诊断、心理治疗及药物治疗。屏幕正中央是李舒心上半身的职业照片,元朗看着屏幕中的照片觉得似曾相识,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他正纳闷的时候,诊室的门被推开了,里面走出一位身材苗条的女性,对方包裹得很严实,脸上戴着口罩,看不出年龄。

“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发微信,记得按时吃药。”李舒心送这位患者到门诊室门口,患者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就轻轻离开了。

“下一位——”李舒心看到轮椅上的元朗,声音戛然而止。

“是你。”李舒心说。

元朗从李舒心的表情看得出来,李舒心认识他。他绞尽脑汁却想不起李舒心是谁。

小侯推着元朗进入诊室,李舒心抬头看了一眼小侯。“你去外面等着吧,就诊结束会叫你。”

小侯看了一眼元朗,元朗用眼神示意他到外面等,看着小侯关上诊室的门,李舒心将桌上的沙漏翻转过来,细细的沙子开始缓缓而下。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工科王子也会来看心理医生。”李舒心嘲弄的说。

元朗心里“咯噔”一声,他心想坏了,看来这是遇到冤家了。

“李医生,听你的口气似乎认识我,抱歉的讲,我实在想不起来你是哪位。”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算了,你就当不认识我好了,说一下你的问题吧。”

“李医生,你可别这么说,我主要是经常熬夜,记性不太好,要不也不会来看心理医生,你说对吧?你好歹得给病人提个醒。”

李舒心审慎地盯着元朗看了看:面颊很光洁,应该是早上刚剃过胡子,一双闪亮的眼睛熠熠生辉,乌黑的头发每一根都透着精神,隔着外套都能感受到他宽阔的胸膛洋溢着男性精力旺盛的荷尔蒙,除了打着石膏的一只腿和坐着的轮椅,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一名患者,最起码不会是一名心理病患者。

“你没病,瞎来凑什么热闹。”李舒心冷冰冰的说。

“李大夫,果然是火眼金睛,怪不得你老公给我举荐你,当然我没别的意思,闫迪大夫也是举贤不避亲。”

李舒心知道闫迪和她虽在同一所医院,但是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向自己推过病人,这一次肯定是事出有因。

“我丈夫我了解。说吧,没病为什么挂心理科室的号?”

“李大夫,据我所知,心理病人一定得信赖自己的心理医生才会敞开心扉,如果是熟人那更会畅所欲言,你既然是我的熟人,就给我提个醒,也好让我放宽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说我说的对吧。”

“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巧舌如簧,也难怪你能赢学校的辩论赛冠军。”

李舒心一提辩论赛,元朗立刻恍然大悟,他记得大学期间参加过一期辩论赛,本来是室友替他报着玩的,没想到鬼使神差的竟然进了决赛,他本来对这种比赛不感兴趣,进入决赛以后为了拿到一等奖奖金,他还熬了一个通宵做准备。他记得当时过五关斩六将一起进入决赛的还有一位医学院硕博连读的学姐,没想到世界这么小,竟能在医院遇到这位学姐。

当时他拿了冠军,李舒心肯定是他手下败将,年少轻狂的他目中无人,大约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得罪了眼前的学姐。

“原来是学姐,我说怎么这么眼熟,我还有你的微信,缘分这个东西真是奇怪。不过你也不能怪我没认出你来,咱们都毕业这么多年了,你再穿上这身白大褂,摇身一变成了白衣天使,我哪敢认你啊。”

李舒心“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平时接待的患者多数是内向沉闷,问一句答一句都算是话多的,给每个病人就诊下来,她不说是身心疲惫吧,最起码算不上轻松愉快,积年累月下来,她感觉自己笑得越来越少。

“你要是不赢辩论赛冠军,可真对不起这张嘴。好了,承你叫我一声学姐,你有什么病尽管说,我绝不给你胡乱下药。”

元朗煞有介事地扫视了一圈李舒心的诊室,诊室很小,只有几平米,办公桌后面是一扇白色的帘子,帘子后门是一张标准的诊查床。

“学姐,我不把你当外人,冒昧的给你问个问题,你们心理医生是不是都会把病人的谈话录下来?能保证病人的隐私吗?”

“心理医生对所有病人的资料都是保密的,别说你是上市公司的大老板,就算是最普通的患者,没有患者的同意,医院和大夫都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他们的隐私,况且,你又没病,怕什么?”

“如果真是我,倒是真没什么可怕的了。”

“你是替别人挂的号?是你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我替别人挂的号?”

“心理病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讳病忌医,你应该看到了,整个医院最冷清的科室应该就是我们这个科室了,就现在肉眼可见的患者数量,还有很多不是患者本人来就诊。亲朋好友替患者挂号就诊的不在少数,你也不是第一个。”

“那么这种间接看心理大夫的诊疗效果怎么样?”

“肯定没有直面患者本人效果更好,当然这也取决于亲朋好友对患者病情和情况的了解程度,毕竟患者自己更清楚自己的心病,就像你说的,心理病人越愿意对医生敞开心扉,医生才能更好的对症下药。”

“心理病人不是主要倚靠心理疏导吗?”

“心理医生不同于心理咨询师,心理医生有处方权。我本人是不主张给病人开药的,不仅仅是因为是药三分毒,毕竟药物都有一定的依赖性,尤其对心理病人而言,我更希望我的病人能通过打开‘心结’得到治愈,不过很难,心理疾病的治疗需要一个过程,而且和患者的生活环境等社会因素有很大关联,而治疗过程一般都不会太短暂。”

元朗的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很凝重的表情,李舒心看了一眼他紧皱的眉头,这是她见到元朗以来,第一次见他如此深沉。对比当年在辩论赛上意气风发的那个青年,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不仅仅是沉稳。

“病人是你什么人?”

“朋友。”

“女朋友?”

“现在还算不上是。”

“那就是说未来可能是。”

“不管是不是,对我而言,她都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能将心理疾病当回事儿,并且来替患者挂号就诊,一般都很重视患者。很多病人早期意识不到心理疾病是一种病,家人也很漠视,等到发现时,一般都比较严重了。你的这位朋友现在到什么程度了,我想先大致了解一下情况。”

“我查阅了一些资料,根据种种表现,她应该就是患上了抑郁症,如果没有闫迪大夫的提醒,我完全不能想象她会和抑郁症有什么关系。”

“说实话,我很好奇,你元朗的女朋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很难想象,以你这样的性格,女朋友怎么会患有抑郁症。多数抑郁症患者患病的原因都和自己最亲密和亲近的人有很大关系,当然也不排除偶尔个别的例外。你知道她患病的原因吗?她最亲密或者最在乎的人,你了解多少?”

“我不能肯定,也许和她刚出事故去世的老公有关,也可能和其他人有关,根据我现在了解到的情况,她最在乎的人应该就是她去世的老公。我也是道听途说的,还有很大部分是我的推断。”李舒心的每一个问题,元朗都无法给出准确无误的答案,他毕竟缺席慕容雪的生活太多年了。

诊室内有一扇不是很大的窗户,窗户在李舒心办公桌的斜对面,李舒心绕过窗户下面的躺椅,拉开了窗户前的百叶,窗外冬日的阳光明媚灿烂。米白色的躺椅看起来柔软舒适,躺椅正前方还有一张配套的方榻,整个诊室内就这套躺椅看起来所值不菲,李舒心扶着躺椅的椅背从背后问元朗喝点什么。

“有咖啡吗?”

“不介意速溶咖啡吧,我这里东西不多。”李舒心给元朗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她自己端着平日用的保温杯靠在椅背上小口小口喝着白开水。

李舒心没想到他这位在学校时就心高气傲的学弟,女朋友竟然结过婚,还是刚刚丧夫,从世俗的角度看,结过婚的女人很难成为他这种人的择偶对象,哪怕是恋爱交往对象。

“元朗,不管是作为你的学姐,还是作为医生,我都有必要告诉你,如果你都对她一知半解,通过这种间接的诊疗,你我对她的帮助都微乎其微。万一你输出的信息有偏差,她的病情还会往更坏的结果发展。你对她和她的丈夫了解多少?她的抑郁症是否因为丈夫的意外引起?还是之前就有什么不好的情感经历?她交往的朋友类型,家庭状况等等,这些都是我做出判断和治疗方案的关键因素。如果你对这些信息都回答的模棱两可,我是真帮不了你,可能还会害了她。如果可能的话,你还是带她本人来吧。”

“她现在就在你们医院,受了挺严重的外伤,闫迪大夫是她的主治医生。我感觉她应该会排斥接受心理治疗。”

“她是怎么受伤的?你这轮椅应该也和她受伤有关系吧?如果你对她和她丈夫的事情不是很清楚,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也行。”

元朗困惑地看了看李舒心,又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腿。

“你别多心,做心理医生呢,本来就有窥人隐私之嫌,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就是通过挖掘别人的隐私来进行治疗,这也是很多人拒绝看心理医生的原因,挖掘的隐私越深,可能触及的痛处就越深,病人可能就越是抗拒治疗,半途而废也是心理疾病难以彻底治愈的重要原因。很多病患甚至觉得心理治疗就是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总觉得得不偿失。心理科室是个特殊的科室,拒绝沟通其实就是拒绝治疗。”

“我既然来找你,自然做好了全面的心理建设。来之前,我并不知道是师姐你,现在知道是熟人,更不会遮遮掩掩什么,只要能治好她,有些东西我还是能承受起的。我现在和你聊天,就像和老友聊自己的过往一样稀松平常,只是她,我希望知道她是因为自杀才住院的人越少越好,这也算是一种保护吧,毕竟我希望她今后走的路更长,自杀不会成为她被诟病的污点。”

“爱人的心,我能理解。这个姑娘很幸运,遇到了你。如果到了自残自杀的程度,恐怕已经到了重度抑郁症,危险程度你应该已经了解,这样的话,她身边最好时时刻刻都有人,尽可能避免让她接触任何危险物品。”

“我现在已经尽可能去防范了。再多的防范都会有疏漏,这样被动的防范肯定从根本上解决不了问题。学姐,我希望你能帮我做的更多一点,或者说能帮我从专业的角度做的更主动一些。”元朗以近乎卑微的口气说着自己的述求。

李舒心见过无数患者的家属亲朋,为了挽救至亲至近的人,祈求、哭泣、哀求、大哭各种各样的表情她都见过,看到元朗这样,她内心里还是挺震颤的。她曾经无数次质疑过自己所选的专业,心理学科冷门到她一度想放弃。一个那么不可一世的人,竟也有如此无助和茫然的时候。元朗的失落神态,让她再次相信术业有专攻。

和丈夫闫迪虽然在同一所医院,薪资待遇姑且不论差几倍,治愈病人带来的自我认同感落差更大,同为医者,一样的付出甚至更多的付出,闫迪能治愈的病人如果是90%的话,她治愈的病人可能50%都不到。

有一次她受到一位患者家属的辱骂,下班路上她对丈夫说,她已经开始怀疑她从事的工作不在科学范畴。闫迪一边开车一边笑问她,心理学不属于科学范畴难道属于文艺学范畴。她回答说,属于玄学范畴。她的回答差点没让闫迪笑岔气。

在那件事以后,李舒心加入了一个政府设置的公益心理咨询机构,每周她都会抽出一天去那边坐诊,可能心理咨询机构不像医院一样让患者更排斥,那边预约的患者明显比医院多,最主要的是那边的患者更愿意配合治疗,治愈率也较高。后来医院这边的特殊病人如果对来医院有抵触情绪,她都尽可能引导他们去那家公益咨询机构做治疗,现在她几乎成了这家公益咨询机构的招牌。

“你先看一下这两份表,知道多少填多少,可以带回去看,不清楚的内容先空着,我需要尽快掌握病人的基本情况才能帮你变得主动。这些内容我看完会销毁的,医院里我也不会留档,毕竟今天挂号用的是你的名字,你的诊疗内容我只当是和老朋友叙旧聊天了。”

李舒心给到元朗的两份表格,一份是患者性别、年龄、身高、体重等基础内容的心理病历单,一份是抑郁症自评表,两份表格加起来三十多页。元朗掂量了一下表格,如果李舒心看完全部销毁,那么慕容雪的人生基本上也就全装进李舒心的脑子了。

医院心理科室没有任何慕容雪的就诊记录,这正是元朗所求的,他很感激李舒心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肯这么做。

“学姐,谢谢你。”元朗拿着资料准备回病房,。

“元朗,我还是想提醒你,你得有个心理准备,重度抑郁症完全痊愈的过程会很难。这个过程会有很多出乎你意料之外的状况,即便是你,也可能会想中途放弃,这个过程和你创立一家公司可能还有很大不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们一起加油。”元朗离开时,笑着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这个手势让李舒心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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