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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阚宝的寒假生活(下)“求鲜花”、“求打赏”、“求收藏”、“求月票”

【书名: 他乡 第七章 阚宝的寒假生活(下)“求鲜花”、“求打赏”、“求收藏”、“求月票” 作者:凌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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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大学生。帮帮忙哎!这几道题我怎么算都算不对。你看看是哪出了问题?”

“嗨!哥们!一起去溜冰好哇?灯光球场,十元钱一小时。”

“阚宝哥哥,明晚好看的电影,一起去行不?”

阚宝很想答应了下来,他太想融入这个城市了,跟着这帮城里的女孩子们去溜冰、去跳舞、去打球、去看电影……他需要被这个城市认同,或者说他需要一种新的归属感。是的,他属于旮旯村,但他也想属于城市。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上从旮旯村带出来的泥土味越来越淡,但骨子里的乡下还是存在的。他想甩掉这骨子里的乡气,但这哪是想甩就能甩掉的呢?

跳舞时他常常不经意地踩到女伴的脚背。看电影时不知道单号与双号怎么对号入座。阚宝虽然土得掉渣,但对城里的姑娘们来说越是土的东西便越觉得新鲜。没多久约会的小纸条塞上居委会的门缝了。第一个发现小纸条的是居委会主任刘大妈。

“阚帅哥,今晚七点公园门口约见面。落款人没有署名,只写了-你来了就知道。”

刘大妈拾到纸条后把阚宝叫到一边,一本正经地给阚宝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

“小阚啊!你是我找来给居委会帮忙的,不是来这里谈恋爱的……”

“嗯,嗯,刘主任我知道。”阚宝红着脸小声地说。

“这年轻人谈恋爱也没什么不对,但是你要想想清楚啊,你还是一个大学生将来还不知道去哪工作?”

“这……”阚宝那张通红的脸看上去更窘了,刘大妈的话让他茅塞顿开。是啊!现在大学毕业国家都不包分配了。自己将来能不能在城里找到工作还是个问题呢?

刘大妈看到自己的说教起了些效果继续循循善诱,“这城里的姑娘都很实际,将来结个婚没有这个数是不会嫁给你的。”说到这里,刘大妈伸出她那只肉蒲团的手在阚宝面前晃了晃。

阚宝觉得自己被浇了一盆冷水,这个数字对他来说太过庞大,他不用问具体数目就已经明白。这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小纸条还在继续塞,但阚宝每回看过后就直接扔废纸篓了。没事时,他拿出书本温习功课或者跟在张叔后面临摹柳体、颜体。有时候也会跟俞大妈一起到广场上给跳舞的那些中老年人放音响。他认真地做着居委会的杂活,铲小广告,放防盗喇叭,只是大喇叭里的声音不再象打了鸡血了。但姑娘们可没有这么轻易地放弃约会。没几天,又簇成一团来居委会找阚宝了。

“阚宝,咱打球去”

“阚宝,我们一块溜冰去。不用你掏钱,我来请你客。”

“阚宝,这个周末一起去公园放风筝吧!你看,风筝都给你备好了!”

阚宝礼貌地摇摇头,连声说感谢自己实在走不开之类的话,身子骨象铁杵那样一动不动。

这可惹恼了这些姑娘们。这些被父母当掌上明珠养的姑娘,平日里要啥给啥的,这下来气了。

“从来只有咱拒绝人家,没有人家拒绝咱。”有个姑娘发话了。

“追我们的小伙子多着呢!别给面子不要面子。”另一个姑娘在一旁帮衬着。

遇到一个不能如自己意的阚宝丢了女孩子家面子且不说,还招来那些原本追求自己的小后生们的挖苦,这个气总得找地发泄吧!阚宝很自然地成为了他们的出气筒。他那些个牛皮癣不好铲了,不知哪个狗日的竟然在小广告纸上涂上万能胶。他放小喇叭时总会有一帮调皮的孩子跟在后面喊“宝宝,宝宝”。遇到哪只叫“宝宝”的小狗时,他们便会打趣哄笑。还有一次,阚宝后背被贴上了一张画着大乌龟的纸条,这纸条跟着他走了大半天,直到回到居委会后才被发现。阚宝那个郁闷啊!

当他把这些天的遭遇和委屈跟母亲春花说时,春花除了抹眼泪就是叹气,而那个老爷子竟然激动地吐出脏字来,意思是这么欺侮个农村孩子实在太过份了,他要找那些王八羔子理论。刘大妈得知阚宝的这些个遭遇后,直接找那些孩子的家长谈话了。

“教育好你们的孩子,不带这样欺侮乡下孩子的。”刘大妈跟这帮孩子的父母畅开了嗓门。

“你家闺女喜欢人也不带这样喜欢的,人家不理她,她还使阴招折腾人家。”

“你们这些个做家长的,该训就训,该骂就骂,要是换了我的孩子,我早一巴掌上去了。”快人快语的刘大妈对这帮天天宠着孩子的家长丝毫不客气。

刘大妈毕竟是做了多年的工会工作,她的影响力在这个厂区还是响当当的。许多家长当面承诺一定管教好自己的孩子不给她添麻烦,但家长中也有不依不饶的。

“谁让你把农村孩子整到这个小区来的,你不让他来不就没这档事了吗?”

摊上这样当家长的,刘大妈无话可说。看得出来刘大妈的心明显是向着阚宝的。她的丈夫也是从农村当兵出来的,农村里那些亲戚对她这个城里来的媳妇相当满意,甚至可以说对她相当恭敬。每回跟丈夫回农村老家过年总会受到贵宾级的礼遇。她对农村人天生有好感。看到阚宝憨厚纯朴的模样便会联想起丈夫老家那些小辈们红扑扑的小脸蛋。每回她回去,他们会远地站在一边,怯声声地唤上一声“婶子。”有的掏出自家灶台刚出膛的红芋毕恭毕敬地端到她面前,讨好地看着她吃。刘大妈回想到那些场景,心都要融化了。所以不管这小区里的居民如何鄙视农村人,她绝对是铁板钉钉地站在农村人这一边。记得有一回,联防队抓到了一个来自农村的小偷,刘大妈也只是把那人教训了一顿,没收了作案工具和盗窃财物后直接把人给放了。为这事老张头和俞阿姨都数落过她,觉得她太过心软了,就象那个被蛇反咬上一口的农夫。刘大妈却对他俩说这蛇本不该救,救蛇的农夫就是个蠢蛋被蛇咬活该。但人就不一样了,你若真的把人家当作小偷揪到派出所,那他这一辈子可真完了。找工作、处对象,就算将来生个小孩也会被人说成是小偷的仔。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阚宝对刘大妈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寒假对他来说太有意义了!跟在刘大妈后面不仅长了见识,还学到了许多做人做事的道理,这些道理他都懂,老阚头和春花也没少教育过他。但都是用“做人要善良,要走正道。”这些大道理说说而已并没有真正让他入心入脑。而刘大妈的思想教育课让他着了迷,他甚至主动讨着要刘大妈给他上做人的课了。而刘大妈似乎也很乐意给这个乡下娃上课。阚宝每听一堂课,便会在日记本中写下心得。每写一次日记,他身上的浮躁就会减去几分。随着思想教育课的深入,阚宝也越来越成熟了。他懂得了忍耐,懂得了感恩,懂得了不靠天不靠地,要想出人投地唯有靠自己的道理。

日子过得真快,一晃寒假很快过去了,阚宝又象以往一样继续勤工俭学,到食堂打下手,周末上人家里辅导孩子功课。不同的是他用在学习上的时间比以往更多了。有付出总会有回报,这话刘大妈经常跟他提起。阚宝时刻铭记在心。他发奋地学习,成绩一天比一天进步。没多久,校园的光荣榜上有了他的名字。“你家阚宝出息啦!上光荣榜了!”当食堂的工友们把这好消息告诉老阚头时,把老阚头激动地不知说啥好,只一个劲地嘿嘿傻笑。出息了好啊!只要他有出息,自己再辛苦一点又算啥呢?看来这卖房子送他出来上学的决定是正确的,老阚头心里这么想着。春花也听到消息也替阚宝高兴,这儿子没给阚家人丢脸,也算是对乡亲们有个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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