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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A720塞纳河

【书名: 地球指挥官的M51之旅 第十章 A720塞纳河 作者:Trifl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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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虽然漂浮着各类军用民用的星舰残骸,但并非泰坦帝国设立的坟场,他们只是顺势利用了这里原先就存在的先祖遗迹。

先祖,最早对这一远古文明起这个名字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先祖,但整个M51现有的民族基因都大差不差,在很多学者的推测中就是这个古文明的原因。

不知道从何时起,先祖文明在M51银河中就只剩下了遗迹。这些甚至还在运行的太空巨构与依附其间的自动机械向银河中的新生文明展现着先祖当初的辉煌,也留下了谜题:这个文明的人都去哪儿了?

学界中有人认为先祖文明可能是被自己制造的无人机械给反噬了,证据就是那些遗迹中仍然活跃的远古自动装置。但也有人对此表示不认可,他们认为先祖遗迹虽多,但相比这样一个文明的辉煌,银河中这些零散分布的遗迹又显得太少了——很明显,先祖文明是有组织地带走了自己的造物,这才只留下零星的遗迹。

当然,M51学界的争论与我们的故事关联不大,大家当听个热闹就行了。

卡洛斯坟场就是这么一片先祖遗迹。根据其内的残骸类型以及自动机械的运行逻辑,学界接受度最高的说法是这里大概曾经就是先祖的舰船坟场。

只不过,先祖的战舰坟场不知道是怕战舰诈尸还是怎么的,武装程度有点高。以至于虽然很多文明都想通过挖先祖的坟来研究其技术或是单纯搜寻一些有特定功能的遗迹装备来使用,也不敢贸然靠近。胆子比较大的,有人能险中求得富贵,但更多人都获得了先祖提供的免费墓地。

自带棺材。

因此,即便这片坟场位于泰坦帝国腹地,泰坦人也没什么探索这里的想法。甚至坟场所处的星系都是个无人星系。

卡洛斯坟场目前有不少种类的自动机械被目击到,其中有一种被目击者称为“垃圾狗”的艇级打捞船尤为常见,个头挺小,却能够单船轻松拖走主力舰级受害者。对它的任何攻击看上去都像是石沉大海,跟没有效果一样,受害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小玩意儿如同一颗移动的中子星般不可阻挡地追上自己。当它的巨钳接触到受害者后,目击者就失去了和受害者的一切联络。据推测,它可能就是先祖战舰坟场中的“尸体搬运工”,会将残骸以一种特定的规律排列成排,仿佛墓园中整齐排列的墓碑。那些被拖走的受害者也会在之后被目击到已经成为墓碑阵列的一部分。

今天,一艘“垃圾狗”如往常一样,按照程序安排,去接收新来的一具“尸体”。

它无法理解这个“尸体”为何会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坟场内部,还破坏坟场的自卫炮塔与墓地。但类似的事件其实也发生过不少次了,不影响它按照程序办事。

行进到目标地点,“垃圾狗”的感应探头捕捉到了正在制造破坏的……七具“尸体”。

它没有疑惑的能力。“尸体”变多了,没关系,一个一个地搬就行了。

……

看见这个坚固异常的诡异飞船将自己的花月级轨道炮无人护卫舰拖走,再无音讯,塞纳河小姐陷入了沉思。

M51这么可怕的吗……

欧洲联邦塞纳河级战斗工业舰塞纳河号,舷号A720。她出现在这里后,是被外部攻击打醒的。赶在舰体受到实质性破坏之前,她慌忙撑起了护盾,开始给超空间引擎充能准备跳走。

身为战斗工业舰,她虽然很能打,但不是设计出来到正面战场上去打架的。

攻击她的是稀疏漂浮在这片区域的大量自动炮塔,攻击威力不大,似乎不会移动,防护也很脆弱,动能武器对准它发射过去就能击毁一个。但这些自动炮塔总是在被摧毁后随着一阵超空间信号再次出现,继续对着塞纳河射击,仿佛无穷无尽。

塞纳河放出自己坞舱里停泊的六艘无人护卫舰来增加火力,也只能让这些小炮塔在被快速清空后回复的时间稍长了一点。

反击的同时,她完成了定位,然后被“M51银河”这个结论给弄迷糊了。

好吧,不管在哪个银河,先撤离这片危险区域。这里简直就是星舰地狱。

正当充能终于接近完成,她准备收起护卫舰走人时,这艘装甲强度奇高的诡异小艇就来了,顶着火力抓走了一艘导弹护卫舰,不知所踪。

它恐怕就是地狱里的大恶魔了。

收起剩下的护卫舰,白光包裹了4.2公里长的舰身,她往30AU外随意设置的一个坐标点跳去。

现在塞纳河终于能够喘口气了。

非字面意义的喘气,尽管船舱里的那个人类身体确实随着塞纳河的情绪而存在血压、心率和呼吸频率变化……不,确切地说,是塞纳河的情绪就来自于这具身体。

接下来干什么?

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整艘船上空无一人,只有她自己。和成都一样,她也陷入了“没有指挥官就没有命令,没有命令就没有行动”的迷茫中。

那就在这边等待什么时候来个指挥官下达命令?

在M51等一个地球指挥官吗?

塞纳河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诶?

她通过舰桥内摄像头疑惑地看着这具人类身体的表情。

这是在笑?

刚才是在笑,现在是疑惑。

混乱。这是她现在的感觉。舰体,人形体,她能感受到这两者相互独立又联系为一个整体,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实践。她一开始将舰体视为主体,但来自人形体的思维与情感让她感到严重的不协调,甚至有些诡异;她现在又试了试将人形体视作主体,然而舰体直面超空间的感知与数据传输又让她感到一种冰冷与陌生。

这种冰冷与陌生甚至让人形体不受控地后退了两部,碰到了……舰长指挥台。

对了。她看着舰长的位置,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

舰长,是人类。

人形体,算是人类。

现存军衔最高的船员,可代任舰长。

人形体,现存军衔最高——虽然和空气一样都是没有军衔,但空气不算船员。

人形体,可代任舰长。

塞纳河得出了结论。

人形体代任舰长,作为主体发令,舰体为附属执行。

至于这些冰冷感与陌生感……舰长可不能临阵脱逃啊。

她感觉人形体的拳头已经在一种莫名的情绪下握紧了。

她决定按照这个思路尝试。

塞纳河号目前仍在超空间中,先不忙着对外探索。

第一个命令:了解自己。

通过舰桥内部摄像头可以看见,人形体是个约莫20岁左右的人类女性,金色长发,身材符合正常标准,身体健康……嗯?

她活动了一下身体,跳了跳,简单测试了一下运动机能。

太健康了,远超人类正常水平的健康。记录进医务系统。

做完这些,几乎是下意识地,她面对着摄像头,靠摄像头的视野理了理略有些凌乱的头发。

塞纳河不是很理解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但感觉这样做了之后,整个人心理层面上舒服了不少。

那就好好保持吧。心理健康对人类也很重要。

最后再对着镜头眨眨眼,她看见自己翠绿的虹膜。

很健康。

人形体的事就这样了,接下来确认舰体状态——这也是自我了解的一部分。

舰体整体维护状态良好,各组件运行状态正常。刚才的战斗中外壳出现轻微损伤,没有实质性损害,但需要去修复。确认安全后进行。她将这一点记录入日程。

坞舱内舰船状况良好,除了一艘花月级轨道炮护卫舰被拖走,剩下的无人护卫舰与无人工程船都能够正常工作,足以支持资源采集与生产制造。根据下一阶段需求决定是否扩大无人舰船规模。她将这一点记录入日程。

库存给养较少,工程资源已见底,弹药已见底,饮用水与食物尚足,燃料尚足。需要寻找安全的资源点采集资源补充给养。脱离超空间后对这个星系进行一次观测,检查安全情况与符合要求的资源点数量。她将这一点记录入日程。

数据库出现异常,大量理应存在的数据不复存在。她通过人脑的记忆可以确认自己的服役历史至少有14年,但航行日志、任务日志甚至设备运行日志里什么都没有。

查看到乘员数据库的时候,她注意到了一些身份信息。

1120成都……

类比同样出现在乘员数据库内自己的相关信息,塞纳河意识到这是共和国的舷号与舰船名。

正常情况下共和国的舰船信息不会出现在这个乘员数据库里。不论是共和国,还是舰船。

除非,她也和我一样。

除非,她也在这个M51,适用《联合国舰队作战条例》中的临时指挥部条款,各成员国舰船在特殊环境长时间无法与上一级指挥部建立联系,且无互相冲突的任务时,现存最高军衔的指挥官有权主导组建临时的联合舰队指挥部。

塞纳河已经记不清“1120”这个舷号与“成都”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了。不过在这陌生的地方,不管是什么友军,其存在本身就已经足够宝贵了。还有那个少尉,看名字也是共和国人……只是一个少尉?

他是指挥官吗?他在哪儿?

这艘“1120成都”又在哪儿?

该不会也在那个“战舰地狱”里吧?

脱离超空间观测确认安全性后尝试发送联合国标准求救信息。她将这一点记录入日程。

……

塞纳河抵达了超空间跳跃坐标点。

这个坐标点位于该星系黄道面上方约12AU的位置,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星系。塞纳河在此处“看”见,整个星系的大半部分区域都充斥着破碎的残骸群,星系内零星几颗行星也被残骸包裹,甚至还有月球般巨大的太空巨构残片,在引力作用下携带着大量零碎组成无法推测其原本功能的古怪天体。更多的残骸则在行星公转轨道之间,与一些巨型建筑一起形成环绕恒星公转的残骸带。

没有观测到活跃文明的痕迹。

这里是什么古战场遗迹吗?

回看她跳出的坐标,是一片异常规整的残骸带。并非星系内全部残骸都按照这种异常的形式排列,但此类异常残骸带在星系中随处可见。

如此规整,必然有东西在维护。

回想之前那个比法棍还硬的东西,它的那对巨钳,似乎就特别适合控制这些残骸块,然后拖曳他们,让它们保持一定的阵型。

这么看,相对自然分布的那些残骸带可能要安全些?

有待验证。

在残骸之外,她观测到星系边缘存在小行星带。没有看见那边存在残骸带,风险可能相对较低,之后就去那边尝试勘探资源吧。

最后是寻找友军。

塞纳河当然不会傻愣愣地在原地发求救信号,那样万一来的不是友军,就危险了。

放出一颗信标,设置信息发送起始时间点,设定舰体超空间跳跃坐标到小行星带外缘,等充能快完成时,塞纳河进入超空间跳走,信标留在原地开始广播联合国标准求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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