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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结缘

【书名: 汉宫思后传 第十章 结缘 作者:魂落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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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同样负责协助这次采购事宜的王婆气呼呼的走了进来,一进门她便开始抱怨。

“那西园的舞姬们最难的伺候,她们要求采办的东西最多,偏偏要求还最苛刻,今日我去那里取采购名目,却做了那些舞姬玩笑的靶子,实在可恶。”

卫思赶忙起身,为王婆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面前,“王婆,莫要气坏了身子,取名目的事情便交给我吧。”

王婆接过水,刚刚的怒气稍微消散,便说道:“也好,我可不想再进那个园子了。”

将王婆打发走后,卫思将剩余的账目整理好,便起身前往西园。

尽管在平阳府居住许多年,但是小时候的她基本都是在东园活动,极少来西园。

自从西园的一部分被拨给了新进府的舞姬们,卫思便再没去过,她有一丝好奇,舞姬们生活的地方究竟是一番什么样子。

愈这样想,卫思内心中的好奇便愈加强烈,去往西园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

行走约半刻,快要至舞姬们所在的院子时,便隐隐约约从里面传来了乐声,走的愈近,那旋律便愈加清晰,卫思听着曲子,感觉心中有一根无形的弦被轻轻的拨动。

走进院子,循着音乐,映入眼帘的是一番别样景致。

在树下,五六位身着艳丽舞服的舞姬伴着各种器乐演奏的曲子,旋转着身姿,舞动着衣袖。

因为是秋季,稍稍吹过一阵风,那树上的叶子便从枝干上落了下来。在这些落叶的映衬下,这支舞显得愈加的悲壮凄凉。

卫思没有去打断舞姬们的舞蹈,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有一丝痴了,直至一舞终了,她依旧现在原地愣愣的看着。

直到一位身材高挑的舞姬注意到了她,向她走来,她才回过神来。

“小妹妹有何事?”

“我是府里卫氏的女儿,这次来是向如梦姑娘要这次采购名录的。”

“那你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为何不和我们说呢?”

“看到各位姐姐正在练习,不敢叨扰到各位姐姐。”

“这位小妹妹倒是比刚才那个老婆子知道礼数,刚刚那老婆子,一进院子就扯着嗓门冲我们大喊大叫,我们气愤,也便戏弄了她一下,谁知她一气之下便走了。害得如梦姐姐知道了,还批评了我们。”

“王婆只是平日说话就是如此,其实无意冒犯,希望各位姐姐莫要在意。”

“算了算了,我也不难为你,绿兮,带她去见如梦姐姐。”

一位叫做绿兮的女孩子,约摸十四五岁的样子,应道:“好的,梦鸾姐姐。”

同时她走到卫思跟前说:“小妹妹,你且同我来。”

“麻烦姐姐带路了。”卫思点头表示致谢。

卫思跟着这位叫做绿兮的姐姐,穿过一片花丛,走进院子的深处。

“早听闻府内的舞姬们备受平阳公主的重视,不想竟有这般的待遇,住在这般大的园子里。”

往院子深处走后,卫思内心愈加感慨。

“如梦姐姐喜欢安静,所以住在比较靠里面的地方。”绿兮主动对卫思说道。

“思儿明白。”卫思嘴里应着,心里则是想着这个如梦姐姐果然不同,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但卫思在心里对她已经充满了好奇。

两人又走了小一阵,一间别致的小院房映入眼帘。

“就是这里了。”绿兮说完,两人一先一后的走了进去。

“如梦姐姐这时应该是后院里跳舞,你且同我去后院。”

卫思跟在绿兮身后来到房子的后院,只见甩动的长长舞袖立刻映入眼帘,这次的如梦姑娘,不似上次穿着通红的衣服,而是穿着浅淡的紫色长裙。

那衣袂竟可以如此摆动,随着一个人的旋转跳跃竟好似能把人的魂魄牵走。

那曼妙的身姿,飞摆的红裙让卫思完全的呆愣住了。

本以为刚刚的姐姐们跳得已经很惊艳,但当看了如梦姐姐的舞后,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带到了另一个世界之中。

一舞终了,如梦转过身,看向绿兮和卫思,“绿兮,你带这个女孩子来这里做什么?”

“姐姐,这位是府中负责采办的卫氏的女儿,她是来过向你询问这次采办事宜的。”

“好,我知道了,绿兮,你同姐妹们练舞去吧。”

绿兮离开后院,如梦并没有看卫思,而是径直从后门进了屋子,卫思赶忙跟了上去。

进了屋子,一股香气袭来,很好闻,卫思知道这是点燃香草后的味道。

卫思站在门口,无意瞥见一架琴摆放在窗子下面的桌子上。

如梦进了屋子径直走到梳妆台前,从盒子中取出了一叠绢布,走向卫思跟前。

“这是这次我们想要采购的饰品,乐器,布料的清单,已经给公主过目。这次需要引进一些胡乐,采购的人应该没有见过,我已经画好图样,这个需要你同采购人员务必注意。”

“思儿知道了,我会告知采购人员多加注意的。”

“你是那日我在为公主侯爷献舞时,被侍卫抓住的女孩儿吧。”

听到如梦的问题,卫思有一丝错愕,她本以为如梦已经忘了她,不想主动提起这件事。

“如梦姐姐还记得我。”

“那日,你和你的姐姐在殿前,而我就在身侧,怎会不记得?”

卫思一直以为如梦似是冰雪寒霜,不喜言辞,可是今日的短短几句对话,她觉得如梦并不像府里的婆娘说的那般冷漠。

“你应该是未学过舞的,但我想问问你觉得我的舞跳的如何?”

如梦毫无征兆的问题,让卫思有些疑惑,但还是做出应答:“姐姐的舞跳的很好。”

如梦听到这里笑而不答。

卫思怕自己说错话,不敢再多言。

“我有些累了,如果没有其他事你便请回吧。”

卫思走到门前,想起她刚刚的问题,忍不住回过头,看到的却是如梦坐在梳妆台前的背影。

那是一个单薄的,甚至有一丝落寞的背影,卫思脑海里飞快掠过如梦的舞姿好似也是如此。

“总感觉姐姐的舞蹈有一些凄凉和寂寞。”

坐在梳妆台前的如梦听到这里惊讶之余转过头,而此时卫思已经走出了房门。

如梦扶着头,嘴角带着浅笑,“我竟然被一个小女孩儿看穿了。”

卫思与园子里其他的舞姬一一道别后,离开了西园。

走在回去的路上,她的脑海里一直无法忘记刚在所见所闻。

这到底是怎样一番奇妙的世界。

卫思的心底渐渐地有了想要学习舞蹈和接触乐器的想法,可因为忙于采购的事情,她的念头很快便被压制了下来。

之后几日,卫思总是假借采办,偷偷来到西园,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舞姬们跳舞,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享受。

而她最喜欢便是观赏如梦姐姐的舞蹈。

如梦对于卫思在旁观看她的舞蹈也早已习惯,甚至有时会准备小点心给她吃,两人交流尽管不是很多,但却相处的极为融洽,甚至有一丝默契。

“如梦姐姐,我发现我应该是真的喜欢上舞蹈了,自从看了你的舞姿,我便也想学习跳舞了。”卫思托着腮想着刚刚如梦在院前的桃树下的那支舞,对正在妆台前整理首饰的如梦说道。

这日午后,采购的前期准备基本结束,卫思偷闲来到如梦这里,犹豫再三,最终将自己想说了很久的话倾吐出来。

“你还真是个实诚的性子。”如梦离开妆台,走到她的身侧,摸着她的头,眼里尽是宠溺,“你喜欢跳舞,我可以教你。”

“真的可以吗?”卫思激动地快要跳起来。

“不过我有个条件,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姐姐和娘亲,可以吗?”

“嗯。”

“你明日便要去采购了,待你回来我们便开始,如何?”

卫思点点头,然后走向如梦的跟前跪下,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算是拜师。

如梦连忙扶起她。

“何须大礼?对我还像以往那样便可。”

卫思冲着如梦如展开的笑容,让如梦恍若隔世。

“当初她学习舞蹈并没有此时眼前这个女孩子这样期待的神情。现在的自己还像当初那般讨厌舞蹈吗?”

卫思此时并不知如梦心中所想,她只知道自己可以学习舞蹈是件多么开心的事情。

多年之后,想起当初结缘舞蹈,卫思仍旧认为这是此生做的最幸福的决定,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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