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美人百媚千娇，疯批督主为她折腰 第八章 你不识字，我教你 作者：闻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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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陆闻实难以为情，只朝姜恕怀里的程婉握拳。
诚恳道:“今日是我夫人脾火太冲，伤了程家姑娘，姑娘可随意开口，老夫尽力去办！”
“只是尽力？”姜恕不悦。
程婉可不只是脸上受伤，还有被这上百号人目睹欺辱的心伤！
他运筹帷幄二十年，这还是第一次没将事情算准！
他故意安排暗探在宰相夫人面前道出程陆两家婚约，故意让义宓激怒杨氏，好让程婉真的学会反抗。
可他却没考虑到程婉这样的人...即使挨打受骂，也会把错揽在自己身上。
更何况她从小被自己的亲生母亲鞭打到大，在府上尚且受到薄待，短时间内又怎生得出勇气抵抗宰相府的家眷？
姜恕越想越气，程婉感受到他的心跳加快，不想他再为难别人，忙扯了扯他的袍子想离开此地，“疼...我...眼睛疼。”
姜恕不再停留，大步迈向院门。
只字没说，陆闻自是慌了，毕竟姜恕发火从不避人，这次隐了，定是因程家姑娘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陆闻在冷风里紧追慢赶，不知是吓的还是给热的，竟满头大汗，眼看着姜恕上了马车，他忙说:“姜督主！程姑娘！老夫一定能办到！”
“只望程姑娘将来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尽管吩咐啊！”
鬃马车驶长而去，陆闻抹汗，回过头看众人还跪着，叉腰道:“愣着作甚？都起来啊，你说说你们怎地就不拦着点儿！”
“陆相，夫人气焰猛如山中虎，我们倒是拦了，但实在拦不住啊！”
“你！”这老匹夫居然暗指他夫人是母老虎，陆闻作势要骂，突地想到杨氏平日里的做派，“你...说得对。”
宾客全放松下来，纷纷嚷嚷。
“陆相，那程家姑娘可了得，瞧那样怕是个瞎子，一个瞎子都能让姜督主放在心尖儿？”
“听说他们程家将军私藏兵器，一家子都入狱了，前日还听闻程氏大女失踪，可现下又怎被督主带走了？”
“是啊，那女御医还说程家姑娘是姜督主引荐的公主伴读，看样子不假！”
“不论别的，光那姑娘叫督主抱她...二人关系绝对不浅！”
“都闭上嘴，你们还敢议论姜督主的人？想死啊？”陆闻耳根子都快被叫破了。
方才他不在此处，可光是听着就知道程婉是姜恕铁了心要护的人，他顿然后怕，幸好把杨氏支走，不然这郡主的生辰宴就要变成他陆府的丧礼了！
“对了，那什么...郡主呢？魏成侯呢？主人宴请，他们怎么反倒不在府上？”
...
道中马车行得极缓，义宓在马车中解下程婉眼上纱布，用药箧内备好的草药膏重新敷上，沁凉丝帕捂住她绛红的脸。
姜恕本是单骑一匹乌骊走在前头，在半道却唤停车马，下马一步跨上鬃马马车，义宓识相地下去自行回宫。
见人走后，他肃肃唤道:“程婉。”
他从没这么正声叫过她。
程婉愣了愣，这般严肃...姜恕莫不是要因为她私自出府训斥一通？
等了许久姜恕都没说话，她胆战心惊地回:“督主...请说。”
本是为训责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谁知姜恕握起了她的手腕，拉着她靠近，“适才在魏成侯府为何突然叫我抱你？”
“？”
两人相隔过近，程婉稍一抬头就顶到他的鼻尖，少女难免忸怩不安。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鼓起勇气说出那句话时，心里是抱有利用的...利用姜恕的势力给自己撑腰。
程婉在边关被母亲嫌弃，被程姝欺压，本以为回到都城一切都会变好，可现在还是卑微到谁都可以蹂躏。
从前她最是期盼父亲胜战归来，因为他在家中还能维护程婉，而现在父亲尚在狱中，谁又能护她这个瞎子？
有且仅有姜恕。
姜恕权侵朝野，世人顾忌，从未对一人手下留情，更未有女人入他的眼。
程婉又怎会看不出姜恕那颗麻木的心已在逐渐对她生出怜爱。
而她就是要利用这份怜爱，让他们看清楚——
她于姜恕而言非同一般。
“回答我。”手腕越握越紧了。
程婉猜，姜恕生平应当最厌恶被人利用，她哪敢说实话。
只好转移注意，“督主...您弄疼我了。”
“程婉，你倒不像我想的那么蠢，还晓得利用我。”姜恕莫名有种“孺子可教”的谬念。
被他看破，程婉慌乱起身撞上车顶，但哪顾得上疼不疼，继而在马车内跪下，“督主，小女知错了，下次绝对不敢！”
姜恕低头看着程婉的举措，分明还有伤在身，偏动不动就跪，“你又跪着做什么？就这么怕我？”
程婉的骨子里有种奴性，只知一味认错、顺从、讨好，这些日子姜恕不知看她下跪了多少次。
他这些天来都好像忘了教她，人活一世大可不用这么低三下四。
也忘了钝器需要磨。
“你做得很好。”
“啊？”
“我既将你从程府带出来，你暂且算是我的人，即便你不利用，我也会告诉他们，你是不可得罪之人。”
“督主为何对小女...这么好？”
“好？”
原来在她心里这也算得上好，真是单纯。
他无非是生活无趣，先是好奇她的鞭伤从何处来，后是好奇程婉这么愚钝的女人需要耗费多长时间才能褪去性子里的卑微...
并且她利用他，他也会利用她，这么多年来姜恕对谁都是各取所需。
“你第一次求我助昌临候自证，我已按昌临侯口供去查原委，待真凶伏法，昌临候便可平安归家。”
程婉听得激动，两手贴在车厢行了个大礼，“多谢督主相助！督主想让小女做什么都可以！”
“义宓在宴席上应当告诉你了。”
义御医？
“是太后娘娘为嘉平公主挑选伴读的事吗？”程婉讷讷，“可小女双眼盲症...怎配入宫惊扰公主？”
姜恕闻见她薄纱中透出的药味，悠悠道:“义宓医术精湛，她会治好的。”
程婉再次讷讷，公主伴读大多是从王公大臣家中选起，即使入选也要考查其品行学识...
可她...程婉不大好意思地说:“小女目不识丁。”
“你不识字？”姜恕攒眉。
程家就算不是都城高门、显赫世家，也不至于让家中子女片字不识吧。
“母亲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还说家中两房皆靠父亲俸禄生存，再没有多的银两为小女请夫子。”
不识字再加上眼有盲都能在大雨那日，准确无误地找到他的宅院，她本事倒是不小。
若用心去教，定不会叫人失望。
“女子需先通文识字，明大义才能称得上贤德，你一字不识，只会洗衣灶膳，那是你家中人将你当奴养。”
姜恕沉默良久，随后道:“不过往后，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