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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怪老头

【书名: 衍天初纪 第十一章 怪老头 作者:墨染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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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项天泽掰下只鸡腿狠狠咬上一口,忽然间,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洞外传来:“嗯…好香的鸡啊!”

惊得他顿时全身汗毛倒竖,右手条件反射般抓向腰间。

眨眼间的功夫,一个面容清癯,却眼光矍铄的灰袍老者悄然出现在洞口。甫一露面,便直勾勾地盯上了项天泽手中的野鸡,余光又瞥见地上掉落的半只鸡腿,当即露出一脸惋惜之色。

“啧啧啧,多好的东西啊!怎么能就这样白白扔了,你小子可真是暴殄天物!”

话毕,灰袍老者迈步正欲上前,却被手持匕首的项天泽猛然喝止:“站住!”

那老者不由的一愣,刚迈出的步子又生生收了回来,似乎被他凶悍气势给唬住了。

见对方停下脚步,项天泽感觉底气稍足,语气稍稍和善了些,不过仍不放心,疑声道:“你是谁?”

“别紧张,小家伙,我只是碰巧路过而已,”老者嘿嘿一笑,指了指他手中的野鸡解释道,“若不是老远闻到它散发的浓郁肉香,我还真难发现这里头居然藏着个山洞。”

“哦…?”项天泽眯着眼盯着他上上下下看了老半天,似信非信的点点头,又追问道:“那你是什么人,为何天黑了还在这荒山野岭瞎逛悠?”

“嗯…我是什么人嘛,那一点都不重要,至于为何会来这…”老者刻意停顿了一下,满含深意的朝他挤了挤眼,“当然是跟你一样咯!”

“和我一样?”登时,项天泽眉头猛的一挑,不禁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心中诧异不已:“难道他也是…不对!我与他素未谋面,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底细?”

项天泽暗暗的又将老者打量了一番,脑中思绪急速权衡着对策。

“俗话说相由心生,从面相上看,这怪老头勉强也还算得上是慈眉善目,的确不像是歹人。而且,他既然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入洞中完全不被发现,想必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既然对方主动表露出善意,那么自己也要懂得拿捏好分寸,以免触怒对方横生变故才是…”

想通此节,他当即收起匕首,抱有歉意地笑了笑,“那还真是赶巧了哈,原来您也是来这山里采药呀!”

闻言,那老者明显怔了一下,忽然别有深意的笑了起来,“呵呵,是挺巧的…”

项天泽陪着干笑两声,眼珠子一转,立即将热腾腾的野鸡撕下大半递了上去,“对了,老爷子想必还没用过晚饭吧?若不嫌弃,您就凑合着一块吃点?”

“不嫌弃不嫌弃!”对于早已垂涎欲滴的美味,老者眼里都直放光了,哪有半分客气的意思,一把上前接过,便顾自大快朵颐起来,一面含糊不清的赞叹着:“唔…果真不错…味道鲜嫩爽口的鸡肉,渗入荷叶与荷花清淡幽香,真可谓别具一番风味!小家伙,想不到你这细皮嫩肉的,居然还能有这等好手艺!”

“老爷子,您太过奖了!”这时,项天泽也坐回了原位,一边心不在焉的吃着野鸡,一边客套的敷衍两句,“我只是偶尔跟家母学着做过几次,哪算得上什么好手艺。”

“哦…”老者突然抬了抬眼皮,若有所指道:“那你也很不错啊!”

项天泽感觉他似乎话中有话,但还摸不准这怪老头的脾性,因此并未接话,只是附和着呵呵一笑。

此后半晌,两人没再言语,都自顾自的各自埋头吃鸡,不过老者的速度明显要快上不少。这一点,项天泽自然也留意到了,却仍然慢悠悠的啃着,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老者将啃得光秃秃的骨架往旁一扔,意犹未尽的砸了咂嘴,“嗯…真是不错,老夫曾尝遍天南海北,如此这般味道独特的却很是少见,小家伙,你这一手还真不赖!嗯…人也不错!”说罢,他脸上再度浮现出一抹另有深意的笑容。

前面的话还没什么,可加上这后面半句,项天泽就有点不明其意了,顿时,他脸上扯出点僵硬笑容,心中却是一咯噔:“难不成他真看出点什么了?”

老者见他不接腔,稍稍停顿片刻又继续道:“既然你与老夫在此地相遇,也算是缘分一场,这样吧,看在这半只鸡的份上,老夫可以满足你一个简单的条件,如何?”

“呃…”项天泽不由一怔,对方这一番好意来得太过突然,似乎也有些勉强,他迟疑片刻,还是觉得不能随意接受,于是拱拱手赔笑道:“老爷子的好意,小子心领了,不过是半只野味罢了,算不得什么好东西,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哦…?”项天泽的婉拒令老者好生惊讶,直直的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才再次确认道:“真不需要?”

“唔…多谢您老的好意,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

“呵呵!”项天泽话刚说到一半,却突然被老者的笑声打断,“小家伙,你应该伤得不轻吧?”

“这…”此言一出,令项天泽浑身一震,警惕心再次提了起来:“您怎么知道?”

老者嘿嘿一笑,“这几天以来,有个小家伙几乎每天都提着个药罐子入谷,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浓郁药香,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项天泽不禁勃然色变,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起身后退了数步,刚收起的匕首再次紧握手间,却又强自镇定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者不以为意的拍拍腿上沾染的灰尘,哂笑道:“用你脑子好好想想,我若是有恶意,纵使你有千百条命,又能否逃过这一劫?”

对方所言恰是项天泽不解之处,他嗫喏的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能说些什么。

“看你这身打扮,应该是哪家的少爷吧?”老者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断定道:“凭你的身份,受了重伤不回家好生休养,却只能躲在这荒山野岭之地暗自疗伤,定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了。”

自己的底细竟完完全全被对方猜中,项天泽眉宇间不禁拧作一团,分神思索片刻,索性把话挑明了,“既然你都猜到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没错!我的确是由于某些原因才困于此地,不过,却并不代表我失去了反抗能力!直说吧,你到底是谁?来这里究竟有何目的?”

老者抚须淡然一笑,“我说过了,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

“那你为何要帮我?难道就凭这半只野鸡?”项天泽不屑的撇撇嘴,这种话骗骗三岁小孩还成,他还没天真到那种地步。

“为何帮你?”老者愣了愣,玩笑道:“或许是以前造的孽多了,想结个善缘吧!怎么?你是不相信,还是…不敢相信?”

“我…”

项天泽一时语塞,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说实话,他的确不太相信这突如其来的“怪”老头会无缘无故的帮他,在这世上,绝大多数免费的午餐,背后往往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可转念一想,既然对方行事古怪,若是真的哪根筋不对,又或者心血来潮想帮他一把呢?这样可遇不可求的机会,白白浪费了岂不可惜?

“看来,你还需要点时间考虑一下,”半晌,见他踌躇不决,老者也不强求,嘿嘿一笑:“吃你半只鸡,那便再给你半天时间好好想想,明日午时之前,若是考虑清楚了,去西边十里外的瀑布下找我,记住,逾时不候!”话音刚落,老头起身拍拍屁股,也不见他有何动作,眨眼间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项天泽目光一凝,待到确认对方走远,便试探性地喊了两声“老爷子”,却无丝毫回应。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不禁暗暗心惊:“这怪老头必是高手无疑了!莫非真是时来运转让我碰上个隐士高人?或者他恰巧闲来无聊想收个什么关门弟子?可大叔沉睡前曾特意交代他要小心,初来乍到,我也绝不能轻信他人…但目前这状况,一旦有仇敌追来,我却没有任何足以保命的手段,即便躲进野兽横行的山林深处,也不见得能安全到哪去。

“不行,我得抓住这个机会!至少就目前得情况来说,那老头虽然怪是怪了点,却应该不坏,而且就算他有所图谋,也断然不会在短时间内对我不利,反而会因此护得我周全。那么,只要想办法多拖上一段时日,等到大叔醒来,这些问题或许都将迎刃而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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