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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回门

【书名: 画中人:不遗爱 第十五章 回门 作者:符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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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先别想着这些事,臣妾问你,你是不是想要那个位置?”布子柒其实在淑妃宫里隐约察觉到了不对。

“不要瞎说,我不被父皇看中,那个位置轮不到我。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赵靖宇立马否定,但是否定的太快,肯定有问题。

“王爷,我是你的枕边人,你若是连我也不告诉,镇国公府的助力,你是得不到了。”布子柒早看出来了,看这货还在装,气不打一处来,“母妃是淑妃,却用金丝镶粉红芙蓉东珠玉镯赏我,这已经不是符不符合规制的事了。东珠是只有皇后才能用的,却出现在母妃那里。和母妃提起,也说是你送的。若不是你生了那个心思,便是母妃想越俎代庖了。”

“还有,为何当初我说退亲,你一直坚持,不就是看中国公府的势力吗?如今我问起,你却丝毫不肯告诉我,难道是只想利用,没有丝毫真心吗?”

布子柒步步紧逼,她说的都对,只是赵靖宇原以为她心思单纯,也就不想将这些功利的事挑在她面前。

“是,我是有夺嫡的心思,但我对你也不只是利用,我是爱你的。从前只是觉得你心思单纯,怕这种事情污了你的干净。”赵靖宇看着瞒不住也不瞒了,解释了几句,有向她保证,“以后不会了,我一定事事与你商量,毕竟我们夫妻一体。”

“这次就原谅你了。后日回门,我会和爹爹说这件事情的,不过你也要扶得起来才行。”布子柒在马车上就想了很多,“首先,父皇正值壮年,所以对每个皇子都不重视,所以王爷别灰心。臣妾每日陪着您去请安,好叫父皇对你有个好印象。”

“其次,虽然王爷没有目前职务,但既已封王,也是有权利上朝的,在朝中与大臣交好,不过不能私交过甚,怕被父皇当做结党营私。”

“第三,王爷搞好人际关系了,也要注重政绩,多为父皇处理事情,或是为民生提几句谏言,早日谋个实职。”

“至于其他,且等日后再说。”布子柒目前能想到最远的就是这些,而且这些还只是纸上谈兵,若是实操起来又有诸多麻烦。

“是是是,我的王妃。”赵靖宇没想到布子柒已经替自己想了这么多,不过还得是女子心思细腻,这么快发现自己的野心,又在短时间内给自己拟了日后的大致方向。

不过,王妃是王妃,幕僚是幕僚,王妃就该履行王妃的职责。

“王妃,早上起的太早了,现在累的很,我们休息吧。”赵靖宇抱起布子柒也不多话了,直奔榻去。

......

回门那日。

“他待你好吗?”

“嗯。”

“有爹爹那般好吗?”

“谁都比不过爹爹。”

“那当然,爹不疼你谁疼你。行了,快去你院子,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你和你娘一起去看看。王爷就留下来和臣下一盘棋吧。”布新文有话和赵靖宇说,不想女儿听见,就赶了去闺房里,不过确实是准备了好东西。

目送沈玉茹母女离开后,布新文才招呼赵靖宇坐下:“王爷习惯执先还是?”

“岳父随意,小婿技拙,您只当小婿陪您玩个乐。”赵靖宇讨好地说。

“王爷不必故作姿态,镇国公府的势力有多令人眼红,臣心里也清楚。当初您处心积虑接近小女,臣就知道你的心思,如今既已成了亲,臣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也是会鼎力支持的,只是有违伦常,伤天害理的事,我镇国公府是坚决不做的。”布新文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把话说的很明白。

“当然,当然。”赵靖宇现在知道了,布子柒的聪明是遗传她爹的,不过这样正好,和聪明人说话不累。

布子柒这边。

“娘,东西呢?”布子柒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自己走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子柒你不是想学仙术吗?礼物就是这个。不管你要在家里多住几天,也不知道靖王愿不愿意。”沈玉茹告诉布子柒,她已经到了觉醒血脉的年纪了,这几日要为她觉醒血脉,并且传授功法。

“管他乐不乐意,我要住家里他还能绑我回去不成?”布子柒现在的家庭地位很高,赵靖宇是事事由她做主。

“既然这样,那我和你说一些注意事项,娘没有修为,这要你爹来才行。”沈玉茹跟布子柒说了很多相关事宜。

吃完午饭,布子柒就赶赵靖宇回王府,自己则是留在布府开始血脉觉醒。

觉醒之后,沧海镜忽地在布子柒面前出现。

控制着布子柒和她结契。

布新文看这架势,也知道自己的女儿说圣女了,心里心疼,但是想到这是从古至今,布家人坚守的使命,也就咬牙告诉了布子柒。

布子柒听完并没有太大波动,只说自己愿意,毕竟她也不是这个自私的。

不知道那日具体什么时候到,眼下只能过好每一天,还有就是好好修炼,争取封印能坚持久一点。

因为沧海镜内有历代圣女留下的传承,布子柒也就没有在族内挑选功法,而是回了靖王府。

赵靖宇不似布子柒看到的那般简单,他虽然欣赏布子柒的才干,可却觉得女子终归是女子,如果没有自己的党羽,也不算有自己真正的势力。

所以私底下该结交大臣就结交大臣,该送礼就送礼。

很快,这件事被皇帝发现了。

“逆子,你当朕是死了吗?就那么急不可耐了?竟然敢私交臣下,朕看你这个靖王也是别当了!”皇帝登基二十几年了,对于底下任的小动作是一清二楚。

“父皇,儿臣只是想为您分忧,并无僭越之心。”赵靖宇苍白地解释,不过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了,只能说,“儿臣自知犯了大错,儿臣愿意自罚俸禄一年,再去皇陵反思三个月,还请父皇息怒。”

“你去吧,旨意稍后会到靖王府。”看到赵靖宇也算识趣,皇帝也就忍了这次。

不过想到布子柒和他才成亲不久,心底软了软,在赵靖宇离开后,叫大监拟了旨意,罚了一年俸禄,却只叫他反省一个月。

“王爷,怎么会这样?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布子柒了解皇帝的心思,这样的处罚已经算轻了,赵靖宇肯定背着自己做了什么过分都事情。

“子柒,我......都怪我,若是听你的,不去结交大臣,就不会有此祸了。”赵靖宇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布子柒不让他去主动结交大臣,不过都晚了。

“王爷既不信臣妾,臣妾以后不再多说就是了。虽然父皇只叫你去守皇陵,臣妾也会陪着去,只是进不去皇陵,只能在外面守着。”布子柒现在是真不想理他了,说好不会再瞒着自己的,现在有搞这出,不过她也不会放着他不管,那样也太薄情了些。

“我......你能陪我,我已经很高兴了。”赵靖宇没想到他都这样了,布子柒还愿意陪着他,心里重新审视她。

当初对她与其说是一见钟情不如说是见色起意,相处下来,性情也好,成亲之后,更是事事体贴,完全没有了天天往外跑的样子。这些都是让他满意喜欢的,不过她并没有真正走入他的心底。即使当初对她发的那个誓,也不过是权衡利弊,还有些许自信。

如今看来,或许她对自己真的有几分真心,而自己那般利用她......

“王爷,臣妾在外面守着你,你在里面也要好好反省,有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希望你出来之后能想清楚。”布子柒送赵靖宇进了皇陵,封门前,她对赵靖宇说。

“知道了,皇陵条件不好,若是感到辛苦,就先回去吧,跟着我,没让你享到什么福,万不该再让你受罪了。”赵靖宇想到沿路过来时,皇陵这片不似京都富裕,条件也清苦。

“不必了,臣妾没有约束好王爷,也是臣妾的罪过。此罚当妾与君同受。”布子柒拒绝了,她不是那种吃不了苦的人。

一个月里,赵靖宇在皇陵里老老实实,有没有反思是不知道的。

布子柒则是在皇陵外的一家客栈,天天修炼。她发现,皇陵下是龙脉,蕴含的龙气对她修行十分有益,于是这个月里,没有进到沧海镜里快速提升修为,而是在客栈吸收龙气。

“终于出来了。”赵靖宇从皇陵里面出来,感叹一句。

“王爷,你先回去吧。臣妾一个月来在静思己过,没有抽出时间在这片好好逛逛。如今既已在这里了,不如就留在这里玩几日,也不必以后抽时间再来了。”布子柒最初的愿望是执剑天涯,嫁入皇室后,也与此无缘了。正巧是赶上赵靖宇被罚到这边来,也好看看这边的景色人情。

“是我疏忽了,我陪你。”赵靖宇想起布子柒当初为什么不愿意嫁给自己,心下愧疚。

“好。”

于是两人只留了喜凤几个伺候,其余的护卫和太监全部回去向皇帝复命了,也带上了赵靖宇的陈情信和告假书。

两人游玩了几日,回去的路上不太太平,在玉龙湾遇上了劫匪。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一个独眼扛着斧头,领着众匪拦住了布子柒一行人的去路。

“喜凤,给各位好汉过路钱。”布子柒看着这群山匪,心里觉得也算是可怜人,不然谁会愿意做这种勾当。

“是。”喜凤应了声,拿了二十两白银给独眼,对他说,“好汉,既已拿了买路钱,可否放我们过去?”

“急什么,还没看过谁知道是真是假?”独眼骂了句娘,赶喜凤回了车上,独自验了起来。

看到银锭底下刻着“靖”字,知道蹲对人了。

“妇孺先走,男的留下。”独眼也不是这个爱杀人的,上头说杀靖王,那这些女眷是可以放过的。

“子柒,你们先走,留一辆马车。”赵靖宇知道这是冲自己来的,不想连累其他人,于是叫布子柒先走。

“我陪你。”布子柒也不傻,看得出这是要命的,自己的修为已经元婴大圆满了(这里说一下为什么没有布遗爱快,因为前面有说到布子柒为了吸取龙气,没有进到沧海镜里,所以速度慢了很多),虽说不能轻易对凡人施法,但是危机时刻,施个障眼法还是可以的。

让喜凤几个先走,布子柒和赵靖宇留下。

喜凤几个知道布子柒的实力,为了不拖后腿,也就离开了。

看着布子柒为自己留下来,赵靖宇心里感动:若是今日能活着回去,我绝不负她。

赵靖宇和布子柒相视一笑,握紧了对方的手,没有说话。

“靖王倒是有福气,生死关头王妃竟也愿意跟着。真是让兄弟几个感到,不过,上头给了意思,你必须死。”独眼看着两人的样子下不了手,也不知道上面的为啥要杀靖王。

不过,再下不了手也要下手,毕竟他们不死,死的就是自己了。

独眼一声令下,喽喽们一拥而上,布子柒拉着赵靖宇回了马车上,驾着马车直直向前冲去。

没反应过来,几个冲在前面的喽喽被掀翻在地,应是重伤了。

后面几个冲的慢的,反应却不慢,看着马车朝自己冲过来,躲开的同时还不忘砍马腿。

马儿吃疼了,也就不稳了,独眼扛着板斧对着马头一劈,马死了。

因为惯性,车子继续向前跑了些距离,两人则是趁着这个空隙跳下马车,朝着远处跑去。

马匪一直追赶,两人因不认路,只好躲进林子里。

也得亏林子里树木够茂盛,两人在树木的遮掩下,暂时甩开了他们。

不过还不是能休息的地方,两人继续向前跑去,直到一个山洞。

因为都不认识路,两人只好开始野人生活,等着喜凤带人来寻他们。

因为躲得够深,也不怕山匪找到,以山洞为营地,向四面行动。两人捡了些柴,用来晚上取暖,还有一些干树叶干树枝,搭了起来做饭床,不过硌得慌,两人都睡不惯,只好烧了睡地上。

晚饭是布子柒摘了果子,赵靖宇抓了鱼,这样凑合着垫了肚子。

“子柒,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你和我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不用担心该怎么讨父皇欢心,你也不用操心府内事宜。这样的日子还挺清闲的。”夜里,赵靖宇搂着布子柒说,“不如我们就定居在这里吧。”

“你傻了吧,那些马匪还在外面找我们,指不定哪天我们就没了。就算侥幸活着,喜凤也会带着人来找我们。”布子柒没想一直呆在这里,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都不会一直呆在这里。

“可是父皇他真的在意我吗?他会派人找我吗?”赵靖宇想到,自己二十几个兄弟,自己是最不起眼的。好不容易有了点存在感,又因为私交大臣被皇帝罚到皇陵这边守着。

“父皇或许不会找你,但是他肯定舍不得我死在外面,所以你放心吧。”布子柒非常自信。

皇室二十几个皇子,却只有三个公主,有两个已经出嫁了,另外一个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皇帝把自己当成亲女儿一般,甚至有时候两人起了矛盾,皇帝都是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更何况,三公主也定了亲,很快就要出嫁了。

而且,自己一年见皇帝的那个次数,比二十几个皇子加起来的都多。

“是啊,父皇心里只有你和三位皇姐,我们何时被他放在眼里过。”赵靖宇被皇帝有的重女轻男伤到。

“王爷,父皇心里是有你的,只是你不常去他那里,他又忧心社稷,不曾时常看看各位皇子,所以你们的父子关系才那么生疏。”布子柒安慰他,“以后多陪我去父皇那里请安,多在他膝下承欢,慢慢地,他自然就待你和其他皇子不一样了。”

“我知道了。”赵靖宇其实并不信,也不愿意信,他宁愿是皇帝不喜欢自己,也不希望是关系疏远。因为前者至少对方的情绪会为自己牵动。

“王爷,慢慢来,你会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布子柒看出他的失落,也知道一时半会儿他不愿意接受这个说法。

“王爷,你知道为什么臣妾不愿意你去结交大臣吗?”布子柒想知道,赵靖宇这一个月在皇陵里想了什么。

“因为父皇不喜欢。”赵靖宇不假思索得就说了出来。

“王爷既然知道陛下不喜欢,那为什么当初不愿意听臣妾的呢?”布子柒觉得,赵靖宇肯定在做那件事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利弊,对于皇帝的心思,他肯定也有揣摩,只是为什么没有在意呢?自己不敢兴趣,只想让他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王爷,臣妾想了一个月,也有所感悟。”布子柒见赵靖宇没有说话,开始洗脑赵靖宇,“臣妾有错,错在,当时没有和王爷说清楚原因,就让王爷不清不楚地去做那三件事。臣妾也是人,也不喜欢做别人让自己做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所以王爷犯错并不全是王爷的错。”

“为了防止王爷以后再犯,臣妾趁着今天,就给王爷讲清楚。”

“父皇正值壮年,喜欢所有权利都在自己手里,这样他可以更好得管理臣下,也防止臣下结党营私,腐败朝政。对于皇子,除了徽王和怀王,他都是一视同仁,不甚关心的。但是说他对你们毫不在乎,那就是错了,他只是没时间。都说儿子不是崇拜父亲就是害怕父亲,很少有像女儿一般,愿意时时贴在父亲身边的,这也是为什么父皇更偏爱几个公主,因为公主们想父皇了,会主动去找父皇,而几位殿下即使是父皇来了,又怕说错话,又怕辈责罚,父子生疏。”

“这对所有皇子都是不利条件,可是王爷,你娶了我。从前父皇把我当成侄女,如今就是当做亲女儿了,他有多在意几位公主,就有多在意我。现在父皇或许不关注你,可是你是我的夫君,他透过我自然而然得就看到你了。这是你比其他王爷皇子优势的地方。”

“王爷其实不必多做什么,只要心怀百姓,多为百姓做事,能受的住父皇的审视,那在父皇心里你就高其他王爷皇子一等了。到时议储,你和徽王怀王定然都在挑选之列,若是爹爹再带头支持你,其实无需勾结党羽,朝臣的风向就偏向你了。到时还怕得不到那个位置吗?”

“再者,王爷,我们有钱不去救济百姓,拿去送礼,也是不明智的。同样一百两,或许六品官员会对你眉开眼笑,在朝堂上为你说话,可是,再往上也买不到什么了。若是拿去设粥棚,可以让百姓们吃上三个月啊,而买到的民心是十个六品官员都比不上的。你为什么要做亏本的生意呢?”

“再说贿赂大臣这件事,大臣之间也会通气,到时你在官场上的风评也没几位殿下好了。虽然大臣们拿了钱,在有些事情上也站在你这边,可大臣们也不傻,一样的成就和地位,他们只会当你是拿钱买政绩的酒囊饭袋。在他们心里,你就比几位殿下低了一等,到时若他们推荐的不是你,你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不是吗?”

“别说了,我知道了。”赵靖宇不想听了,他和布子柒当初思路完全相反,现在听布子柒这样说,若是当时他能想到,必然会躲犹豫几分,那几分犹豫也足够让他改变想法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摆烂了。

布子柒从前说是三个步骤,或许真的有用,只是一切都要等回去再说。

“好,王爷不愿意听臣妾就不讲了,我们休息吧。”布子柒知道,赵靖宇这是听进去了,否则也不会是这个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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