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来自远方的信件 第三章“会过去的” 作者:不及格的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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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姐!有电话”
眼前一幕刺痛旁观者的心。
曲珍手扶在柱边,缓缓往角落走去。
“姐,不要在这里睡觉。”
曲霜敲打着僵硬的四肢,对她说的话不以为然。
“你怎么没有陪着大姑?”
曲珍脑袋里想着事,帮忙拍着衣服上的灰土,忧心忡忡地开口道。
“你跟姐夫...怎么了?”
被提问者的眼神一黯,又快速回归清明。
“我们好着呢。”
“别说我,你呢,跟胡天什么情况?他要是再拖着你,姐就替你收拾他。”
曲珍毫无防备的被转移话题,她乖巧地揣着手,满脸羞涩,时不时瞅着姐姐,磕磕巴巴地说:“小天....打算升职后就跟我订婚…”
曲霜晃着妹妹的肩膀,想借此让她清醒。
“这套说辞了都要听腻了,能不能有点新鲜点的,珍儿,我不是想催你结婚,是胡天...不靠谱。”
曲珍抿着双唇,固执的看着地面,她不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胡天不好。
温热的指尖触及冰冷的泪水,谁想越擦便流得越汹涌。
“你看你,话说重了就哭鼻子,像没长大一样。”
曲珍摇摇脑袋,眼睛红得像个小兔子,情绪像开了闸的洪水,怎么都收不住。
“我没有生姐姐的气,只是不明白。”
说罢,她牢牢圈住曲霜的腰,整个人依偎进对方的怀抱里,闷闷的声音从衣服上传来。
“姐,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曲霜忽然僵住,说出一段满是寒意的话。
“深陷爱情里的人都这么认为。”
包括曾经的我。
曲珍好奇的望向姐姐,眼神干净又清澈,她心直口快的问道。
“你跟姐夫是不是吵架了?”
这次,她得到的是跟之前相差无几的回答。
“珍儿,我累了。”
曲珍时常痛恨自己嘴笨,心里明明有许多话想说,但在关键时刻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总会变成轻飘飘的一句:“会过去的。”
曲霜沉默了一会儿。
“也许吧。”
……
入夜。
走廊边站着位浑身散发着漠意的女性,她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扎成束,鼻翼间挂着幅黑框眼镜。
“姐,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守夜这种事交给小辈,你心脏不好不能熬夜,是不是等到出事了,你才知道错?”
曲秋孜瑟缩着脖子,嘴上却嘀咕着。
“哪有愣么严重,不就是缺个瞌睡嘛。”
她油盐不进的模样显然激怒了对方,只见那人表情烦躁,说得出话像一把把刀子似的。
“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时候,下次帮忙办葬礼的人就是我。”
曲秋孜瞪大双眼,连忙捂住妹妹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
“秋暮,你说些啥子话!小锦娃儿跟老汉都在屋头,你想让人家听到挨涛吗?你说我就说我嘛,讲这些爪子,小霜烧了一晚上,咧个情况我能啥子都不管跑去睡瞌睡嘛?”
曲秋暮僵硬地挪开视线,她忙完案子就坐飞机赶回来,对家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你平时也就算咯,这种时候就不要扯这些,免得娃儿心头不安逸。”
“嗯。”
曲秋孜满意地点点头,刚摆完孺子可教也的姿态,迅速开溜,生怕被妹妹逮着继续教训。
曲秋暮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往灵堂走去。
……
“二姑。”
曲秋暮认真扫了遍侄女的脸。
“再怎样也要把身体顾好。”
气氛瞬间莫名尴尬。
两位小辈面面相觑,眉宇间的小动作不断,直到看见曲秋暮鞠完躬,其中一位才小心谨慎的开口道。
“二姑,现在很晚了,你要不要”
曲秋暮摇头,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你跟我出来一趟。”
椅子拖动发出拉呲的响动。
“顾式是不是出轨了。”
虽然是疑问句,说出的话却更像在陈述。
曲霜怔住,连忙否认:“没有。”
对方沉默一瞬,语气难得柔软。
“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不要憋在心里,我们是你的家人。”
她并不愿意面对这个话题。
“二姑,你怎么突然说这些?”
“顾式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不到你,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成年人之间的默契就是无须把话说太满。
“我的手机掉了!”
曲秋暮揉着太阳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把那道搪塞的口子毫不留情的撕掉。
“你不用跟我解释,就算真掉了,家里这么多人,你找不到一台手机给他打电话?还有,他给你妹妹打了电话,你也不知道?”
“曲霜,我不是你大姑。”
没有那么好糊弄。
寂静的堂院只剩下呼吸声,似乎都在等待些什么。
纸包不住火。
那个站在地面,长发披肩的年轻女子,终究认输般低下了头。
“自从顾式的爸妈离婚后,我们”
有些委屈长久得不到宣泄,慢慢地就使人学会逃避,随着时间推移,就成了刻入骨髓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