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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诗香溢彩

【书名: 落花回风半面妆 第五十五章:诗香溢彩 作者:雨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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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里开芳宴,兰缸艳早年。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锦色、繁光、月悬、笑语,这些恰恰如流金岁月的光景。

夜落依在厢房的窗边,静静地望着下方。

依稀有人不停地上前探问,“文章深处有岁月,诗香赋语出贤才。看你这书联,这流金岁月倒是诗赋之轩了。”

门外候着的徐福说道:“正是,小轩以诗赋为本,韵律为助。”

“那本公子可要进去瞧瞧!”

“公子,且稍等,”徐游西拦着来人,“容小人问问,公子入内可为作诗?”

“本公子不擅诗作,只光顾如何?”

徐游西低头施礼,“公子,真是抱歉,入店宾客有一规矩,作诗为赋方能入内,不作光顾。”

“你开店是为营生,哪有这般拦人不入的道理?”

徐福解释:“非也,本店乃是推崇陛下的文兴之治,激励学子才学,不以营生为业。故无诗作不得入内。”

“岂有此理,这京都之中,诗赋轩岂有你一家,本公子往别家去,看你们如何营生?”

堂外这般光景,堂内却又是一番景象。

厅堂明亮的灯光逐渐暗淡,照印在一片诗意的雕刻中,仿佛是一片诗意的流动。

身穿白色衣衫的徐游西正立在月潭之中,在皎洁的灯光和袅袅飘荡的青烟中,他就像一位飘然卓越的仙者。

只见游游西鞠躬于礼,缓缓道来:“各位公子的诗作已由在下交于太子太傅沈先生进行评选,第七日晚间,一首绝佳的诗作将呈上月潭品鉴,由本轩肆的司乐—水遥小姐传颂,以助公子文兴。今日,得朝歌梨花诗赋魁首--夜落小姐作赋,由仙音居的先生赋曲,水遥进行传唱,请公子们赏鉴。”

水遥还未上场,却见月潭的灯光幽幽暗暗,唯有几道明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月潭后的墙幕,而墙幕上,慢慢出现了一首诗。

诗出的同时,一道铿锵有力的嗓音同时响起,声音正在朗诵着墙幕上的诗句。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朗诵完后,幕上的诗尚未褪去,却见身着水绿衣衫的水遥来到了月潭之中。

几道明光流转,齐聚在她的身上,让她瞬间成为场中的焦点。

水遥的皮肤娇嫩细腻,在灯光下白皙动人。

夜落邀请牡丹为水遥装扮。牡丹不负所望,将水遥装扮得玉色惊天。

妆色浅淡,一点唇红,一抹笑眼,一支坠摇,额间一颗星光钿。没有大富大贵的妆容,没有镶金戴玉的装饰,只那么星星点点,却犹如明珠闪耀。

正于此时,月潭底下灯光流转,宛若一片绿水溪流。

身处月潭中的水遥双手悠扬地抬起,舞弄着手中的十七条琴弦,就像一个绿水长天中的仙子,又像是水中起舞的花仙子。

几声笛箫而过,十七弦琴音扬起,一律悠转,水遥的歌喉方才唱起。

音色空灵飘逸,琴声悠扬婉转,人在声中,尽可感受微雨洒园林,低风洗池面,斜日拆花心。

一曲音罢,所有宾客几乎拍案而起,掌声雷天。

“好,好,好……”

在一片高喝中,被邀请来听乐的仙音居店主已是泪满巾衫。夜落心里明白,他终于得偿所愿听见了这世间的天籁之音,这是喜极而泣。

“果然是好诗,好曲,好琴!夜儿的心思,总是奇特无比。”云行期依着夜落,不由地赞叹。

夜落紧靠着他的手臂会心一笑。

返头时,却瞧见云宸煜也依靠在窗边,静静地望着下方。

望了一阵,云宸煜问道:“落落,这潭中景象甚为壮观,你是如何想到的?”

夜落回道:“江上调玉琴,一弦清一心,感从诗意而来。”

云宸煜笑道:“难怪小爷闻此琴音后心境安宁。只是,你这轩肆要如何营生?我刚看了一圈,似乎来者都不收银两。”

夜落微微一笑,“四皇子勿急,且看就是。”

流金岁月自与别家不同。

诗赋轩与心悦坊从入门始收取入门费,赏乐间的果茶酒水按品格高低收取不同银两。如果宾客想单独约见轩坊之人,日撒百银比比皆是。像牡丹的价位,非主人之邀,宾客如要单独听曲,少则百银,多则千金。

宾客在流金岁月内不需要交取任何费用,从笔墨纸砚到酒茶供应,一应免费。

可并非免费就无法收取银两费用,笔墨纸砚备的是普通的纸砚,如果要上好的文房四宝,宾客自然可从府中携带,流金岁月也可提供,但需收取费用。

对于高贵的富家子弟来说,吟诗作赋是一件极其风雅的事情,不能有一丝瑕疵。题赋一首诗作,文房四宝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面子也是极其重要的东西,没有哪个公子会从自己府中带着文房四宝来参与诗作。

夜落赌的就是这份风雅和颜面。

不少京都的权贵一挥银票换取上好的文房四宝,即使文作不能胜人,也得在其他方面胜人一筹,这是流金岁月的银两来源之一。

其二的银两来源,则为茶水糕点的供应。

普通茶水供应必不可缺,这是待人接客的礼仪。

可要得一壶好茶、一杯好酒、一碟糕点,那就得自掏腰包。

偏偏流金岁月内的糕点是由夜落亲自教授,做的都是精致的小食。有清甜可口的红豆山药糕,有晶莹剔透的水果冻,有茶饼、花饼,还有各类酥饼。

当然还有一味镇店之宝-青花雨。

糕点品种虽多,均是味美可口,尤其青花雨精美绝伦,可与天上人间媲美。

每一瓣祝余青花雕刻成水滴,做成晶莹剔透的糕点,放在淡绿色的碟中,又缀上在黑夜中散发着光明的花朵-迷毂,仿佛一盏星灯,点亮心中的希望。

天上人间的特食只做七天,流金岁月倒是每日都做,却限制了一人一份,即使有钱也不可多得。

有的宾客食不解味,便唤来端茶倒水的徐莲心,将流金岁月十二味糕点一应点了遍,邀请同座好友品尝。

今日你请我,下次我请你,来来往往,银钱如流水潺潺,全入了流金岁月里的账目。

若说这流金岁月最是精妙的安排,就是七日一次的开业。

普通的肆面若是七日开业,西北风都不知喝了多少天。

流金岁月自有打算。

评选公子们的诗作需要时间,把选出的诗作赋于音律也需要两日的时间,习练传颂更需要精益的琴艺和时间。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才能打造一副合心合意的卷面。

因此,夜落将诗赛时间设为七日之限,时不算长也不算短。今次作诗,七日后得知结果,若有幸成为榜首,又得翰林院先生的评选,在厅堂内当众传颂,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各府的公子、才子们今次作诗,七日后必定重新登门光顾,周而复始,来来往往,流金岁月何愁座有虚席?

云宸煜虽然未参与诗轩的设计,但看到如此的景象,身为一个东家,哪怕皇家不缺钱,这财源滚滚也该让他在睡梦中笑醒。

今日元夕,本是各位皇子与陛下相聚赏夜的时日。得陛下应允,元夕夜不设宵禁,皇子可出入宫门外观望人间灯火,其他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千金也会在此日出府游玩,十里长街迎来通宵达旦的璀璨星空。夜落选在此日将流金岁月开业,自是用心良苦。

两位皇子不可宿夜,待宾客散尽时,他们也依依不舍地回了皇城。众人也都累得精疲力竭,暂且歇息在流金岁月的厢房内,唯有徐莲心还乐此不疲,忙着收拾着座椅,唤也唤不动,徐氏夫妇便由了她忙去。

流金岁月营业一月之久,十里长街上的诗赋轩和心悦坊逐渐衰落。

心悦坊的坊主见牡丹的身价一落千丈,那份眉开眼笑变成了横眉竖眼,面前身后无不指桑骂槐道牡丹技不如人,一事无成。

面对坊中人的落井下石,牡丹倒是坦然自若,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若有人听曲,她也照样的弹唱。

牡丹这份不争气的闲情雅致可真是激怒了坊主。既然牡丹失去了摇钱树的价值,坊主便想着趁牡丹的名声尚有余热时将她卖给别人做妾,还能卖一笔好价钱。

夜落趁机让适情前往心悦坊为牡丹赎身,只道自己的公子看上牡丹,有意娶为妻室。

坊主得了银钱,喜得眼睛都变成一条缝,当日就放牡丹离开了心悦坊。

马车径直停在流金岁月的门口,牡丹一入厢房,就瞧见流金岁月的众人齐齐地候在堂内,桌上已摆满了酒水佳肴。

“夜落携兄妹在此地等候小姐,恭迎牡丹小姐成为流金岁月的东家之一。”

牡丹鼻子一酸,不禁泪流满面。

“牡丹果然不曾看错人,愿为夜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夜落怕牡丹心有芥蒂,当众与她义结金兰,以姐妹相称。

日常时分,牡丹与徐氏夫妇一起将流金岁月打理得井井有条,开场之日又成了水遥的粉黛师。

每一首诗作的意境不同,传颂的场景也应意而生。

水遥一应的衣装和粉黛尤其上心,牡丹常整日茶饭不思,只为了将一个如诗如画的水遥呈现在公子们的身前。

不开场的时日,牡丹也和夜落一起回了夜色小憩居住。

她自己选了一处栽满松柏的院落,日出闻香,日落聆风,虽然活得自在,可眉间始终藏有一份解不开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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