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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千秋

【书名: 墨尽红颜 第六章 千秋 作者:作家0MwgO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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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看似无关外人,但仍旧与点墨挂了钩。太后无意中瞧见之前点墨送给素兰公主的幽兰图,不知为何,那幽兰图竟获得了太后的青睐。宫中不止一座画馆,优秀的画师也不止点墨一个,但却受幽兰图的吸引,太后点名要点墨的画馆去为千秋贺寿宴作画。点墨对此并无十分把握,在接到太监通传后,她犹豫了半日,但最终也找不到理由推脱,只得应承下来。

太监递给点墨一个大红雕漆的盘子,这是宫里最常见的端盘。上面盖着一块红绸,红绸下隐约可见几个用金黄色的丝绸裹成的小包裹,中间还用红带子缠住。点墨知道,这是用于帮助画馆购置千秋节作画材料的费用。

宫里对万寿节、长春节和千秋节极为重视,尤其是千秋节,认为老人家好不容易过个寿,自然要大操大办一下,其繁华程度不言而喻。点墨既应承了这件事,知道自己年纪尚轻,恐担不起这重任,自然免不了要找帮手。

贺岁宴少不了要画人,点墨便点了擅长人物画的红袖与翠蛾两位画师随自己同去。

贺岁宴通常会布置一些花鸟景观,如此便也把擅长花鸟画的落梅与鸣雁两位画师带去。

既然用不到山水画,那擅长此类画作的岫岚与碧涓就留在画馆里好了。

再把能用上的一应物品材料全都带上。收拾东西,整理材料,清点数目,最后在千秋节前一夜装了满满两个箱子,只等着第二日一早叫两个太监帮她们背过去就是。

老人家一般晚上歇得早,所以千秋贺岁宴都设在中午,反正是在殿里举办的,也不用怕晒怕热。点墨一干人等早晨就到了,此时的太后宫里来者不多,多是一些下人在殿里殿外穿梭着,忙得脚不沾地。还有几个太后的老姐妹,承蒙圣恩也都有机会在这天进宫见见老太后,陪老太后说说话。点墨等人进了殿,庄庄重重行了大礼,得了太后几句温和平淡的夸赞,发现下人们还没把桌椅摆上来,便静候在一旁等待宴会开始。

千秋大宴,高朋满座,鼓乐齐鸣,觥筹交错。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古色古香的桌椅摆设整齐地排在殿内两侧,正中间的上座的两边都陈设着光彩夺目的琉璃塔和珊瑚树,连毫不起眼的角落里也摆上了金座和玉马。窗边门旁都放置着一些香气沁人心脾的花草盆栽。殿中央留着一个极空旷的场地,一会儿将有数十个美人在这里一展歌喉与舞姿。殿外的空阶上则立着一座假山石头,上面被人插满了刚摘下的新鲜花束,周围还有一圈清澈的水池,池里浮着几片青翠欲滴的莲叶,莲叶下一群小小的金鲤在充当着迎宾的精灵……

点墨等人落座于一个视角较好的角落里,打开箱箧,取出纸笔墨料,整齐有序地布在桌上。调色,执毫,蘸墨,预备随时落笔。奇花异草,金莼玉粒,轻歌曼舞,雕栏玉砌,一切无法用语言来述说的热闹华丽,皆融在点墨的画中。

大约到申时,千秋贺岁宴毕,众人离去。点墨只知道来时这里热热闹闹,却不曾想众人走后这里竟能如此清冷。画师落梅与鸣雁斟酌着给画里的金丝雀添上最后一笔,将画作交给点墨,点墨确认无误后呈给身边的侍女,侍女径直走去,递给太后身边的老姑姑,老姑姑看了两眼没什么问题,这才捧给太后观赏。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满意地笑了笑,看向点墨的眼里也多了几分欣赏,接着就让侍女给点墨递了一个荷包。依然是规矩。点墨也不奢望能得到太后的夸赞,毕竟太后见多识广,什么好的美的没见过,又怎会看得上自己这普普通通的画技呢?

“你们画馆的作画水平是相当不错。”

太后突然开口,让点墨受宠若惊。点墨赶忙知礼地低下头来。

“你莫羞,哀家这不是客气话。那幅幽兰图画得极为不错,今日再见这贺岁图,更觉你们画馆的画技名不虚传。”老太后笑得很和蔼,“不过,哀家听说,幽兰图的作画者已经离宫了?”

“回太后的话,是的。那是在下的师姐,随师父一同回乡去了。”

“哦,对,回乡了,之前素兰儿有提到过。”点墨不敢抬头看太后,但听出了太后有些失望的语气,也不难想象太后此时脸上的神情。

“那幅画,素兰儿喜欢,她母妃喜欢,哀家也喜欢。”

听到太后夸赞幽兰图,点墨心里替染青暗喜。“是。能得太后与公主的青睐,是染青画师之幸。”

太后听了这话,盈盈笑了:“哀家认为,能作得此画之人,大概是不会将这当做一件幸事的。”

点墨没明白太后话里的意思,抬了抬眸,缄口不语。

再次行了一个庄庄重重的大礼,点墨等人就小心翼翼地退出去了。这宫里少了人气,更具岑寂之态。太后又瞧了瞧画里的花草盆栽,那也是门口窗边正迎风起舞的花草,里头有一盆正是兰花,画得极其精致巧妙,但到底不如自己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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