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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死了！”荼燕震惊。
二夫人叹了口气，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梁仙姑走后她雇的杀手立马就找上了门，可到的时候梁仙姑的宅子已经燃起了大火，街坊邻居正在打水救火一团乱。
等火熄灭，屋内有一大一小两具女子的尸体，其中大的身着道袍，半张脸被烧得面目全非，另外半张脸上有一个痦子。
即便二夫人再心存疑虑，但那个痦子无疑就是验证身份的最好办法，梁仙姑已死，这是既定的事实。
恐怕是不想还钱，又没能把事儿给办好，老天爷降下惩罚了吧。
梁仙姑的惩罚是一条命，而她却因为梁仙姑如今生不如死。
热闹的婚宴酒席上，月半偷偷拍了拍荼悠的肩膀，示意她看外面。
卢谨正在院子里站着，冲她招手。
荼悠赶忙借口离开了屋内。
“怎么说？”她问道。
卢谨带着她朝着稍显僻静的地方边走边说：“不是梁氏庇护她，而是当初梁夫人生下大姑娘后身体不好，梁老爷便找了个人生了个儿子，假装成是梁夫人生的。”
天啊，居然挖出了这样的秘密！
“后来梁夫人提出要灭口，但梁老爷舍不得，于是偷偷在梁宅边上置办了个破旧的小宅子，让梁仙姑偶尔能在远处偷偷看一眼儿子。”
荼悠吞了口口水，这还真是有意思极了。
“那梁仙姑……”她犹豫着看向卢谨。
“我故意引诱梁夫人找到了那处小宅子，找了两个死囚顶替了她和她的婢女。”卢谨说道，“她现在在京郊的一处小宅子里。”
荼悠哦了声：“那她以后怎么打算？”
“不知道，但是她说要离开京城了，三日后启程。”卢谨说道。
“没想到姑娘居然会来。”三日后的京郊，梁仙姑站在马车边看着荼悠。
虽然她威胁了梁仙姑一通，但是她总感觉事情有哪里不太对劲，所以她要来问个清楚。
见荼悠一直不说话，梁仙姑笑了笑：“我知道姑娘想来问什么。”
“卢公子大概告诉姑娘了，现在的梁小公子是我的亲生儿子，当年的事情也是真的。”她的语气平缓，“但是那位乡绅是自己求死的，他的寿数已经到头了，与其被病痛折磨到不如解脱，所以我同意了帮他。”
她说到这里停下来叹了口气。
不用继续说荼悠也猜到了，谁知道后来乡绅的家人反咬一口，说都是梁仙姑的错，她被迫离开月城，正巧遇上梁老爷雇人生子，本来想靠卖儿子换点儿钱离开这片地方，结果生下来又舍不得了。
最后随着梁家人来了京城，偷偷住在狭小逼仄的屋子里，梁老爷则是让她以梁仙姑的身份谋生糊口。
“其实梁夫人一开始也有怀疑，为了打消她的疑虑，我才把自己变成这幅模样。”梁仙姑说道。
听到自己被传能治小儿夜啼，恐怕心里也不好受吧。
“那为什么月城那边……”荼悠忍不住追问。
梁仙姑解释道：“因为一开始我就是戴着面纱的，毁容后我回去过一次，本来是想看看亲人的，结果被其他人发现了，于是就有了你们现在打听到的传言。”
原来如此。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荼悠现在只能感叹一句世道无常，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京城纸醉金迷的环境的熏陶下，梁仙姑到底是为了那三千两银子答应替二夫人陷害自己。
落到如今的下场，算是她悬崖勒马后能获得的最好结局了吧。
“走之前，我再替姑娘占一卦，算是报答救命之恩吧。”梁仙姑说着，闭上双眼，掐着指头算了算。
荼悠感觉有些荒唐，救她只是为了救自己顺带的而已，况且一个假道士能算出什么东西呢？
还不等她在心里嘲笑完，梁仙姑便睁开眼，冲她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荼悠有一种被看透了的发怵的感觉从心底里升起。
“借天之极南，解地之极北。”梁仙姑一开口，荼悠后退半步，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在看怪物。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荼悠稳住心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乱。
梁仙姑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姑娘要找的东西，不如朝这个方向去寻。”
她抬手一指，遥遥可见的竟然是皇宫……
荼悠压下心中的震惊，收回目光。
“再晚些天就要黑了。”荼悠岔开话题。
梁仙姑嗯了声，爬上马车同她道别。
还没从震惊中回味过来的荼悠，看着朝马车走来的卢谨，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听到最后卢谨说：“仙姑一路小心。”
话音刚落，马车就晃悠悠地动了起来。
“你方才跟她说什么了吗？她有跟你说什么吗？”荼悠慌张地抓住卢谨的胳膊。
卢谨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摇了摇头。
“她跟我说，借天之极南，解地之极北。”荼悠犹豫片刻，小声说道。
见卢谨一脸疑惑没什么反应，荼悠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比较严肃：“我知道你和荼四姑娘关系很好，但有件事我也不得不告诉你。”
卢谨听见她提起的人，面色忍不住露出些许不快来：“说吧。”
“这次我就是来找天南星的，看阿婆的神色情况似乎有些严重。”荼悠说道。
她一提起天南星，卢谨也顾不上不开心，瞬间神情就严肃了起来。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姑娘，她同自己不一样，不是从小就生长在这里，如今用着荼四姑娘的脸，真正的身份其实是自己的孪生妹妹。
说实话，他很想知道这张假的面皮下，是不是真的藏着一张和自己相似的脸。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毕竟也是因为她的到来，真正的荼悠，那个和自己关系很好的表妹溺水而死了。
如此说来，二夫人确实是中了无妄之灾，毕竟她的怀疑是对的，荼悠确实不是以前的荼悠了。
荼悠见他不说话，抬手指了指皇宫的方向：“这是除了那句话以外，她告诉我的另一个信息。”
果然吗，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最后能怀疑的地方就是皇宫了。
可坏也就坏在，他们怎么可能有机会进宫里去找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