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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鹣鲽情深

【书名: 雨宫森的幸运星 第二十八章 鹣鲽情深 作者:梨莉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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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郎伯伯好,今天心情好吗?”

“……好。”

正在脱鞋的雨宫森扭头看向太郎伯伯,看到他垂着头离去。

“遇到不开心的事了?一会儿问问子墨。”雨宫森嘀咕着站起来。

“爸爸。”

端木子墨牵着雨宫甜从楼上下来。

雨宫森抱起女儿亲,又用胡茬扎她。可是这次她只是闪躲着,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咯咯咯得笑。

“甜甜怎么了?因为跟爸爸妈妈分开睡不开心了?”

雨宫甜摇头。

“可是甜甜看起来不开心呢!”雨宫森捏着女儿的小鼻头,无限宠溺。

雨宫甜看看妈妈,又扭过头勉强对爸爸笑了一笑。

“快洗手吃饭吧。”

可是事情发生了就很难做到水过无痕。

晚饭是这个家里最热闹的时候,可是今天去吃得沉闷。端木子墨尽力寻找话题遮掩,但太郎伯伯和雨宫甜无法被调动,这便显得平时话最少的端木子墨也很反常。

雨宫森放下碗筷,看着妻子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许瞒着我。”

端木子墨还不肯说,太郎伯伯却忍不住了。他愤然道:“姑爷今天上门了!”

雨宫森面色沉了下来。

“他说了什么?”

“他骂夫人骂得很难听,把亲家也都骂了,还骂小姐是……是‘野种’。”

不被提起还能装得过去,太郎伯伯这么一讲,端木子墨的伤心和屈辱再难掩饰,泪珠啪嗒嗒滚落。见妈妈流泪了,雨宫甜也哭了起来。她称为“爷爷”的那个人的话太多太快,刚开始学日语的她听不懂几句,可是她知道他在讲很难听的话骂妈妈和她。

雨宫森能想到妻子听到了怎样难听的话。火气一下窜到头顶,起身要去找雨宫俊雄理论。

“不要去。”端木子墨拉住丈夫的手臂。

“他凭什么对你们母女横加指责?”

“你跟他吵一架他就能接受我们了吗?太郎伯伯已经维护了我们。”

如果不是太郎伯伯看不过去,反唇相讥,讽刺挖苦他不堪一提的过往,他不知道要骂到什么时候。

“他不是一个可以感化的人!”

雨宫森深感无能为力。是她改变了他浑浑噩噩的浪荡儿子。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他,他当年可以跟子墨去中国,也不必分离七年,这些他都告诉过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尽管他方法不对但也是在为你考虑。他老了很多,你把他气坏了,你不内疚吗?他与自己无法好好相处,吵架,骂人,是他发泄的途径。算了,小辈忍一忍就过去了。”

雨宫森握住妻子的手。她有多好,他父亲这种只会拿家世衡量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雨宫森还是去找了雨宫俊雄,他本想心平气和,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低估了雨宫俊雄的霸道执拗。结果父子俩又大吵了一架!看着父亲老态龙钟,气得浑身打颤的模样,雨宫森又心生不忍。

他决定以后无论如何不要再这样!父子之间既然无法心平气和,那就尽量避免冲突。

可是雨宫俊雄就是能不断撕裂他的亲人对他一次又一次的谅解和忍让。

清晨,雨宫森刚去上班不久。

端木子墨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接通,对方一开口便要她解释九年前她不洁交导致住院的事情。

端木子墨第一反应是对方打错电话了,因为她并没有做那样的事情。她对对方说打错电话了,而且告诉对方他这种行为不好,可是对方说出了医院的名字,讥笑她别否认。

九年前,住院……是那件事情吗?

谁又翻出来歪曲了事实?

端木子墨没有争辩,也没有生气。她挂掉电话,可是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陌生号码。她接通,被问了同样的话题。她挂断。又响起,又接通,又是同样的话题。在挂断第五个电话,第六个陌生号码又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时,端木子墨选择了关机。

楼下传来太郎伯伯与人争吵的声音。端木子墨听了几句,听出太郎伯伯接到的电话与她接到的内容大差不差。

太郎伯伯满脸通红,身体颤抖,发誓保证绝对没有这样的事。

端木子墨挂断电话。

“夫人……”

“不要理会这种谣言。”

“可是他们说您……”

“我没有做过,不怕有人造谣。”

太郎伯伯放下听筒,可是出现了与端木子墨手机一样的情形,端木子墨只得拔了电话线。

“太郎伯伯,我用一下你的手机可以吗?”

“当然可以。”

端木子墨拨通雨宫森的电话,关机。拨莲池冢的,也是关机。她打电话给雨宫森的公司,接电话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很意外,吞吐了一阵说雨宫森已经离开,正往家赶。

雨宫森赶到家的时候,他家门口与他公司门口一样,被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看到他的车立刻拥上来,前后左右到处是要挖“新闻”的“记者”,镜头对着他卡卡拍照。

喇叭摁个不停,也没人给他让路。他只得下车。

“雨宫先生,你知道你的妻子婚前曾有过这样的不良行为吗?”

“你脸色不好,是回来兴师问罪吗?”

“你有没有想过雨宫甜不是你的女儿?你会不会去做亲子鉴定?”

“你会原谅妻子有这样的丑闻吗?”

……

雨宫森充耳不闻,他只想尽快看到端木子墨。

“爸爸回来了。爸爸!”被突然从学校接回来的雨宫甜跑出去迎接雨宫森。

看到女儿的笑脸,雨宫森放开深锁的眉心。他抱起女儿亲了一下。

“小少爷!”太郎伯伯看起来比端木子墨还气愤。

雨宫森歉疚地望着浅笑着的妻子。犯错误的是他,可是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承受错误的,受到伤害的,都是她。

那天所有的报纸娱乐版都有“知名漫画家曾不洁交导致住院”的字样。报纸上把当年传到公司所有人邮箱内的信息曝光,但只字未提雨宫森。

看到标题,端木子墨自嘲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知名漫画家”?对于她自己,她颇能平淡处之,可她担心的是女儿,怕她在学校里因为这件事情受影响。

雨宫森拜托与媒体联系颇多的白鸟纯查谁提供的消息,白鸟纯停了几秒告诉他爆料的人是他的父亲。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白鸟纯就查了,得知是雨宫森的父亲,他不便擅自插手他们的家事。

雨宫森坐在沙发里,真的要气疯了。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亲?为什么会有!

“甜甜,上楼玩,好吗?”

虽然不情愿,但雨宫甜还是点了头。

“我要去报警,我要控告他!”

“森,你冷静点!”

“子墨,外面那堆人苍蝇似的围着,口不遮拦地问那些难听的话,你能冷静下来吗?”

“这不是他们谋生的手段吗?”

端木子墨的平静让雨宫森震惊。

“我出去澄清,把情况说明!”

“恐怕他们会把事情报道得更离谱,引起的话题更多。”

“那就这样任由他们乱写?”

“我能有多少天的新闻价值?很快就过去了。”

“可是你的出版社已经打来电话。”

“出版社只是询问,又没有终止合作。他们如果不相信我的品质,合作迟早会出问题。”

“你的读者会被影响。”

“是我的我不会失去,不是我的早晚会离开。我画漫画是因为钟爱,它是我的倾诉方式,寻找相同想法的人的方式。当然我也希望能通过漫画传递我心中的世界。看到我漫画的人如果能从中感受到美好,勇敢和信心,这就是我最大的满足,尽管我不知道她们是谁。能够以此谋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如果不能,我可以免费传到网上,以其它方式谋生。”

“对不起……错的是我,受伤害的却总是你,这次还有甜甜。”

“这次我真的没有受到伤害,一直内疚自责的都是你。甜甜那里我们做好引导,多关注。一家人,一起面对。”对于孩子,她是在安慰雨宫森,也是在安慰自己,她真的还太小,不知道伤害会有多大。

雨宫森从端木子墨的温言软语中得到抚慰。他感慨万千地望着妻子,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雨宫森没有指责任何人,但也没有沉默。借由白鸟纯,他向一家业界评价不错的报社讲述了事情的真相。

当端木子墨知道这件事时感慨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名誉受损。雨宫森回答说男人怎么能让女人替他承担责任。现在的一些影响跟他本应该受到的惩罚相比,实在太轻微。

剧情逆转,这件事情闹得更热闹。

一些媒体认为端木子墨是逼不得已嫁给雨宫森,一些媒体认为是端木子墨故意引诱雨宫森,以求嫁入豪门。在各种猜测中,指责端木子墨的声音大大高于雨宫森的。

只能感叹说这种事情男女双方,女人更容易被嘲讽。贫富双方,贫的一方被更多讥笑。

不管怎么猜测,这对夫妻都不再开口,也不故意秀恩爱辟谣。他们去了中国,因为端木爸妈也知道了这件事,雨宫森要回去负荆请罪!

他们再回到日本的时候,有关他们的报道像吐尽火气的怪兽,只能再噗噗吐出零星星火。现在正被报导得如火如荼的是一对著名影视夫妻的出轨事件!

阳光渐渐灼热,夏日悄然而至。

雨宫甜拿着一个网球拍,学着妈妈的样子拍打棉被。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发不出妈妈拍打时砰砰有力的声响。

“妈妈,你看,细菌都被拍下来了。”雨宫甜小手指着被从棉被上震下来的,在阳光下升腾飘散的微小颗粒,“细菌都被拍下来了,我就不会生病了。”

雨宫甜趴到棉被上嗅闻,“太阳的味道,真好闻。”

头顶的阳光忽然被遮去,她抬头,看见爸爸也学着她的样子在嗅闻,“嗯,太阳的味道,真好闻。”

雨宫森低头看着仰视着自己的小人儿,目光中满满的都是宠爱。

雨宫甜伸出双臂,“爸爸!”

雨宫森抱起女儿,将她高高抛向天空,又举着她在阳光下转圈。他转得很快,雨宫甜小小的身子都快呈水平了。雨宫甜闭上眼睛,感到阳光在眼前忽明忽暗,天真纯净的笑声回荡在阳光普光下初夏的晴空。

“别转了,再转都要晕了。”

雨宫森停下,真如端木子墨说的,他眩晕得站不稳身子,连忙靠在一棵树上,两手摁着太阳穴难过地喊道,“哎呀,天旋地转,好难受。”

雨宫甜也被转晕,她想跟着爸爸跑去靠着树,可刚一抬脚就蹲了个屁股蹲。但是臀部的疼痛也没有阻止她欢乐的笑声。

端木子墨微笑着看着丈夫和女儿。和丈夫重逢后,女儿的性格变得开朗很多。

雨宫森扛着三条棉被,太郎伯伯扛两条,端木子墨扛一条,雨宫甜也有样学样,扛着自己的小棉被跟在后面。

将棉被堆放在卧室地板上。太郎伯伯去准备晚饭,端木子墨规整棉被,雨宫森说是帮忙,可是刚叠了两床被子就跟女儿在屋里追逐起来,还在地板上打滚,干扰端木子墨。

端木子墨叠好了,父女俩也玩累了,躺在地板上呼呼喘气。

雨宫森转头看向妻子,拉起她的手。

握了一会儿,端木子墨说:“你先休息,我去帮忙做饭。”

雨宫森不依,“再陪我们一会儿嘛!”

端木子墨笑他的孩子气,但也依了他。他立刻开心,噙着笑望向天花板,紧紧地握住女儿和妻子的手。

深夜

雨宫森温存地吻着她汗湿的脸颊,颈窝,肩背。

他噙笑开灯,靠坐在床头,一把揽起软弱无骨般的妻子,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抬起她的下颚,亲吻她柔软的唇瓣。

吻够了,将她抱在胸前,下颚摩挲着她的顶发。

“我父亲今天又来了是吗?”

端木子墨轻轻应了一声。

“对不起!”

雨宫森叹了一口气。父亲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他每次都能进得来骂人?难道不是儿媳的贤惠吗?

“慢慢都会好的。你记得要定期去看他,可以的话陪他聊聊天。”

雨宫森苦笑,他们父子俩聊什么最后都是以吵架结束。对与父亲的和解,他已经不抱期望。可是终究也做不到不闻不问。

“莲池冢和子溪成婚后就不回来了。”

莲池冢今天传来信息,他和端木子溪的婚礼定在秋天,婚礼后他就开始着手分公司的事情了。

“你很舍不得吧。”

被妻子看穿,雨宫森伪装不下去。在他人生最困顿的时期是莲池冢陪在他身边,他们之间的情感比亲兄弟还要深厚。他们的默契让雨宫森有时会有是同一个人的错觉。知道莲池冢喜欢的人是端木子溪后他无数次感慨他与莲池冢的关系是一辈子也断不开了,这让他庆幸而安心,可是他又舍不得他们之间的默契。虽说还是一个公司,可是却在两个国家。

“想到不能再一起工作,好像要从我心里拔出什么似的。”

端木子墨能够理解雨宫森的心情。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这样的人都不怎么能承受分离。

“不知道他有没有这种感受。不会是觉得解脱了吧?”

雨宫森将下巴放在端木子墨肩头,凄恻哀怨。

“不会,学长很爱护你。”

雨宫森长长吁出一口气,“算了,人生到最后都是一场别离。”

端木子墨莞尔,他的语气好像小孩子独自嗟叹人生一般让人惊讶又忍俊不禁。

“他和子溪结婚后你还称他‘学长’吗?”

“还是这样称呼吧,不然也不知道该称呼什么。”

雨宫森想了片刻,捧起端木子墨的脸,让她面对自己,“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早应该纠正了。”

“历史遗留?”

“你是跟着别人喊他学长的!算了,我既然恢弘大度,就大度到底吧。”他在她唇上轻啄。“睡觉吧!”

“……我想去洗澡。”

雨宫森坏笑,“那我也想。”

“……”

端木子墨试着离开他的怀抱,“……你先洗。”

雨宫森邪邪一笑,翻身下床。端木子墨视力不好,看不清什么,但还是别开眼睛。

雨宫森捡起睡袍穿上,然后连人带单子将端木子墨抄起,“亲亲爱人,你怎么忍心拒绝丈夫这样诚心诚意的请求呢?”

“……已经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雨宫森在端木子墨耳旁吹了一口气,端木子墨瑟缩了一下,惹得雨宫森哈哈笑。

“真不忍心告诉你,明天周末。”

雨宫森抱着端木子墨来到浴室,将她放坐在浴盆边,然后折返回去关门。

啪,门被关上。咔嚓,门被锁上。

转过身来的雨宫森一脸坏意。

等他走到跟前,端木子墨不由吞了吞口水,推拒着抱上来的身体,赶紧说:“我们要规规矩矩地洗。”

雨宫森又坏又痞地捏起端木子墨的下颚,威胁着,蛊惑着,引诱着:“女人,这时候如果我能规规矩矩,明天你就要愁着怎么给我进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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