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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难眠

【书名: 风且轻柔 第三章 难眠 作者:素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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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整,顾风的班主任兼带队老师全志武挨个房间地敲门,提醒。

“起床!准备一下,一点十五分准时出发。”

得到提醒的学生们,睁开惺松的双眼,从床上缓缓爬起。洗脸刷牙,检查文具。

洗脸是自发的,但刷牙却是全志武强制要求的。因为他很清楚,午休休息不好的话光是洗脸,能起到的提神效果其实很有限。

只有加上刷牙,才能将清醒保持下去。(ps:至少保持一两个小时是没什么问题的。)

“精精神神的去考试,我就不信我们台朴中学今年还是全县倒数第二。”

全志武咬牙,暗自发狠。

十五分钟后,宾馆大厅。

全志武看着精神抖擞的学生们,气势高昂。

“列队!报数!”

“一、二、三、四、五……”

“三十四!”

“现在,大家检查一下文具袋,看看有没有漏带的。”全志武忍不住提醒到。

又是一阵折腾。

过了一会他看着恢复平静的学生们问,“都带了吗?”

“带了!”顾风他们一同应到。

“那么,出发!”全志武笑容满面。

“是!”

一群人像极了出征的军队,下楼时气势汹涌。但这军队的队列也只是保持了一会,出了宾馆他们就各自离散。

台中选择的宾馆离学校不远,慢慢走的话也不过15分钟。除了中途要过一座桥外,其余路程都是平坦大道。

路很短,但也能说一会的话,所以学生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一会的考试。

当然,也有一些独行侠的存在,他们自顾自的前行。

顾风觉着这条路上挺有趣的。

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身旁的每一个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各式各样,动作也各有不同。

比如,临时抱佛脚者,手持小本念念有词;胸有成竹者,与同伴高声论阔,兴致盎然……

每个人的初中生活,今天在他们身上,在他们脸上都或多或少的体现出来。

用功的自然不愁,不用功的愁也没用。

其实每一场考试,最苦的是那种介于学霸学渣之中的普通人,他们不甘愿自我放弃,又不是很胸有成竹,所以他们只能相信勤能补拙。

在考试之前多背一会儿,看看自己能不能多拿到一两分。成绩出来后也少挨一点骂,或者多得亲戚朋友的一两句夸奖。

一个人的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顾风也偶尔会想,但注定不会有答案。因为这是人类自诞生以来就存在的,近乎永恒的问题。

毕竟人类历史上的那么多的哲学家都没有搞明白,何况顾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初中生呢。

不过凡事没有绝对,只是他现在确实不知该怎么回答。

头顶骄阳,脚踏炙热。参加考试的学生们陆续到达了台河县高门口。现在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考场还没开门。所以学生们大多还是熙熙攘攘的走在路上。

因为天气炙热,有些贪图凉快的早早跑到马路旁的小摊上买了饮品,并于门前痛饮,引得他人口干舌燥,顺便为马路旁的小摊打了个广告,增长销量。

顾风也随着同学们买了两瓶水,一瓶哇哈哈,一瓶百事。拧开百事的瓶盖,就一口闷了下去。

吨吨吨,一瓶500ml的百事见了底,一旁同他玩得好的同学顿时喝起彩来。

对于这些初中生来说,一口干掉一瓶水不算什么,能干掉一瓶冰百事才是真英雄。

关键是这样是真的帅,而且帅爆了。

初中生的快乐就是这么的简单,同成年人世界里的快乐相比简单了无数倍。

喝完百事的顾风,随手将空瓶子丢在马路边上。不是他没有道德,只是他和这条街上最近的垃圾桶已经离得太远。

剩余的时间不够他跑过去将垃圾丢进垃圾桶里,再前往考场。所以只得不道德了,而且不道德的又不止是他一个,同样做出这个选择的还有许许多多的考生。

毕竟,法不责众嘛。

顾风这般想着,他打了个哈哈,同没事人一样走进台河县高。

台河县高的大门很有特色,同黔州所有的其他高中相比他在设计上都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一道半卷的三色彩虹自左向右上卷,四根梁柱支起镶有台河县民族中学七个大字的屋顶,一排可自动的移动栅栏,两块长方形牌匾一同并列在右侧靠外的梁柱上。

但最为奇妙的是右侧的两根梁柱,它们高高耸起,自顶端引出四道钢索,将往右侧延伸而去的犄角吊住,远远的看去像一座钢索桥。

顾风进了门,步过了门卫室,步过过操场旁的青石板,步过了台河县高中心处的标志,行向考场。

站在四楼走廊,仰着头。顾风对着天边白云许了个愿,内容是希望自己待会能遇见她,那个早晨考试前见到的白裙女孩。

看过几本青少年科普书籍的顾风,是了解一些天文知识的,流星这玩意大白天也是有的,只是白天太阳光线太过强烈,人们看不见他。只有在夜晚,在天空无云的时候,人们才能清楚地见到。

不过不管是白天的流星,还是夜间的流星,他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所以功效也是一样的。

顾风一厢情愿的认为并坚定着。

在铃声再次响起后,顾风进了考场。他在座位上坐下,打开文具袋,提笔。

看着教室里的两位监考老师的动作,一位在讲台上拆封试卷袋,清点并分发;另一位则是抄起粉笔,在黑板上涮涮涮地写起考试科目、考试时间、考试地点等一系列考生须知。

还没开始正式考试,卷子已经分发到顾风的手上,这个时候还不能开始答题,只是监考老师们也不会阻止学生们打量题目。

稍微有点聪明的学生在这个时间段内就已经开始构思答题的步骤了。就算不去解题,只是单单的判断下题目的难度,对之后的解题也是很有帮助的。

所以别小看这三四分钟的时间,说不定就是一个三分的到手与否。

对顾风来说,考数学嘛,完全不用担心。反正该懂的自己都懂,不懂的怎么搞都不会懂的。

他数学一直很好,这可能和他初三下半学期住校时,每天都会在教室里待到晚上11点有关系。

三个朋友,一面黑板,两三道数学难题。就是他每天晚自习结束之后的安排。

三个人的相互促进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120分的数学卷子,他再也没有拿到过低于90分的分数。

“考试开始!”一位监考老师看着自己的手表,对着考生提醒到。在他提醒结束后,广播的声音才姗姗来迟。

“考试开始,考生开始答题……”

顾风在考场上奋笔疾书。

对一个专注的人来说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对考场上分秒必争的考生更来说是如此。

当广播里传来“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的语音播报时,所有的考生都加快了自己答题的速度。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某些自我放弃的考生,比如顾风……

自我放弃的,从课桌上苏醒,他们打了个哈欠,并且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然后举手示意提前交卷。待得到老师的同意后,从座位上起身慢慢向外走去。

从不担心自己考不上高中的顾风,自然也选择了提前交卷。他信心满满,关键是试卷上的题目他都答完了。还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错误。

不过没有错误,也只是他自己的判断,一个人最难得的是认识清楚自己。就像我们很多时候犯错,在犯错时我们都认为自己是对的,可结果却无情的证明我们错了。

不过这对于顾风来说都不算什么,就算是有几个错误的,数学成绩也不会差到哪去。为什么不用这个时间出去寻找一下那个女孩呢?

所以他又走了出去,在中心的花园继续坐下,百无聊赖的四处打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过还是没能见到那个女孩,他又是一无所获……

顾风有些灰心,不过他的内心还是充满了希望。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得到,只要自己永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到。

列队,集合,吃饭。

“又是平静,无趣且即将结束的一天。”顾风在心里感叹道。

他的朋友们都没有发现他的不开心,依旧是在酒店里面嬉闹,欢乐的声音此起彼伏。

下午七点,炎热的天气终于宣告结束。台河县县城下起了雨,一场大暴雨。雨珠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不时响起远处的惊雷。

正在看电视的顾风发现电视看不成了,原宾馆的液晶电视可以搜到100多个台,开始下雨之后就只能看见体育频道了。

所以他关掉了电视,在自己的3014号房的大床上躺了起来。不过麻烦还是自己找了上门来。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同时还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顾风,顾风。”

顾风有些头疼,这是怎么了?自己都快休息了喂。怎么还有人来打搅?

明天是不考试了吗?

纵使万般不情愿,顾风还是开了门。哦哦,是自己班上的其他同学。

“怎么了?李哲。”顾风脸上挂着一副笑脸地问。

“你过来帮我们看看这个电视啊,它怎么就没信号了呢?”门外的李哲有些焦急的说道。

他们其他人从来没有用过液晶电视,只有顾风用过,所以在刚来的第一天是顾风教会的他们如何使用。

现在电视出了问题,他们自然要问那个懂行的人咯。没办法,顾风只得随着李哲去其他房间看看。

顾风又是搜台又是检查信号线的给他们捣鼓半天。终于搜到了五六个电视台,一个综合一,一个体育五,一个黔省卫视,一个湘江卫视,还有个不知名的点播类节目。

“今天是因为下雨,导致的信号不好,所以这个样子是正常的,大家就先将就着看吧。等明天雨停了就会恢复正常了。”

顾风边解释,边往门外走。不过还没走出去,又来了一个找他调电视的。

“顾风,能帮我们调一下吗?”

“好啊!”顾风应到,不过往旁瞥了一眼,见李哲有些跃跃欲试又改了口。“刚刚我已经教李哲了。要不这样,李哲先去,搞不好的话,再来叫我。行不?”

“行!”

对方答应得很干脆,反正不管是谁,只要把电视修好就行了。

于是顾风逃脱了给所有房间调试电视信号这可怕的命运,回到了房间里休息。

但命运这东西向来是无法逃避的,晚上十点钟的时候,他班主任全志武过来敲门了。

门没上锁,所以全志武推开了门,只见顾风躺在床上梦入神游。

“顾风,顾风,你有空没?过来给我调一下电视。”

“嗯?”

伴随着这一声嗯,一双稀松睡眼看向门口,顾风瞬时清醒。

“全老师!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帮我调电视,今天晚上有世界杯,但是这个电是坏了,他们说你会调,过来帮我调一下吧。”

“哦,那您先出去,我穿个裤子,马上过来。”顾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听完顾风这话,全志武才注意到自己这么做确实是有些不恰当,还好是男女老师各自带队不然的话,流言蜚语指定满天飞。

“那我先出去了,待会来啊。”

全志武合上门,顾风顿时松了一口气。虽说大家都是男孩子,但赤诚相见这种事情还是少一些比较好。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歪了该怎么办?家里人还要不要脸面了?

顾风抓住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裤子,两腿一蹬就穿好了。踏着自己那二十五块八的人字拖,就往对门房间走。

对门房间住的除了全老师以外,还有一位男老师,姓王。他也是顾风的科任老师之一,教顾风他们思想品德,同时兼任台朴中学男生宿舍宿管,教务处干事,是个能人。

不过这位王老师非常年轻,而且网瘾不是一般的大。听说是在顾风他们初二时结的婚,老婆是个护士,长得不错。不过顾风从来没有见到王师娘过,反倒是班主任全志武的媳妇顾风认识。

或者说,班上所有的同学都认识,因为他媳妇就是顾风他们的生物老师。

师娘姓石,人挺漂亮,不过神奇的是初一,上学期教他们,下学期石老师就怀孕了,再后来她请了产假,顾风就有整整一个学期没有见过她了。

顾风敲门的声音刚响起,就听见全志武说了声,“门没锁,自己进来。”

顾风听话地推开门,就见房间里只有全志武在拿着手机在打字,厕所里倒是传来哗哗的水声,想必是王老师在洗澡。

但顾风还是问了句,“全老师,王老师呢?”

“在厕所洗澡呢,你过来看看这个电视怎么回事。”

“哦。”顾风走过去开始捣鼓起来。

先打开电视,调对信号源,然后开始检查连接,确保没有出现接触不良的问题后,才用遥控进行频道搜索。

在这期间顾风还不忘同全志武搭话。

“全老师,您还喜欢看世界杯啊?”

“是啊,这个世界杯吧,四年一次。不过我好多年都没有见过中国队进世界杯正赛了。”

“唉,谁说不是呢。我听我爸说过这几年中国队就没进过小组赛,都在外面被小日本这些国家给淘汰了。”

“嗯,是啊。”全志武点点头,随后又看向顾风,“那你觉着问题出在哪?”

“赌球吧,我听说赌球很赚钱的,估计是那一帮赌球的人在搞鬼吧。”

顾风看了眼电视屏幕,屏幕上显示依旧在搜索中。

“嗯,也有这个原因,但我看这个关键吧,还是足球这东西在中国不流行,没场地。”

全志武说着说着来了兴趣,破天荒的和这经常让自己头疼的学生论起国足成败。。

“啥?”顾风一脸迷茫。

我是谁?

我在哪?

你是在和我说话?

经典三连,让人头大。

全志武看着自己学生的傻样,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我和你说这些干嘛?真是有些糊涂了,算了,待会电视调好了你就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考试呢。”

“哦。”顾风弱弱的应了一声,不过心里却在吐槽着全志武,接不上您的话,也不能怪我啊,谁让您一天到晚都叫我们学习的?连新闻联播都没得看……

师徒二人无言,顾风调试电视,全志武拿着手机回复消息……

两分钟后,电视屏幕上显示搜台结束,跳回了频道一。不出顾风所料正是综合一,顿时放下心来。

既然是综合一,想必同先前在李哲那儿搜索到的差不多,体育频道想必也是有的。拿着遥控器往后换了几个台,果然……

“好小子,明天早上老师请你吃早餐。”全志武拍了拍顾风的肩,许诺到。

“嘿嘿,全老师客气了。”顾风卖了个乖,傻笑起来。又花了三四十秒,确认电视信号稳定后,顾风起身告辞。

“好了,那全老师,我先回去了。”

“嗯,好好休息。”

全志武摆了摆手,把顾风打发走。

将门带上,回到走廊,顾风走两步就到了自己的房间。关门上锁,和室友陈龙重打了个招呼后,关掉大灯,就此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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