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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源:
秦风缓步走向前来，对着老人拱了道，“老师”
又向着对面的和尚行了一礼，“慈念住持“
慈悲喜舍，无法我相，作为京城第一任承德寺的住持，自然而然是慈字辈的得道高僧。
“我学生，看看怎么样”老人笑呵呵的向着对面的人介绍着自己的得意门生，虽然自己并不喜欢做官，但他可不是一个迂腐的人，该利用的关系还是得利用的。
尤其这位可是当今圣上的大红人，有个眼熟，也能让秦风的仕途走的更通顺一些。
“李老您的弟子我可算是早有耳闻的，今日一见，果真气度不凡，少年才气”
“哈哈哈哈～”
李老笑的更高兴了，谁不想听到自己的弟子被夸讲呢？
虽然这话在秦风的耳朵里面就是对老人的阿谀罢了，但还是连忙低头说着“惭愧，不敢当”
“那李大儒，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宫复命了，圣上还等着我的消息呢”
老人拒绝了当官的需求，那他也没什么理由留在这里了，便忙着回宫复命去。
“那住持慢走，老朽学生估计找我有事商议，便不送了”
“那我们改日再下棋，哈哈～”
说完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等到那和尚离开后，老人转过身面向秦风，审视的目光盯着他。
“听说你刚才和二皇子待在一起？”
“学生做了一件小玩意，想和二皇子合作”秦风老老实实的回复老人，并拿出了一小块香皂递给老人。
“哦？这是何物？”
“香皂”
“有何作用？”
“遇水则化，用之于人，可去污留香”
“哦？”老人多了一份的惊讶“卖几钱？”
“一块七十文”
“用之于民？”
“用之于民”秦风肯定的回答道。
老人的脸色这才缓和起来。
“为何？”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但秦风知道，老人问的并不是为什么卖这么便宜。
“学生没有能力一人经营”
“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不是说老人也想分一份利润，毕竟老人教了这么多年书，弟子又不是只有秦风一人，也有不少人入朝为官的。
若秦风开口，他倒是不介意拉下老脸去找他的学生帮忙。
“守不住”
秦风的回答令老人愣了一下。
便笑骂道：“好你个臭小子，欺师灭祖不可？拐着弯骂你老师我？”
老人当然懂守不住是什么意思。
哪怕弟子众多，当官的也不少，但这份利润可是让皇室都会心动的，哪怕圣上拉不下脸来抢子民的东西，但皇室又不只是他一个。
哪怕皇室其他人不亲自动手，那些个想着趋炎附势的狗腿子们也会暗中搞些小动作的。
有着皇室的参与，确实会少了许多的麻烦。
“可有想法？”
秦风知道，老人是在问自己今后可有打算，毕竟和二皇子合作，在别人眼里可就算是标上了二皇子党的标签。
那些个士郎官大位大，或者会被太子拉拢，但他一个毫无背景的人，太子可不会费这心思拉拢他，随随便便一个理由，就能让自己万劫不复。
当然，前提是二皇子不保他。
可能么？
不可能，若是二皇子坐视不管，又有哪些没背景的人敢再投靠他呢？
但还有个前提，你得有价值，要不然凭什么保你？
有着现代新进伟大知识的秦风，又怎么会担心自己没价值呢？何况，就算自己没价值，不还有系统嘛～
“当然”并未细说，总不能说自己脑子里面全是才华吧？
老人也没多问，得到弟子的肯定回答后也松了一口气，政党相争，是他最不愿看到和参与的。
“会试准备的如何了？让我来考考你先，别到时候丢人现眼的”他转移话题到。
秦风这次来找老人正是为了这件事，他总不能明着说，老师快考试了，能不能给我画画题啊。
虽然他有信心靠着系统一路作弊通关，但做些准备，也能少了不少麻烦事。
“请老师指教”
慢慢跟着老人走进了不远处的一间房间内。
房间虽小，却整齐有序，除了睡觉的床和洗漱用的架子和盆外，便是一层又一层的书架，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书卷所带的墨香充斥着房间的每个角落。
书桌上，纸墨笔砚样样齐全，一副墨水还未干的山水画摆在其上，画的正是屋外亭子周围的风景。
老人将画放在一旁，示意秦风坐下，随后他便坐在秦风对面。
“会试考试主要考两门，一是经义，二是诗赋，虽然之前内容都是重经义而轻诗赋，但今年可能不同，诗赋的份量会和经义等大”
随着人们对精神生活的追求，诗词愈发受到人们的欢迎，有些人甚至凭借一首好诗就能得个才子的称呼，被各地推崇。
当然至于为什么猜诗赋比重会增大，也只有老人内心自己清楚。
别问，问就是猜的。
“考你之前，我先问你个问题，你是如何看待科举制度的？”
老人看着秦风的眼睛问道。
“打破了士族对于朝廷官位的把控，寒门出贵子的可能性愈发增大”
老人摇头道：“是在增大，但若无背景，也只是小官小吏，永无出人头地那一天”
“聚集了各地的人才？”
“虽有人才却不得尽用，才华施展不到实处，又岂是人才？说到底还是有才无权”
“公平公正，平等竞争？”
“你我师生二人在此问答，可谓公平公正？”
“那便是害人害己！”
“哦？”老人很是诧异，“制度？”
“不，内容”
“何解？”
“朝廷规定，考试只考四书五经，使得全国各地想要出人头地的学子只识四书五经，却没有自己的看法与观点，束缚了百姓的思想，是为害人”
老人示意秦风继续。
“朝廷用人，只看学识等级，却不看道德人品，使得贪官坏官贪赃枉法，百姓怨声载道，是为害己”
李儒深深地看了一眼秦风，提醒他道：“此话不可外传”
此话若是传出，那岂不是让天下绝大多数当官的人都恨上秦风？毕竟他们就是他口中的只识四书五经，不看道德人品上来的官员。
其实老人也没想到秦风敢这么大胆，毕竟他提这个问题的初衷，只是想让秦风知道。
即便他中了会员，过了殿试，依旧可能会被某些家族子弟挤下去，提醒他要小心处理和二皇子之间的关系罢了。
但他却对秦风说的话有些认同，制度是好制度，但内容仍需完善。
“看来四书五经怕是你没有什么兴趣的了，那便不问这个，考你诗赋如何？”
秦风微微点头。
“虽然九州如今处于盛世，准确的来说只是盛世的开端，难免会有些害虫藏于这朝廷之中”
“将来你有一日也是要在朝为官的，难免会面对钱财女色的诱惑，或是高官的胁迫打压，让你想和他们一起同流合污”
“那不如今天就以诗明志，如何？”
秦风想了想，明志的诗句还是很多的，便点头答应了。
视线转移至四周，思考着借用哪位大神的诗句好呢
他望向穿外，看着外面茁壮挺拔，浓密翠绿的竹林，他突然想到一首诗，很是适合此情。
老人顺着少年的眼光，看到了窗外的竹子。
竹子？倒是一个不错的赋情之物。
便听到少年意气昂扬的颂道：
咬定青山不放松
咬字一词瞬间吸引了老人的注意力，神色连忙严肃起来。
立根原在破岩中
似乎坐着表明不了自己的志向一般，少年默默站了起来。
千磨万击还坚劲
老人脸色猛地涨红起来，下一句呢？
任尔东西南北风
“好！”老人激动的将手拍在桌子上，惹得桌上的物品连忙晃动。
“好一个任尔东西南北风！此诗当传颂千古！”
老人忍不住也跟着站了起来，来回走动，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可有题目？”
“便叫竹石”
“竹石，竹石！好一个竹石！全诗无竹，却尽显竹之坚毅，顽强”
又连忙看向窗外，竹子？竹石？
脸上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可是刚才说想？所做？”
“正是刚才所想，所做”
老人似乎第一次见自己的弟子一般，全身上下审视了一遍自己的学生，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若是只论刚才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论，老人还觉得少年不过是夸夸其谈罢了。
但这几息之间便能成诗，还是一首足以穿天下，传后世的诗句做出后，老人也不得不另眼相看自己的弟子。
确实有着真才实干，况且还这么年轻，未来的前途简直不可预估。
难道这就是不被四书五经所束缚所能有的才华么？老人内心想到。
但又自我否认道，不，虽然解放思想确实能造成文化大爆发，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此的。
但一定比现在好！
老人这一刻突然觉得，祭酒，或许可以当一当。
既为了帮自己的弟子遮风挡雨，老人想看看，在他的庇护下，少年到底能走多远！
又为了天下读书人，哪怕被天下人所谩骂，他也要尝着去试一试，讲考试内容进行改革！
“老师”
老人慢慢回过神来，哪怕被世人恭维了一辈子，也难免被秦风的妖孽天赋所乱了心。
“老师，可还出题？”
老人摇了摇头，就他这天赋，还出什么题啊？
但又愣了一下，张口问道：“你可觉得考试改革可能成功？”
虽然内心有了想法，但他还是想听听，这位资质远超自己的弟子他的看法。
“难”
“难在何处？”
“天下文人，各地士族，国子监，以及圣上”
“哦？圣上？”
文人，士族以及国子监他倒是考虑到了。
一来虽然如今的考试内容拘于狭义，只论四书五经，但至少有了大致的范围，文人中举的概率也是挺高的。
二来便是士族对于寒门的打压，哪能让那么多有头脑的人进来朝廷？迂迂腐腐的文人不好控制么？
三来便是国子监的反对了，毕竟旧的考试内容是老祭酒的作品，人老刚走，你就大举改革，不是打人家的脸么？老祭酒的学生哪能同意？
那圣上又是？
“自然是因为思想？”
“思想？”老人还是不敢想一些大逆不道的言论出来，其实只要敢想，老人也能想得到。
“毕竟，愚民总要好控制些”
士族或许只考虑的是怎么打压控制寒门，可帝王可不同，他要考虑的是如何能更好的控制整个九州。
老人猛地盯向秦风，转而又苦笑一声，“是啊”，竟破天荒的同意了少年这大逆不道的话。
“当真是无解？”
哪怕后世，也是到了人民真正当家做主的时候才打破的封建制度，更别提如今皇权专制的时候了。
秦风摇了摇头。
老人重重吐了一口气，完全没了刚才的激动之情。
“罢了罢了”似乎是想明白了。
“今日之事，除了诗词，切记不可外传”
“明白，老师”他可不回去做送人头的傻事。
“走吧走吧，不知不觉便已过了这么长时间，以你之才华，落了榜，那才显得奇怪”
又指了指一旁墨迹刚好干了的山水画说道：“将这幅画带上”
“谢老师”
“谢什么？”
秦风很是疑惑，“老师不是将此画送与弟子我么？”
“谁说要送给你了？将你写的那首诗亲笔写于上面，明天给我送过来”
似乎是想到了其他老朋友们一脸羡慕又嫉妒的表情，老人一扫刚才的苦闷，哈哈大笑起来。
看，我弟子亲笔写的传天下的诗，羡慕不？哈哈哈哈哈。
从刚来的时候看到老人毁棋局，便知道老人不正经，但秦风真没想到，老人能这么不正经。
无奈的摇摇头，笑着回复道：“好的，老师”
“你若想要画，那就拿诗来换，怎么样？老夫我的画不说天下一绝，但也能挣个前三，如何？”
没等说完，少年便落荒而逃了。
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老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当真那么难么？”
“可总要有人去做那一个人啊”
哪怕是身败名裂
却也要任尔东西南北风
“臭小子，诗也不知道是给你自己做的，还是给你老师我做的啊？”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