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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翟家老宅

【书名: 苍刀靖仇记 第五十五章 翟家老宅 作者:列侯谁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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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互瞪了一眼,慢慢坐了下去,俱不出声。

尚岷拍了拍二人肩膀:“待事成之后,回去我们大喝一场。我对所有人都很信任,不会因为今天的事而有所芥蒂,也希望大家都打起精神,早日完成任务,我们就早点回去。明天,先将其他几处翟府都观望一遍,看看是否有收获。”尚岷虽如此说着,心里却隐然有些不安,许坦章所言的确有道理,难道这些人里真有王守澄的内应?可他们基本都是王府内的老人,经验丰富,底子也干净。相较之下,自己在王府的资历反倒不如他们,他实在不知该怀疑谁?

“其实,看了也无用,今日得到的消息都是对方细作告知的。那么,真正的翟府绝不会在里面。”许坦章此刻又言道。

“是有这种可能,不如我们明天再找几个老乡问问。但蔡州城内翟姓人家很多倒是事实,可能要多花费一番功夫了。大家早些休息,明天卯时就出发,尽量避免打草惊蛇。”

翌日,尚岷一行人又四散去询问,发现除了昨日的“翟府”之外,其他与细作所说的倒是一致,所问者亦都不知道翟文斌其人。诸人不再耽搁,又顺着城东往城南、城西,挨个而去。蔡州城并不小,一行人花了两天才全部跑完。这些宅子要么是荒宅,要么则是有人家住的私宅,但无论是哪种,最后确定都不是翟文斌的老宅。

虽忙忙碌碌了两天,但毫无头目,尚岷有点失望。

午后,李海无奈道:“蔡州城翟姓的大宅子我们都已明察暗访过了,尚统领,没有一个是的吗?”

尚岷摇了摇头:“实话说了吧,我们知道的信息,除了翟文斌老宅之外,就只有槐树这一个线索。”

许坦章拿起随身带的水囊喝了一口道:“这么说的话,我们一直在找翟姓宅子,但现在明显蔡州的翟姓宅子这条线索已经走断了。不妨走另一条,槐树这点。”

李海揶揄道:“难不成有槐树的地方我们都跑一遍?”

许坦章不屑的笑了笑:“这法子李兄倒可以试试。不过,我想说的是,槐树种在家院里并不常见,而且翟文斌离家已久,少时的槐树如今应该颇为魁梧。我们可以分散开,将蔡州城内家中有高领槐树的都标记一下,此时唯有按图索骥了。”

李海哼了一声:“这还不是蠢笨的方法?”

许坦章没好气道:“笨不笨得试过了才知道。”

尚岷心想,如今找翟府的路已经断了,许坦章的方法也许可以一试。“现在既没有头绪,我们姑且先按许兄的办法来吧。八个人分为四组,在城东、城南、城北、城西四处查看,若发现家中有槐树的就以石块在墙壁划出‘品’字。事不宜迟,下午就开始动作!”

接下来的三天,八人将四个城区标记完毕,共查找到了二十二处地点。

“白天查看不易,我们记住各自标记的地点,在晚上休息后或趁对方农忙外出时进去。”尚岷做好了吩咐,八人同时规划好各自的地点。

晚饭后,李海悄悄找到尚岷,小声道:“尚兄未免太信得过姓许的了。”

尚岷知二人有隔阂:“有什么问题吗?虽说你与他平素不合,但此时事关紧要,说的有道理就行。”

李海摇头道:“许坦章自来了王府之后我就特别留意他。此人看似忠诚机敏,实则祸心暗藏,倒不是我有意针对于他,而是他心思缜密,奸邪异常,人能不露怯已属难得,但他竟能痕迹全抹,没有一点可指摘的地方。做事做人过分周谨,反而有斧凿痕迹。难道尚兄就没有察觉出,自来蔡州之后,我们一直在被他牵着鼻子走,以我观他而言,可不是好征兆。”

尚岷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神色:“你既非有意针对他,若无证据,又怎么能凭感觉就随便怀疑呢。李兄放心,我自会多个心眼的。”

李海叹了口气:“总之,尚兄若是执意不听,我亦无法子。”言罢,转身离开。

尚岷坐在房间,想着李海的话,再参考这些天来的事情,心里也不禁问着,许坦章难道真有问题?这种无迹可寻的事情最是伤人脑筋,一旦闹大,这次的任务都得受影响。可心里思绪还未理清,许坦章就急匆匆的赶了进来。作了一揖后,他面带郁结愤愤然道:“尚统领,李海这厮刚才又在屋外与我争执,非说卑职是卑鄙小人,差点和我拔刀相向。他如此孟浪,此行差事如何能顺利完成。”

尚岷一听,火气上涌,李海做事未免太过,一而再,何必再而三。但表面依旧要保持平静:“许兄不必放在心上,回了长安,我定会在殿下面前说道。此番还要以和为善,尽快了结这边的事。”

许坦章没好气道:“事情孰轻孰重,卑职也明白,但方才他放言明日要给我好看。为了不招惹麻烦,我还是与尚统领一道吧,以免和他再起龃龉。”

尚岷想了想:“那也好,明日我与你一组,正好你标记的城南地点最多,我二人速度紧些,也能尽快完成。”

许坦章拱了拱手,本想离开又几番移步,欲言又止。

尚岷见状,问道:“许兄还有话吗?”

许坦章权衡再三道:“卑职若说了,恐怕尚统领认为我在攻讦,岂不失了本意。”

“你想说李海是不是?”

“正是,自卑职入了王府,李海便常与我寻衅,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本不欲和他一般见识,但如今的事情却十分要紧,不得不说。”许坦章左右一看,随即压低了声音:“李海平日喜好赌博,为人又不善经营,手头拮据,常向府里侍卫借钱。但此次临行前,卑职偶然发现,李海居然收受了他人一坛铜钱。卑职当时亦没多想,如今看来,这钱给的别有深意。您若不信,可以当面去问,便知在下所言不假。”

尚岷脸色骤然烦恼,心里一团乱麻。许坦章既然如此凿凿,想来事情不假。而且自己在王府内时日已久,知道李海的确好赌。

两人先后向自己指责各自为内应,令尚岷十分尬尴苦恼。此次出行还得依靠两人,他们却这般对立,让事情变的扑朔迷离,如此难做。此刻不能光靠一面之词就妄下定断,便只好婉言安抚了许坦章,将他支离。

无眠的一夜。

第二天,八人依计划散开四边。尚岷临时与许坦章一组往城南方向过去,这片按许坦章标记,共有七处。依尚岷来看,速度若快,机会又得当,一天之内就能结束。

许坦章领路,两人先后翻入五家院子,所幸家主都出去劳作不在。但顺着槐树往下挖,却总是徒劳,毫无收获。不知不觉中日渐西下,又不知其余几处找的如何,尚岷不免焦躁。

许坦章此刻指着前方道:“尚统领,前面标记的这一处也许大有可为。兄弟我每标记一处就会在附近打听住户,知道前面这家几十年前确有个翟姓人家住过。现已荒废,很久无人居住。”

尚岷心中升起一丝喜悦:“那就快进去瞧瞧吧。”

跃进院子内,前后唯有两间破旧瓦房,中间是一个窄窄的院落,种了一棵丈余高的槐树,魁梧的树表覆着厚厚的青苔,想来有些年月了。门窗破朽,空气中夹杂着潮湿的霉味,的确荒置很久了。尚岷正在后院的房间里查看,听的许坦章喊道:“尚统领,快过来!”

尚岷以为有变,赶忙过去。许坦章指着槐树下道:“这片土被人翻动过!”尚岷蹲下身,捻起一抹土渣,搓揉了一下嗅了嗅道:“翻上来的新土,就是一两天的事,难道有人捷足先登了?”

许坦章急道:“那怎么办?”

“先把土再翻开看看。”两人迅速刨开泥块,里面一无所有。

许坦章道:“难道东西被拿走了?”

“不会,那些账本和书信都是纸张,埋在土下,为了避免受潮,用的一定是上等的硬木盒子。这盒子被取出来,底下不可能毫无痕迹,土层也不会压得这么严实。对方一定是找到了这里,但却一无所获。”尚岷站起身,四处看了看:“我们今天跑的这几家,只有这里的土被挖开过,对面绝不会无的放矢,难道此处才是翟文斌的老宅?”

许坦章认同的点了点头:“极有可能,我们忽略了一点,就是想当然的认为翟文斌这种贪官,他的老家宅邸必然富丽堂皇。也许,在他早年未发迹的时候,住的就是这等破旧小屋。”

尚岷赞同道:“可问题是对方现在何处?!这很危险,敌暗我明,我们现在就处在重重险象里,隐而未发而已,不知道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而且最糟糕的一件事,此地的官府似乎也和王守澄关系密切。”

“这之前就应该料想到的,只是我们现在又该如何呢?”

尚岷自言自语道:“这里若真是翟文斌的老宅,那为何槐树下找不到账本呢?难道他临死前所说的是假的?好像也不可能。”沉吟片刻之后,他对许坦章道:“先在前后屋内找一找,看有没有其他发现。”

许坦章在前屋,尚岷在后屋。后屋内的案几上摆放了一些被蛀坏的书籍,被丢的七零八落,一定也是王守澄的人做的了,整个屋子一片狼藉。尚岷也懒得再翻动了,显然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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