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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有乔木,不易修思

【书名: 釉如橙茶 南有乔木,不易修思 作者:蓝井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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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be……

“如何去回忆你,大抵已经没有了方向,只记得当时行也是你,静也是你,时时刻刻都撩动着我的思绪,你的喜怒哀乐牵绊着我的生活,直到我离开的那一天,你手心的温热我依然记忆犹新。在那些连绵阴雨的日子,那个记忆深处的你便会跑出来给我一个照面,那个潜藏在回忆角落里的你便会向我伸伸手,摸摸我的头。那个你,还是你,我却已经长大了。那个你,我没能拥有的男孩。”

多年之后,乔跟朋友说起与易,依然没有办法完全释怀,就像歌词里唱的,“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乔也在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自己也给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时间倒回到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尽不知之前几年的时光乔干嘛去了,直到即将面临分别才那么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易。喜欢他的干净的短发、喜欢他亲切的笑容,喜欢做错事后他“教训”她的样子,喜欢陪着他玩极品飞车和实况足球、喜欢用酸奶给他拌水果捞,然后一勺一勺的喂给他,等着他夸奖她。

临近毕业的日子,大家都各自投着简历,进了实习单位或者准备着最后疯狂一下然后打道回府。玩的要好的男孩女孩们各自租了房子,就这么开始了正式毕业的前奏,他们会聚集在一次做饭、游戏、宵夜、吐槽老板、压半夜的马路,一起聊聊笑笑,一起挥霍青春。乔和易是同班同学,生日在同一个月,乔已想不起最开始她是如何青睐于他,可无论每天见面、玩闹、嬉笑,甚至在别人眼里他们就是情侣的时候,只有乔知道,她依然是一个孤独的人。

易有一个谈了两年的女朋友,那时正去上海参加学校的毕业实习,对于易这个短暂的“空窗期”,乔有点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一帧一帧都那么明显的收在易的眼里,收在周遭任何人的眼里。可是,大家又似乎很默契,没有人说穿没有人戳破,可能是不想伤害一个傻不拉几的小女孩,也可能…乔倾向于后一种,也可能,易,是喜欢她的。

乔亲眼见过易跟电话那头的女朋友吵架,也亲眼目睹易对着电话那端傻傻的唱歌;乔亲眼见过易闷闷不乐的抽烟,也亲眼目睹了他因为女朋友要回来几天而辛勤的打扫房间。对于这一切,乔很淡然,她想,只要易让我喜欢他就好,只要易不拒绝我对他的好就好。是的,那时的她,要的很简单。

易的女朋友返回上海的那天晚饭,朋友们约好了在易的房子里,乔应时的出现,表情明显的兴奋,心情也格外荡漾。

易说,“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吗?”

“我什么时候不跟你说话了”乔一脸疑惑。

“你自己感觉不到吗?你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跟我说话了”易一脸无奈。

易说:“你不要再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了”。

“我偏不”乔笃定的说。

是的,乔在他女朋友回来的这一周内,没有跟易说过一句话,虽然天天正常的照面,一起吃饭一起娱乐,乔却完全把自己刨除在易的生活之外,她自己没觉得不妥,也没过多忧伤,她只在等时间流走,时间会送易再回到她的世界。

“今天下班我来接你”易的短信直接明了。

“好,一起去买菜做饭”乔也没多含蓄。

一层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易的笑脸如约而至,那是乔最愿意看到的画面,她已经能经意的挽着他的胳膊,嘴里说着好冷啊,天都这么黑了啊,这样漫无边际的话,易只静静的听着,带着她去搭公交,然后注意到站了拉着这个小迷糊。乔最喜欢公交到站的那一刻,因为,可以毫无负担的拉着他的手,穿过拥挤的人群,她感觉到易握的很紧,十指交叉而握,她幸福的可以就地死去。

乔最喜欢轮到易做饭的这一天,因为他们俩个下班早的人可以一起去菜场,一起回到房子洗菜做饭。乔一个人的时候会抱怨菜场的脏乱差,积水多只能拿砖头垫着走,她总是不小心就弄脏了鞋子。而这时,她却爱上那些砖头,易小心易易的拉着她,生怕一个闪失她掉进了水里。他们有时会在超市扛一袋大米,易会买两个棒棒糖,他俩一路吃回去。等到朋友们下班,他俩已经忙的差不多了,热乎乎的饭菜,他俩各有贡献。此时的乔是饱的,她只看着易就甜腻的可以不用再吃东西,那个含情脉脉的眼神,怕是改不了了。

乔曾经躲在易的身后轻轻的问过他一句,“你喜欢过我吗?”

易说:“为你,我分过心”。

现在看来这是一句什么话啊,可那时的乔好像被充满了电,有了继续对易好下去的能量。

那一天还是会来的。

易的女朋友完成毕业实习,就要返回了。知道这个消息的那天晚上,乔坐在床上哭的歇斯底里,眼泪是倾泻而出的,根本不需要酝酿。易坐在她的床边,为她擦着眼泪。

乔说“我失去你了对不对,可我没有失恋,我还可以继续喜欢你”

“不,你没有失去我,我还是会在你身边”易不停安慰。

“不对,就是失去你了,失去你了”

此刻,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朋友们在客厅沉默的听着卧室里这一系列的对话,毫无对策。

“不哭了,好吗?”

“还记得你跟我说的那个故事吗?要吃旺旺雪饼才能不哭”乔说。

现在已经晚上10点多了,楼下的商店都已打烊,易没说话,便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是一袋旺旺雪饼,他撕开一块,递到乔的嘴边,“吃吧,吃完不哭了,你没有失去我”。

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

乔还是失去了易,失去了那个说十指交叉而握就不会分开的易。

乔要离开的前一天退了房子,在易他们房子里度过了在这城市的最后一夜。她买了最早的一班火车,乔说不想大家去送她。乔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生怕吵醒了大家。本不想告别,却怕自己后悔在出门前还是来到了易的床边。

她看着易的脸,含情脉脉的眼神。

“快把手拿过来,我给你暖暖”此时的易还没有睁开双眼。

乔没有拒绝,她冰凉的手被拽到了易的胸前,真的好暖和。乔想,你不要说话,我怕我会不舍得走。可易还是开了口,“想去送你”。

“别”乔口是心非。“你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舍不得,还是要舍。眷恋着,还是要放弃。到了车站,收到易的短信,乔说,已经忘了内容了。那天的火车好像开的格外快,不知是不是乔想逼着自己离开。

后来易去当了兵,乔回到家乡工作,偶尔易会从部队打来电话,乔依然心跳个不停。每次易的联络都要让乔恢复好一阵子,想起那首《可惜不是你》,想起那首听了就大哭的《对你有感觉》,想起与易的点滴,乔说,想起来,好讨厌。每次这个时候,乔觉得自己也很讨厌,她不认为易只是她生命中的插曲。但是,又是她的什么呢?在某一天,乔问过易,“你爱我吗?”易说,“maybe……”。是呀,连易自己都无法诠释的感情,乔如何能要一个承诺。乔想,我不要承诺,我只要你过得好。

易说,“看不到你穿婚纱的样子真的是一种遗憾”。

乔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易沉默了许久,“好吧,你赢了”。

乔知道她会赢,面对易,她一直想做到最好,让他满意。

再后来,易退伍了,乔结婚了,易看见了乔穿婚纱的样子,满脸的云淡风轻,不然呢?

多年后,乔收到易的请柬,邀请她参加他的婚礼,乔没给什么好脸色。

“不去”,乔说,“红包给你,等你第二次结婚我再去”。

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当他们都已为人父人母,她终于还是收到了易的第二张请柬。

乔,去了。她不能食言,内心却全是心疼和宠溺。她终于还是听见了易对别的女人说出了结婚誓言,终于还是目睹了王子走向他的公主身边,终于,她可以放下了。

每个人的明天都是未完待续,每个人的心也都是一汪清泉,记忆里那些落定的小美好,思绪里结节的那些小幸福,偶尔想起来,不用尝,绝对还是甜的。

只期待,生活完满,因为前路依旧,诗和远方,明天与过往。你来过,又走开,你我都明白。

——选自《Maybe,一念之间》

(章评:人生每一段旅程都是有意义的,普通人正是经历得不到,留有遗憾的青春,才能看清自己人生完整而清晰的轨迹啊,我想现在的乔岁月静好,大道至简的模样是用经历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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