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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一个响亮的喷嚏声预示着姬乐昨天淋雨回来,感冒了。
已经灌了一碗姜汤的她,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头晕脑胀,浑身无力,鼻塞咽喉又痛。
“怎么好好地病得如此严重!”殷禛坐在床边,摸着姬乐的额头,训斥道。
红夭,雪袅吓得连忙跪倒在地,低头回道,“是奴婢照顾不周,请皇上息怒。”
姬乐轻轻的握住殷禛的手,摇了摇,柔弱地说道,“不关她们的事,陛下不要迁怒于旁人了。”
许是没有见过姬乐如此柔弱的样子,殷禛动作轻缓的将姬乐扶着坐了起来,端过来一碗药。
姬乐一看那药,小脸马上跨下来了,磨磨唧唧的不想喝。本来之前一段时间每天一碗的避子汤已经够反人类了,可眼前的这碗药闻着都比那个苦涩几分。
“陛下,不喝行吗?”姬乐眼巴巴的看着殷禛,试图以美色打动一下眼前人。
殷禛挑了挑眉,似是有了新发现,“不行,”说着还舀了一勺汤药递到了姬乐唇边。
姬乐硬着头皮一口吞下,呕,浓浓的草药味和冲到天灵盖的苦味差点没让她yue出来,眼泪差点都逼出来了。
呼呼呼~姬乐大口换了几口气,做好了心理建设,接过药碗,视死如归般的将整碗药一口气喝了下去。真是苦到舌头根都发麻,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殷禛拿走了碗,递来一杯水,姬乐大口灌下,又含了几个蜜饯才将这苦涩压了几分。
“多谢陛下…”姬乐带着鼻音,说话带着几分嗲声嗲气。
殷禛似乎特别喜欢这种声音,替她掩了掩被子,动作都温柔了几分。
“困不困,想不想睡觉,朕陪着你。”
姬乐点了点头,一阵睡意来袭,睡了过去。
醒来时,床边空无一人,屋内也没有掌灯,仅靠屋外的微弱的月光来分清楚屋内物件的轮廓。
姬乐出了一身汗,身子感觉爽利了许多。
雪袅听见屋内有动静,敲门道,“姑娘可是醒了?”
姬乐清了清嗓子,嗓子也不复早上那般疼痛,“备水,我要沐浴。”
雪袅应了一声,进来点了灯,换了茶水。
呼~泡澡的时光总是快乐的!姬乐长长呼出一口气,享受着这一刻的放松。她甚至想把尾巴变出来,但是还是忍住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话还真没错,姬乐心情愉悦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突然逆鳞传来了一阵波动,姬乐停了动作心念一动,月庭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姐姐?”
“嗯,怎么了,你说…”
慵懒的声音直接在月庭的脑海响起,那种感觉他形容不来,酥酥麻麻,一击中的。
“月庭?”
“啊…嗯,我在!”月庭反应过来回应道。
雪袅将手中的皂荚细细地抹在姬乐的长发上,轻轻地揉搓着…
姬乐舒服的眯着眼睛,“可是那个毒药有进展了?”
“对,这个说是毒,也不尽然。它其实算是一种蛊,名叫‘线偶’。只有一个母蛊,但是可以操纵很多子蛊。中蛊之人听从母蛊发出的命令,如同提线木偶一般。”
“蛊?这东西可是很棘手啊…我记得殷禛有一次吃了巫蛊之术的亏,险些命丧西南。后来,不是下令把西南巫蛊之术连根铲除了吗?就连寨子不是都被火烧了三天三夜才烧完吗?”
月庭沉思了片刻,“恐有漏网之鱼潜伏在宫中。不过这个蛊有个缺点,母蛊不能离子蛊太远。而且子蛊只能在身体中存活三日。”
“三日吗…”姬乐思索道,“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还有就是子蛊中蛊后,无名指的指甲上会出现一道明显的黑线。因母蛊喜食花蜜,所以母蛊的主人身上会有一股淡淡地花蜜甜香。”
姬乐闭着眼睛靠在桶壁上,脑子却在飞速运转。三天…指甲黑线…身上的花蜜甜香…如果揪出这个下蛊的人,那么青衣的死就很明了了。
可是小太监的尸首已经被处理…姬乐捏了捏眉心,睁开眼睛,向雪袅问道。
“青衣的尸首现在在哪?”
雪袅拿着帕子给姬乐绞着头发,轻声答,“应该还在掖庭宫停着,明天就要运出宫了。”
“这是宫里的规矩吗?宫里的人死后都要在掖庭宫停三日吗?”
“不是的,像这种主子说了厚葬的,一般晚上就会拉出去安葬了。像那种犯了错的,自己想不开的都是一卷席子卷了丢在乱葬岗。青衣是阿期求了管事嬷嬷,嬷嬷开恩,才允了阿期的请求,将青衣在宫中停三日的。”
姬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穿上衣服,“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去唤阿期过来。”
“姑娘。”阿期抱拳行礼。
“我们去看看青衣。那日混乱,我也没有好好看看青衣,也不知你那日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阿期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姬乐停了脚步,偏头望去,“怎么了?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阿期摇了摇头,思忖良久才说道,“那日我看了,青衣身上是没有什么伤痕的。但是我感觉青衣不是被淹死的。”
姬乐点了点头,“所以这就是我们这次要去看青衣的原因了。”
月已中天,掖庭宫内树影参差,不说杂草丛生,但也不甚干净,一副破败的景象。偌大的宫殿就一座偏殿的一室闪着昏黄的烛光。
姬乐和阿期对视了一眼,朝着那个偏殿走了过去。从破烂的窗纸朝里面看去,只有一个年迈的老太监支着头昏昏欲睡。
阿期敲门声惊醒了那个老太监,他骂骂咧咧的一把把门拉开,却看见门外的贵人,吓得连忙作揖,“奴才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息怒…”
姬乐摆了摆手,“老人家,我们是过来看看昨日落水的那个丫鬟。”
“昨日…落水的丫鬟?”老太监一副思索状,“没有送过来啊,只送来一个小太监。哎呦,满头满脸的黑血哟,眼睛都瞪得老大,渗人的很。”
姬乐一听,不对啊,这不就是昨天那个小太监嘛。连忙上前两步,急道,“是一个小丫鬟,十三四岁,穿着一身青色衣裳。”
“给老奴三个胆,老奴也不敢骗人啊。送来的确实是一个小太监。”老太监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不过…倒是听说昨天有个丫鬟不听话被打死,裹了席子扔出去了。”
“那你带我去看看那个小太监吧。”
偏殿里面,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老太监提着马灯,立在一旁。姬乐揭开面上盖的布一看,心下凉了半截,果然是那个死不瞑目的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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