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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脸上的血污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泛着青灰色的脸上一双眼睛还是睁得圆圆的，在这微弱的灯光下，显得十分狰狞与恐怖。
“这衣裳是你换的？”姬乐示意阿期打开小太监的衣服，尸体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有青紫色的无名指指甲上，一道黑线十分明显。
诶，姬乐懊恼不已，暗叹了一声，还是来晚了。
“是老奴给换的。老奴心想上面要求厚葬的人，生前估计也是体面人…”
姬乐闻言点了点头，给老太监了一个荷包，“劳烦了。”说着，带着阿期走出了掖庭宫。
八月底的京都，夜里已经有了凉意。尤其还是掖庭宫这种偏僻的宫殿，更是缺少人气，显得阴森森的，吹过来的风都凉了几分。
姬乐加快了脚步，脑子里却是快速盘算着。殷禛无子嗣，后宫也不丰盈。母蛊不能离子蛊很远，那这人必定是宫里的人。
姬乐心里有了计划，只等明天了。
第二日大清早，阿期就出去了。姬乐带着红夭和雪袅去拜访了茹夫人。
茹夫人听到宫人前来报姬乐来访，还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迎了出来，满脸堆笑，“我说今儿起床时喜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客临门啊。”
姬乐柔柔的行了礼，被茹夫人扶起，“妹妹不必如此多礼。”
“本来是妹妹前来拜访，但是前几日受了点风寒，耽搁了些日子，还请姐姐见谅。”说着，示意雪袅，红夭上前，“妹妹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从临海城带来的特产，姐姐若是不嫌弃…”
“瞧妹妹这话说得，这有人惦记，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姐姐这儿的香薰味儿好独特，不知是什么香…”
茹夫人闻言，轻笑了一声，“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我身边的丫鬟喜欢这些，这香是她自己捣鼓出来的，难得妹妹喜欢，沐儿～”
沐儿闻言，转身拿了两盒香递给了红夭。
“那妹妹就不客气了。”姬乐说着，咳了两声，不好意思笑笑，“看我这身子…”
“你看看你，还没好利索，快回去歇着吧！闲了再来玩。”
“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了，改日再找姐姐寒暄。”
“去吧，按时喝药！”
姬乐点点头，离开了。
“主子，这些东西怎么办？”沐儿看着姬乐一行人走远了，看着桌上的东西问道。
茹夫人喝了口茶，拿帕子压了压嘴角，似笑非笑，“留着吧，万一以后能用得着呢。这姬婕妤也是个妙人啊。”说着，转身进了内室。
“婕妤可要回了？”红夭在身后问道，“今日的药还没有服呢。”
姬乐摇了摇头，“不急，我们去祺嫔处拜访。这进宫也有些日子了，我也从未正式拜访过，总归是有些失礼。”
祺嫔的琼芳斋离茹夫人处不远，正赶上午膳时间。
祺嫔笑吟吟地迎了出来，“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妹妹还没有用膳吧。”
姬乐也笑着迎了上去，“前来叨扰姐姐真是不应该…”
“看你说这话，快进来吧，正好我也还没有用膳呢！”
桌上摆着的菜，大多数都是口味清淡的，偏甜口。
“不知道妹妹过来，也没有提前准备，也不知道妹妹吃不吃的惯。”
“是我失礼前来，姐姐热情款待，姬乐已是很欢喜了，姐姐不必如此客气。”
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很快过去，姬乐留了礼物，提出告辞。
祺嫔将姬乐送出了门，让她常来聊天。
回到碧海天心时，阿期早已回来。姬乐屏退了旁人，手里把玩着茹夫人送的香，听着阿期汇报。
“小顺子，就是那个小太监。这三天一直都在月妃宫中当值，并未外出过。青衣去小厨房那日，碰巧遇见了祺嫔身边的春喜。青衣进去的时候，碰巧春喜出来，两个人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交谈。”
“祺嫔身边的春喜…”姬乐食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春喜和那小顺子认识吗？”
“春喜和小顺子是不认识的。”
青衣溺亡在如意湖，被小顺子发现，小顺子攀咬月妃后咬毒自尽…
假如青衣当日去厨房时，被种了子蛊，而后自溺而亡。那么小顺子的子蛊又是谁种的呢？和青衣打过照面的春喜也有嫌疑。假设是她给青衣种了子蛊，她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母蛊嗜甜，好花蜜。茹夫人身上若有似无的甜香，和祺嫔喜好的甜食…
一堆线索在姬乐的脑海中搅成一团乱麻，肯定还有自己没有发现的细节。可惜对方手脚太快，自己没有来得及细细查看一下青衣的尸身。
屏退了阿期，姬乐在房中独自思索，下意识将手握在逆鳞上，脑海里瞬时就传来月庭的声音。
“姐姐？”
姬乐被声音惊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逆鳞握在了手里。她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现有的发现告诉了月庭。也许自己陷入了思想误区也说不上，多个人分析，多个角度，也许能发现自己疏忽的地方。
月庭听后，沉吟了片刻问道，“姐姐为何没有怀疑月妃？”
姬乐摇了摇头，才发现月庭看不见，开口道，“不是她。她不会用这个方法来对付我。”
“这‘线偶蛊’母蛊只能种在一个人身上，子蛊的话…”月庭顿了顿，“子蛊形若牛毛，无色无味，可以分离母体后一日内不死，中蛊者被种时没有丝毫感觉。但是这个子蛊必须以身体发肤接触，方可种蛊成功。”
“可以分离母体一日内不死…”姬乐念着这句话，“必须接触到身体发肤才能种蛊成功…”姬乐陷入了思索中，青衣的蛊肯定是春喜种的，但是她们根本没有接触到，春喜是怎么将蛊种进青衣体内的呢？
是她吗？是祺嫔吗？为什么她总是感觉哪里缺了些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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