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我是黑的哥 第二十章 屡战屡败 一节 作者：莫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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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昨天睡得较晚。柱子上午十点多才起床。填呗点儿东西后，对玉兰说：“我到门口趴活儿去了，啊。”
她说：“你出车行吗？现在嘴里还酒气熏熏的呢。”他站在门口，闭上眼睛探出脖子说：“你闻闻我有酒味吗？”然后又张开大嘴吐出类似于猪肝儿颜色的舌头。她没好气儿的说：“得，得，你别跟我这儿耍贫嘴了。瞅你那满口烟黄牙就恶心。要出去也行，得下午。闲的没事儿去刷刷车。”
他笑嘻嘻的说：“咱俩搞对像时牙就这色儿，同样是满口但你可没嫌弃，而且也没少那个。”说着去卫生间接桶水便出了家门儿。刷完车后，媳妇儿已把饭菜做好。他吃完饭看两集电视剧，三点多才把车开到小区门口。下车点了颗烟，心里盘算着：这点儿出来意义也不大呀，该打车的基本上都走了。“咳”既来之则安之吧。他吸了口烟，仰望天空，看到那整治后的蓝天白云心里敞亮的很。张开嘴让烟雾自然的从口中冒出，而不像平时似的，再把那冒出的烟雾用鼻孔吸回来，然后再通过嘴把他们打发出去，好像不走这过程有点儿亏腾慌对不起这颗烟，更对不起自己的肺。
这时电话响了。他暗暗的高兴，心想：还行，估计来活儿了，于是迅速掏出手机，生怕耽搁半秒钟。一看，咳，白激动了，原来是李珲打来的电话。心里琢磨：不会又是约喝酒吧，他烦透了，真懒得接电话。可不接，一会儿肯定还得打过来。处于无奈，他懒洋洋的把手机放到耳旁，只听李珲气囊囊的埋怨道：“怎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跟你说个事儿。”
柱子，随口编个瞎话说：“我在车外站着，开始没听见铃响。”李珲说：“哥们儿告诉你一个消息，张赖走了。”
他听后心想：你真有毛病。他拉活儿走了，跟我说干嘛？无非就是想气气我呗！又一想：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挺简单的几个字经这么一组合，主要是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可能真有不寻常的事儿，但最好可别是那种事儿。于是投石问路道：“你说明白点儿。他从哪儿走到哪儿呀？我就在小区门口呢。”
他没好气儿的说：“你跟我这儿逗咳嗽那吧。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张赖杆儿屁了，这下儿明白吧。听他闺女讲后天上午九点火化。我想咱哥几个应该送一送这位老哥。”柱子满口答应道：“行，行，没问题。”
第三天早晨，柱子开车拉着我，然后接上李珲哥仨个一起便急忙的赶到火化场。张赖老婆见到我们后，不知是感动还是悲伤。泪水像雨点般的劈叱咔嚓落下来，哽咽着说不出话。片刻后，她强忍悲痛，对我们哥仨说：“耽误你们拉活儿了，大老远的还又跑一趟······。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又刷刷地流下来。镇定后，说：“你们张哥的为人我最清楚，他生前不管对你们怎样都不要计较。”听到她这肺腑之言，我们的心情也难以控制，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跑，想拦都难。
我抹去泪水对她说：“嫂子都这时候了，您就别提过去的事儿了。死者为大。实际上我们早就原谅他了，要不然今天也不会来的。”随后，我对柱子他俩使个眼色，然后把在路上商量好的钱硬塞给她，以表达怀念之情。
擦去泪水的她，对我们说：“你们以后拉活儿，一定一定要注意身体。千万，千万别像你们张哥那样玩命。我早就跟他说过，咱小时候家里孩子多，生活困难，没享过什么福。长大成人后，上有老下有小挣的又不多，处处拮据，小心翼翼的过日子，活的也挺累。那是没办法，当时大多数家庭都如此。
现如今生活好了，咱俩闺女也都已结婚，你也退休了，老家拆迁又给三套房，多好的日子你就别披星赶月的那么拼命拉活儿了。他总说：在狠干几年换个新车。就不拉活儿了，到时候开车带你到全国各地转转，开开眼，也算这辈子你没白跟我一回。
我逗他说：还狠干什么呀？都这把年纪了，别狠不好再把命给搭上，到时候你只能一人孤孤淋淋的去阴间转了。我可不跟你去，虽说便宜，但那儿太瘆腾慌。在说，咱这房钱都有了，我这么早跟你去那儿多亏呀。还不把街坊四邻的大门牙给笑掉了，什么都有了，可人没了。你既然有这想法，那这活儿趁早就别拉了。拆迁那三套房，俩个闺女给每人一套，剩下那套租出去。把你那辆今天修这儿，明天修那儿的老爷车一卖。家里甭添就用拉活儿攒的钱，买辆你称心如意的车多好，多简单。再者，你我都有退休金，还有房租，只要你不嫖、不赌、不抽，这辈子花不清。
他瞪着眼对我说：你懂什么，谁嫌钱扎手，无数有钱人他们比我岁数可大，身体还不如我呢。不也都没闲着吗。我对他说：人家用的是脑子，智慧挣钱，尽管那岁数了虽说比你大，但你看人家衣冠楚楚，利利索索，虽说不上眉清目秀，但精神饱满，意气风发。不像你似的耍胳膊腿儿挣钱。一天到晚累的跟蒜是的萎靡不振。在看你那身打扮，出车时牙不刷脸不洗头发乱的跟鸡窝似的。二闺女给你那件穿剩下的羽绒服，你都造六年了，跟片儿汤似的，还舍不得扔那。
街坊老赵头儿，常笑话你在门口趴活儿区的形象。他没好气儿的问：那老东西怎么笑话我的？
人家说你往车旁边儿一戳，缩着脖子，东张西望。远看像逃荒，近看像要饭，仔细一看像罚站。他听后骂骂咧咧强辞夺理道：他懂个屁，那罚站是被动的，无奈的，被监督的。而我是自由自在，心甘情愿的。这是两个不同性质的问题。行了！以后我在车里坐着，看他还能喷出什么样儿的彩图来。”
听他老婆那滔滔不绝的诉说，我们走不是，不走也不是。还是柱子脑瓜儿好使。看透我心思，他在张赖老婆最后那句话说完，刚要张口说下段儿的一瞬间。连忙插嘴道：“嫂子，今天是特殊日子，我们又插不上手，您先忙着，等有时间咱们细聊。李珲得去医院看病，我们先走了。”
在往停车场走的路上，李珲冲柱子骂道：“你真够缺火的。编什么理由不行，非得说我去看病。你还不如跟他老婆说给垫点儿钱，让我跟张赖一块儿就伴儿呢。”听了他这话我俩都想大笑。但考虑此种环境，还是给忍住了。
我们来到停车场，忽然，看到一群臂戴黑纱的人像在吵架。以前听说过“闹丧“二字，但还真没见过。是怎么个闹法？难不成在这群人里就有我从小至今只听而从未见过的主角。更不知是因何而闹。出于好奇，我们在距那群人有三四米远的地方驻足观望一看究竟。没敢靠太近怕吓着。
这时，只听一位大姐高声对一位男子嚷道：“鸡多不下蛋，人多瞎捣乱。昨天吃饭时，我怎么跟你交代的？少喝酒，脑瓜子清醒点儿，把挖坑的抬碑的都安排好，要落实到人头。你可倒好，满口答应，没问题，没问题，这人有的是只要吱一声儿什么事儿都办了。”
那男人不示弱道：“我刚才不是已派人去挖坑了吗？保证不耽误事儿得了呗。”那大姐说：“我要不提醒你呢，啊？这事儿昨儿晚上得安排好。一大早这些人就应该去，你可倒好。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真行。”
此时，只听他们人群中不时发出：“算了，算了，都别吵了。甭管早晚不耽误事儿为原则。”
那男子自言自语嘟哝道：“没上几天学这臭词儿来的还挺快，显贝什么呀？一到关键时刻，关键点就卡壳了。唯一能发出的音儿无非就是诉苦。什么兜比脸都干净，说穿了就是黄鼠狼烤火管干毛净罢了。闲的没事儿唠叨那些有什么意思，谁也没死乞掰咧的跟你挣净。”
在别人劝说下，原本转身要走开的大姐，一听这话，立马情绪高涨，冲那男子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咱们就事儿论事儿。你扯这些有什么意思？是不是嫌我出的少呀，啊？咱有多大能耐出多大力，那不寒碜。在有，老家儿卧床不起时，你们都忙什么去了？还不都是我一人伺候吗？啊。”
旁边儿人连拉带拽的总算是把她弄到了车上。俩人这才善罢甘休。
我们从火化场出来。李珲“嘿，嘿”笑道：“都这点儿了，今儿咱哥儿仨都别拉活儿了，找个地儿喝点儿酒去。”柱子边开车边说：“你都敢发这话，我和王哥更没问题了。说吧，去哪儿喝？”李珲冲他笑了笑，柱子连忙摆手说：“你可别冲我咧嘴，反正最近几天不能去我那儿了，还是缓动缓动再说吧。”
李珲咧嘴笑道：“上次我从你那儿走后，俩口子生气了吧。”柱子答：“那倒不至于。”然后侧过头儿冲他说：“我就不明白了，什么时候能去你们家喝回酒。”李珲“嘿，嘿”笑道：“不是哥们儿抠、小气，而是媳妇正跟我闹那个，这事儿好像跟你叨唠过。”
柱子穷追不舍道：“那什么呀，闹猫呢。”
“逗闷子是吧，闹离婚呗。你净跟我这儿装傻玩儿。”
柱子说：“既然你们家局势那么紧张，我们就别去挨瞪了。到外边随便找个饭馆算了。”李珲说：“你不是常讲在家吃饭既卫生又省钱，没辙时才到饭馆儿去吗？”
柱子冲他说：“你省钱了，别人家东西都是大风刮来的。我看你是属嘎螺的扎十刀都不待出一滴血的。”
这时，车子已行驶到双峪路口。他俩你一言他一语的，没有休战的意思。我笑道：“哥儿俩个让嘴都歇会儿好不好，我来两句。”柱子拦着说：“停，停。你想说什么，我知道。”然后冲李珲笑道：“今儿我们哥儿俩个豁出去了，什么卫生不卫生的拉肚子保证不赖你。就想在你这个铁公鸡身上拔根毛。”
李珲嘻嘻笑道：“那有什么呀，不就一顿饭吗，好说。还至于死乞白咧的。你找地儿吧。”
我插嘴说：“得，得，别让李珲为难了。今儿没挣钱不说，又随个葬礼，还是到我那儿去吃吧。”
李珲兴奋道：“行！王哥，你真钉劲。等我把家里事儿处理完，一定请哥几个痛痛快快挫一顿。”柱子说：“想吃你一顿饭。比登天都难。要是命短点儿，还真没戏了。张赖不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柱子把车送回家，跟玉兰打个招呼，哥俩个溜达着跟我一起进了家门。哥仨齐动手，有洗菜的，有切菜的，最后柱子冲班长说：“嫂子，本来李珲想请我们去他家着，但是你炒的菜好吃可口，所以又来这儿了。”李珲睖贝着他说：“你盐卤的那个咸的。真是夜壶镶金边儿嘴儿好。”
大家齐动手，七尺咔嚓简单的一顿饭菜，很快就做好上桌。倒满酒后柱子来句：“别愣着开喝吧。”我们没有举杯碰响，而是自喝自的很随意，但进度差不多。一杯酒下肚后，柱子问李珲：“张赖的死讯是他闺女正式通知你的，还是路边儿碰上跟你随便一说。”
“前天下午三点多，我送一位客人去超市。他二闺女拎着东西从里面正出来。我笑着对她说：你爸今儿运气可不错，早晨拉一个又肥又大的活儿。平时好说爱笑的她没言语。我一下愣了，心想：这是怎么了？我和他爸有时也就是为先走活儿和后走活儿拌拌嘴架而已，没那么大矛盾呀。再加上刚才也没说其它出圈儿的话。
正当我胡猜乱想之时。她眼泪汪汪，哽咽着说：我爸走了。一听这话当时我都懵了，明明早晨还在一起趴活儿。几个小时之后，这么个大活人就没了，消失了，就永远也见不到了，啊。当时我真的有点儿不相信。”
我问：“前天你还亲眼看见他拉个活儿走的。”李珲说：“对呀，那天早晨六点多小区门口就我、张赖、和刘四仨人在，大家还琢磨呢，你们几个怎么都没出车？就在这时，男四号和他弟弟匆忙从小区里走出来。直接奔头车张赖。当时也没活儿。我就凑过去，想听听这活儿去哪儿，看他收人家多少钱。”
柱子插嘴说：“我就烦你这类东西。人家谈价钱，你往边儿上一戳。司机要多了，担心把座车的吓跑。要少了吧又怕你说三道四。”李珲不服气的说：“我这不都是跟他学的吗。要是真学透了，脸再大点儿，皮略厚点儿，可就不是在边上戳着那么简单了，玩好了，能把你到手的活儿给直接粘走信不信？”
我对他俩说：“别瞎扯了，接着聊正事儿。”
李珲说：“男四号问张赖去火车站吗？他半眯呼着眼睛，犹豫片刻，然后把我叫到边儿上小声说：你排最后要想走活儿，怎么着也得一个小时之后。哥哥把这活儿让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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