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之淞最新章节
3k小说网欢迎您！很好记哦！http://www.3kxs.net 好看的小说
强烈推荐：
神奇宝贝之女帝之梦
感化暴戾大佬失败后，我被诱婚了
开局四个美相公
太子入戏之后
皇贵妃她持美行凶
拒嫁千金是满级宠夫大佬
重生八零俏医媳
重生后，我娇养了反派镇北王
春上锦绣娇
世子爷他不可能惧内
重生也没能摆脱年下的套路
重回四合院养崽崽
换源:
twelve
少女对着还在冒热气的菜呆愣着，灵魂还未消化适才发生的一切。
她上手摸了摸还残留着余温的空碗，似是回过神般忙不迭地掏出电话。
借着室外阴暗的光，她才能从破碎的手机屏准确找到那个人。
“喂！是季编辑吗？”
一个小时前
刚吃过午饭后。
沈淞撩起袖子正打算动手洗碗时，刚放下袁意歆手机的段悦海，就忽然冲来拉着他的手，说要去医院。
待他再度反应过来时，电车已经开出去好些路程了。
车速很快，但沈淞却依然感觉很稳。
他甚至可以在车上看书。
车的后座还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那是那日他们一同去商场，段悦海为沈淞采买的东西。
段悦海上车前，特地转到后座拿出一本书递给沈淞。
“之前忙于稿子，都忘了这本书。”
是《百年孤独》，沈淞在袁意歆书架上看见过。
沈淞当时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书架，眼睛却立马就被那本书给吸引住了。
它独自隐匿在书架不起眼的一角，却依旧还是同它的兄弟姐妹般格格不入。
段悦海给袁意歆买的书，要么是她喜欢的要么是课本需要的。
所以袁意歆也弄不明白为何，段悦海会毫无征兆地把《百年孤独》硬生生推给她。
“段悦海每次来都会问我，读这本书之后有什么看法，眼巴巴地期待我说些什么东西。”袁意歆说着从书架上抽出书递给沈淞，“但是这本书人物名称太混乱了，我根本看不下去，剧情又莫名其妙的...”
沈淞抚上书封，“虽然我现在对这本书没有任何印象，但是总感觉它是我很喜欢的东西。”
“啊？”
“就像我第一次见到悦海的时候，虽然我对她那张脸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但总感觉她是我很重要的人。”沈淞说着还是把书放回了原位，“但我明明嘴上说着很喜欢，却一点儿也不了解。所以，心里觉得很难受...”
而这时，沈淞借着窗外的光翻开了《百年孤独》。
果然，他读完第一页就被吸引住了。
但他却忽然不读了，顿着忽然转头看着段悦海。
段悦海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怎么不看了？时间还有点长，从这里到市医院。”
“悦海，这本书是不是应该是我最喜欢的一本。”
“是。”段悦海似乎察觉到沈淞的情绪有问题，将车开得慢了些。
沈淞合上书，寂静又专注地看着段悦海。
“我最喜欢的花？”
“雏菊。”
“我最喜欢的电影？”
“《海上钢琴师》。”
“我最喜欢的电视剧？”
“《半泽直树》。”
段悦海一边利落地回答沈淞的问题，一边熟练地开着车。
她每回答一个问题，就好似被过去吸住那般。
在回忆的沼泽里越陷越深，以至于精神恍惚到没有敏锐地察觉到沈淞的变化。
直至前方的车流被一个红灯斩断，她无意识偏头想看沈淞时，她才发现沈淞流泪了。
“刷——”紧急将车停在路边，段悦海立马凑到沈淞面前，递纸给他。
沈淞，可能还没有接受自己是游戏人物这件事？
他还是害怕自己又坠入虚拟吗？
段悦海想着看向沈淞，她神情温暖，待在沈淞身边却显得紧张无措。。
她不想去过去纠结沈淞因何而伤心，她只想做点什么让沈淞高兴。
“不喜欢这本书吗？”段悦海心中一点一点捻起，刚才在车里发生的一切。
“不是，很喜欢...”沈淞的眼泪一点一点淌出，他哭得很平静，甚至没有多余的声音。
但却还是已然没有说多余话的力气了。
“是之前在袁意歆书架上看见了？”段悦海想起沈淞几日都住在袁意歆房间。
“我以后给你买比袁意歆更多的书...”段悦海把原因归结到袁意歆身上。
并故意说了些故意惹沈淞发笑的话。
“所以不要吃她的醋啦，我回去给你买青椒，我给你做青椒大礼包好不好？”
看着段悦海挑眉努力抖自己笑，沈淞嘴角终于有了一抹笑意。
“好。”沈淞说，“你给袁意歆买那些深奥的书，是想听说什么吗？”
“诶？你和她聊过了？”段悦海错愕，心上登时涌起一股危机感。
虽然脑子还没准确对买书此事做出什么反应，但段悦海的第六感告诉她。
此事不妙。
“是那个人吗？”沈淞开口后，四周罕见地安静了几秒。
是那种死一般的寂静，路中也恰时没有车经过。
“...什么？”段悦海忽然想起了缘由，但她却准备尽快躲过这个问题。
“袁意歆，是否能对那些书发出一样评价。”沈淞看着她眼里的慌乱，“你当时是这么想的吧。”
段悦海沉默，张了张试图解释什么。
忽然又发现，这一切根本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没错的，悦海。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沈淞擦了擦眼角的泪，“人和人之间，其实是异常相似的。但这种相似要么在时间是错位，要么在空间上错位。”
“所有人十八岁的时候，其实都多多少少有些相似，这很正常。当你发现袁意歆对某些书籍的观点和...那个人异常相似的时候。你希望看到过去，所以把愿望寄托在这儿上面...”话还没说完，泪水就涌来出来。
“袁意歆和那个人在时间上有些相似，而我...和那个人...在空间上又是相似的。”沈淞这个时候还能勉强控制自己的表情。
“当我看到...看到那本书的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我对它的感情....我想说的话。”沈淞哽咽着，“虽然我脑子里，依然没有完全没有看过它的任何记忆，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会一直蔓延在心里。”
“如果这些让你难受的话...我不会再让它们再出现了——”
段悦海无措地试图拼起破碎的月亮，她一伸手揽过沈淞，可话还没说完。
就被沈淞打断了。
“不是的...只是心里觉得很堵，看着它心上就十分难受...”沈淞放任自己靠在段悦海肩头，“明明一点都不了解，但是总感觉自己喜欢...”
段悦海感觉到沈淞的眼泪正在一点一点，侵蚀她的薄大衣，冰冷的触感像细线一般顺着皮肤，密密麻麻直插她的心脏。
她也忽然失去了说多余的话的力气，只能拼命用尽自己身体最后的力气，用力地抱着沈淞。
可那怀抱却深深被眼泪浸了，仿佛只要一戳就会破。
“第一次见你时也是这样，什么关于你的记忆都没有。但目光却无法从你身上移开，总感觉你对我很重要的人...”沈淞哑着嗓子，“果然...悦海好像知道我的一切，你比我更加了解我自己。”
“沈淞，我——”段悦海慢慢放开沈淞，但她却依旧没有看向沈淞的眼睛。
那双灌满了眼泪的眼睛，现在仿佛黯淡的月亮，光秃秃的表面尽是阴冷的悲伤。
沈淞的表情，让段悦海感觉手脚发冷。
恍然间，她竟然生出了一种窒息感。
一个人在寒冷凛冽的夜里行走的窒息感。
“但是...为什么我要这么难过呢...明明我找到你了的...为什么我比那时候还要难过啊...”
沈淞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的眼泪仿佛易碎品，只要他面部稍微做些动作，肌肉的拉扯就会让眼泪，不争气地四碎落下。
沈淞侧身主动对上段悦海的眼睛。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是游戏人物。”沈淞抬头望着段悦海，“早在我看见载入器之前，其实我就应该知道的。记忆中，有个人女人给我耳语过这件事，只是不知为什么，后面遇见你时，我忽然想不起来了。”
“沈淞，你、我们在旧城街遇见之前，你在哪里？“
一听沈淞说起自己的记忆，段悦海忽然激动起来，竟生出了一股力气，强硬地撕开了喉咙的桎梏。
“不知道，我...没有见到你之前的记忆。”沈淞脸上显现出茫然，“过去...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但是我现在想起，只记得你——记忆是从看见你的脸，才开始在脑中连续起来。”
“我的脸？”段悦海疑惑，“你那时在旧城街，是在找我？找人的话，不是需要记得一些特征吗？关于这个——”
“没有！没有！”沈淞捂着脑袋痛苦地呻吟着，圆睁的双目失神地望着不断逃走的眼泪。
沈淞感觉他脑中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一点一点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记忆，慢慢撕碎。
“...还有啊...沈淞，不管有没有找到小静...你都一定要，自由啊....”
脑中女人耳语的话语渐渐湮灭为粉末，沈淞越是拼命回忆，她消逝得也就越快。
直到记忆逐渐干涸。
眼睛再次从怅然中醒来时，段悦海的手臂像火焰一样静静包裹着他。
被冰冻住的脑子，微微偏过头去看段悦海。
冰在触碰到火的那一瞬间，泪就流了下来。
“沈淞！好、好，不要想了，没事的。现在有我，我在你身边...记忆...记忆一定会回来的！”段悦海轻轻沈淞汗涔涔的额头，拧着的眉毛努力憋住眼泪后，她勉强朝沈淞挤出了一个笑容。
“小静...”沈淞嘴唇上竖向干裂的纹路，裂开一条横向的缝，“我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却唯独，还是能在看见你第一眼时，就认出你来。”
“在没见到你之前，心中一直在不安着。”
“那时在路灯下，你慢慢向我靠近。”沈淞垂下眼睫，“明明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你的记忆，却依旧觉得你无比亲切，心里面忽然就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
“那时候也是，我看到载入器后，想起自己是虚拟人物时，其实一时...真的无法接受。”沈淞抬起自己还在轻微颤抖的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子还是拼命遏制住惊慌，怕你担心，写下纸条后才跑出来。”
“外面是雪景，耳边是灵魂的呓语...”
当时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沈淞一出家门，眼睛就被满目的雪给刺激了。
他控制不住地往前跑着，耳边细碎的声音渐渐夹杂重叠，直至完全淹没他。
迷茫的情绪被喧闹冻成了麻木。
在人群里看见段悦海的时候，那种麻木忽然挑出胸口，变成了一种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来到这个世界！
为什么我就是虚假，他们就是真实！
沈淞心底愤怒着，但他的目光却依旧穿过人群，浅浅地落在段悦海肩头。
心中依旧无法生出半点对她的不满。
沈淞竟然想要拥抱她。
后来被段悦海拉着逃离人群时，他一开始是想要挣脱的。
他想问段悦海，他究竟是什么？
如果他是真的假的，那她又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他。
饱含一切的眼神，那双无法透明无暇的眼睛，隐隐隙出得光，蕴含了说不出的感情。
执著的思念，压抑却依旧不减浓烈。
思念...为什么要思念？
为什么我们明明才第一次见面，你就有了如此厚重的思念。
那是属于我的思念吗？
不是吧...可若，这真的不是我的思念，那又为什么是那样真挚，不掺半点虚伪。
“那时候被人团团围着，心里却什么感觉都没有。直到你出现前...心里只有想逃走而已。“沈淞的手忽然抚上《百年孤独》，“在逃走时，我看着你的背影，忽然感到了悲伤。”
“我的心告诉我，我渴望你的感情，渴望你的陪伴。”沈淞泪流不止，“我妄图消解你的思念，即使我知道那并不属于我。”
段悦海无力地张了张嘴，辩解的话却隐隐被眼泪堵进了喉咙里。
“后来你说我们是家人，我其实很高兴的。但每当你说出那些关于我的信息时，就好似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我明明已经接受了，却...还是止不住难受。“
“不是的！”沈淞的话徘徊在耳，段悦海身子控制不住地开始打颤。
她的话坚定有力，眼神里感情的支离破碎，却让这句话变得苍白无力。
“在看过去的我？所以我特别想恢复记忆，变成你眼中的那个人。但我又害怕自己恢复记忆后...成不了你眼中的我。那样...是不是就是盗版了？”
“不是的！沈淞，你就是你啊，你怎么样都是你啊...怎么会有盗版呢，你在我眼里只有一个样子啊。”
段悦海终于再次看向了沈淞的眼睛，那双失去神采的月亮，寂静地被挂在月空中样子。
而段悦海在与沈淞视线交汇的一瞬间，就再也无法遏制住自己的眼泪。
她几乎快要抱住沈淞大哭，但最后却还是忍住强撑着回应沈淞的眼神。
“因为你的眼睛似乎从未看着我，你期待得好似只有过去的我而已，你对我没有什么期待...“沈淞凝视着段悦海，“但...如果你不对我抱有什么期待，我又该对你包含什么期待？”
沈淞黯淡的目光忽然似被什么点燃了，霎时间熊熊燃烧起来，猛烈火焰不断烧向段悦海。
烧得段悦海口不择言，慌乱无措。
她拼命想解释什么，却感觉有什么生生隔开了她和沈淞，以至她只能就这样望着沈淞，什么也做不了。
她感觉自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被什么无形地拉扯着，被沈淞的情感生吞活剥着，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沦陷。
但她自己什么都不想做。
如果灵魂这样被笞刑，就能让沈淞好受一点的话。
那真的就太好了。
“对不起，沈淞。”段悦海望着缄默又固执的沈淞，久久的沉默后终于开口了。
她一把抱住沈淞，似乎很怕少年再次飞走那般。
她肩头的泪水在飞速蒸发着，就像沈淞刚刚所有的悲伤一般慢慢被她汲取一般。
灵魂好像在一点点被抽离，身体也随之便得轻盈起来。
心却在无比沉重地不断坠落。
“悦海，我一直有种悬浮感，我的一切都在你眼下，而你我却一无所知。”沈淞放任自己瘫软在段悦海怀里，“我真的很想多了解你一点，让你也多需要我一点，能对我抱有一些期待...”
“我知道的，我会的。”段悦海死死地抱着沈淞，她的脸上也挂上了沈淞的眼泪。
“我真的好怕...我好怕我恢复记忆后还是无法成为你眼中的人...”
“不管你怎样，你都是唯一的沈淞。”
“我真的好怕那时候，你会抛弃我这个盗版...”
沈淞哭得累了，嘴上却依旧不停歇，他躺在段悦海怀中依旧絮絮叨叨着，想个受惊的孩子。
最后还是睡过去了。
段悦海脱下薄大衣轻轻为他盖上后，又接着继续出发了。
只是这次和上次不同，她会时不时低头看看沈淞。
她会很小声地回应着沈淞的梦话。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