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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是把锋利的刀。”
我这般说着，摊开手笑了笑
“世上比你惨的人多了去了，怎么没那么多刀捅他们？”对方冷冷回击，“别太矫情了。”
我也不知道。
可那些细小的碎刃，仍旧跨越时间长河，狠狠穿透我漏了风，呼呼响的心脏。
我哭嚎着喊，疼啊，真的好难受。
没人能听到。
……
又做了一整夜的梦，四肢疲惫得像是被粉碎机来来回回碾透了好几遍。
“啊啾！！！”
脑袋里头像是被粘稠的液体糊住了，七窍堵了六窍，全靠张着嘴出气。
……忘关窗户了。
“啊——啾！！咳咳咳咳……”
很难受，不想起床。我起身打算去卫生间把自己稍微整出个人样，再继续缩回被窝。镜子里那个脸色不佳蔫了吧唧的姑娘直勾勾瞅着我，眼神里分明带着幽怨。
对不起啊。我在心底默默念叨着，下次一定记得关紧窗户。
习惯了一年四季冷水洗脸，虽然更多的原因是懒得去打热水备用——寝室里属于我的热水瓶八百年都见不着一滴水，大概里面已经干涸成细菌部落们的撒哈拉沙漠了。
卫生间的温度比有暖气的房间里稍微低点，一把冷水豁然笼住整张脸，身上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脑子里还在回忆方才做的梦，这一哆嗦瞬间忘了个干净。
清醒了一半。
我昨晚干了啥来着？？！！
发完那两条消息我就捯饬捯饬睡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实在累得不行，沾着枕头就晕了过去，倒头睡到现在。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桌前去拿手机，心里头哐哐哐闹作一团。
锁屏界面显示有新消息。
她会回吗？
十几年来我第一次对跳出来的通知有了『赶紧点开看看』和『要不先等等』的纠结。
万一是什么广告，或者是微信订阅号……要是哪个订阅号早上六七点开始给我推送广告我就去把他家总公司炸了，开个推土机夷为平地，嗯。我想着，手指划开了那条通知。
手机脸部解锁还要转一圈？手机卡了？什么牌子手机等我有钱了一定要把他家总部……
『椋鸟♡:喝醉了？』
我好像听见自己从脚底往上“轰”的一声响，直冲到头发尖。
我其实不怎么擅长跟人聊天，除了日常和许秣他们聊上一些，也大都是他们负责说我负责听。
『疏影♡:对不起，昨晚被朋友强行灌了几杯，打扰到你了。』
一句话删删减减好几次，这才点了[发送]键。一阵独属于冬日的略带寒气的风从睡衣下摆贴着我的小腹往里灌，我才发现窗户还没关。
啊，今天天气真好。
“啊啾！”
……还是回被窝里吧。
关上窗户，我重新在还带着暖意的被窝里蜷成醒来时的姿势，打算睡个回笼觉。右手里虚虚握着手机，原本开着震动的手机此时把通知音量开到了最大。
昨晚的噩梦已经忘了，重新做个好梦。
……
“对不起呀各位，老陆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我们先逛会，晚点他再来。”宋欣然挂了电话，嘟了嘟嘴，看起来有点小委屈。旁边的女生安慰她道:“没事啦，等他忙过了这阵不就可以安心陪你了，听说最近数院那边有个国赛，忙点也正常。”
宋欣然就等着这个机会，故作难过的否定到:“不是啦，那个国赛他们早就把作品送上去了，大概就是等着评一等奖二等奖，他又去忙别的事情了。”
“哇，学长真的好牛！”
“陆学长这么忙，不还是抽时间专门来陪你。”另一个女生语气里透着羡慕，“欣然，陆学长对你可真好啊。”
宋欣然抬手整理发型，“不经意”地露出腕上的崭新手链，旁边的女生顿时注意到:“哇，你什么时候买的手链啊，好好看！”
“校庆的时候老陆给我准备的，情侣款，好看吧？”宋欣然脸上洋溢着恋爱中小女生的幸福笑容。
“哇～磕死我了你俩。”
我站在宠物店门口，听到耳熟的声音，忍不住侧目看去。
手链？之前我和陆书行在一起的时候，倒是因为懒得选礼物，总是编一些手链送给他。
一开始编的就是根红绳栓着铃铛，我坚称那是月老线，许秣笑我编的跟狗项圈似的，被陆书行戴了一年多。因为编的不怎么牢，那根绳日渐没了形状散开成好几根，被我实在看不下去又给他编了根换上。
后来有段时间我热衷于研究编手链，编了一小盒不带重样的送给他，留了跟最完美的自己带，美名其曰情侣手链，其实没一阵我就迷上了珠串，把自己编的不知道丢哪去了，他倒是仍旧每日戴着一根。
上次校庆遇到他的时候没注意，大概换掉了吧。
管他呢，关我屁事。
走进宠物店，柜台后面一个短发小伙子正在碗里添加肉糜冻干搅拌，展示柜里的猫猫大都慵懒地趴着，几只小猫挤在玻璃门上喵喵地互相踩着身子闹腾。我走往里走，那几只小猫便仰着脑袋往我这边瞅。
好可爱。我食指隔着玻璃点在小猫粉嫩嫩的鼻尖上，可惜我没有猫条，也没有冻干喂给你们，玻璃门边写着『禁止触摸』呢，抱不了你们呜呜呜。
“有没有可以领养的猫？
“什么品种？”小伙抬头问我。
想着口袋里所剩不多的存款，我暗自叹了口气:“就普通的三花什么的，最好是小点的猫。”
“那你可以去宠物收养所问问，我这没有小点的，那边应该会有。”小伙建议完，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开始走程序:“我们家这个猫粮猫条什么的，很适合小猫吃……”
推销的很好，但我买不起，告辞。
其实我很喜欢小猫小狗，初中的时候曾经捡了一条小黄狗，两个多月大，小小一只，我给他取名叫小板凳，发誓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必会给他留一半。陆家也养狗，一只毛茸茸的大白。大白很喜欢小板凳，他不能跟着陆书行去上学，但是小板凳可以陪着我早出晚归，我进学校后他会在保安室附近溜达，等放学再陪我一起回去，保安室的大叔大爷们都认识他，中饭晚饭都刻意留骨头拌点饭放在保安室门口。
后来到了冬天，很多人家都有冬至吃狗肉火锅的习惯，小板凳等着我放学的时候就被某位不知名的家长打包带回去加了餐。
我哭了很久，但是就算保安大爷陪着我找监控，也没看出来小板凳在人潮中到底是被谁带走了。小板凳跟人很亲近，他知道我对他好，陆家人对他好，保安大叔大爷们对他好，所以他觉得那个拎着他脖子带上车的人应该也不会坏。
自那之后我很久没有过养宠物的心思，我总觉得自己没有好好养着他们的能力，就让他们跟着别的好心人可以安稳地在小窝里过冬吧。
今天却冲动地想养一只小猫。
『椋鸟♡:你养了猫吗？』
那段我发过去的语音，把声音调到很大，很安静，才能听出来，背景音里有小小的猫叫声。
『疏影♡:你喜欢猫？』
『椋鸟♡:挺喜欢的』
『疏影♡: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