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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蛋花汤

【书名: 泠白玉 Chapter 3 蛋花汤 作者:梦雨长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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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回来了,快,快进来,妈给你烧了你爱吃的菜。

王兰脸上笑得满面春光,把陈白迎进了家门,陈白低着头,垂落的发丝遮住她的神情,王兰看不到她的表情,看她一如往常地换鞋放好了东西,看不出相亲怎么样了,手在沾满油污的围裙上搓了搓,一边走到厨房盛饭,一边状似无意地问。

闺女啊,今天相亲怎么样啊?

陈白挥了挥手想把客厅的烟味驱散一点,斗地主的声音震得她耳朵生疼。

还行吧。

陈白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和往常一样平静地回答道,进厨房帮着王兰端盛好的饭。

她一直低着头,王兰始终看不清她的神色,抓了陈白的发丝放到脑后,米饭黏在她的手指上,又跟着她的手指粘到陈白的发丝上。

到底怎么样啊?给个准话啊。

她看着陈白平静的神色,陈白自小就是个闷葫芦,不爱说话,这也看不出到底怎么样。王兰有些焦急地又用围裙搓了搓手,等着陈白的回答。

陈白把黏着发丝的白米饭扯下来,扯到了自己皮肉一样的黏。客厅里愈来愈重的烟味熏的她脑袋发晕,她想不出用来搪塞的话。

我不知道。

她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王兰拽过她手里的碗,“啪”地一下放在桌上。桌上的玻璃没碎,陈白却觉得心里的裂纹被画着快乐一家人的碗压出更深的沟壑。

陈白目光游离地低头看着碗,鬓边的发丝又垂下来,明明米饭已经被拿下来了,她却觉得脸上好像沾着什么东西。

是黏着的目光,沾在她发丝挡住的平静如死水一样的脸上。

哎呀,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人家那边不是还没说吗?等她二舅电话嘛。

男人咬着快要燃尽的烟屁股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来,欢快的斗地主的音乐像嵌在他手上,脱不下来。他又用另一只手猛吸了口烟,吞吐着白雾,和事佬一样站出来和稀泥地说。

陈白哪儿知道大老板的心思啊,她要是知道,她不早成老板了。

老陈,都说了不要抽了,熏死人了!

王兰总算移开了目光,猛地挥了挥熏人的烟雾,骂了几句陈天。

我这才第二支,就熏死你了!

陈天顶了回去,看着王兰气得又钻到厨房里盛菜。

他操着一口黄牙,转头又笑着把终于吸完的烟屁股摁在桌上的烟灰盒里,手拍在陈白的肩上。

陈白啊,怎么样啊?跟那个小老板?他有夸你长得好看吗?喜不喜欢你啊?

陈白喉咙里呛了浊烟,连连咳嗽了几声才带着点咳出来的泪花劝他。

爸,你还是少抽点烟吧,对肺不好。

说着,陈白往旁边移了移,躲开男人搭在她肩上的手。

没事儿,爸自己知道分寸。

陈天毫不在意地一挥手,坐在椅子上,总算关了恼人的斗地主。

我不知道。

陈白一样回答道。

陈天不高兴地拧起眉毛,感觉到自己的家主地位受到了挑战,他划拉一声拿过桌上泡着枸杞的保温杯往嘴里倒了一口,声音低了下来。

陈白啊,你总能感觉出来一点吧?人家大老板盯没盯着你看你总知道吧。

这她确实知道,想起吴风盯在她身上的、不甚在意的目光,陈白点了点头。

对嘛,这才是我闺女,看看我老陈的闺女,人大老板都看得移不开眼的。

陈天大声笑了几声,王兰一直在厨房里听着,听到这话,才盛好了菜,让陈白进来帮着端。

陈白抱着大碗里的蛋花汤,油浮在汤面跟着她端的动作晃荡。

蛋花汤啊……

她最爱吃的菜。

她总算在这份压抑里升起了一丝高兴。

王兰端好了菜,往书房的方向喊了一嗓子。

小宇啊,出来吃饭了。

书房里没有一丝回应。

估计又带着耳机打游戏呢,这小子,一天天的就知道玩儿。

陈天拿了筷子扒了口饭道。

吃饭了还不出来,我去喊他。

王兰用铺在桌上的干抹布擦了擦手,去把书房门推开了。

小宇啊,吃饭了,快点的,你姐相亲回来了,都等着你呢。

知道了妈,打完这把就来。

书房里总算传出来一声爱答不理的回应。

王兰又把门关上,叹口气。

小宇就这点不好,爱玩游戏,跟你一个样。

我怎么了?他要不是跟我一样,他能考上大学?

陈天不服道。

王兰哼了一声没理他。

陈白安静坐在桌旁,给自己盛了一碗蛋花汤,葱花的香气稍稍安抚了她麻木的情绪。

闺女啊,跟妈仔细说说呗,那个大老板,你二舅给你引见的那个,怎么样啊?你不知道他的看法,你说说你的看法,他是不是看上去挺有钱的?

王兰坐在她旁边,换了个角度问她。

挺有钱的。

陈白想起他谈到自己做的大生意,给出了一个他们都希望听到的答案。

王兰听了这话笑得合不拢嘴,推了一把往嘴里塞了肉的陈天。

听听,大老板有钱着呢,咱们家的债啊,总算有出头之日了。

陈天嚼了几口肉就伴着啤酒咽下肚,也跟着大笑。

陈白无言地嚼着嘴里的饭,味同嚼蜡。

陈天又拣了一块肉,要往嘴里送,被王兰拿着筷子挡下来了。

留点好肉给小宇,他还没吃呢。

陈天转而捡了花生扔进嘴里。

我还不爱吃呢,肉炖得那么硬。

你就抱怨吧!等以后陈白嫁进他们吴家做了富太太,有的你吃好肉的时候呢。

陈白,是吧?

王兰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陈白拣了离自己最近的菜放进嘴里,默默嚼着,不回话。

她确实不知道男人是怎么看她的,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尽力扮演一个理想中的女角色了。

这孩子,怎么一提到相亲怎么样就不说话了。你告诉我,你相亲到底怎么样?

王兰肉眼可见地带上了怒意,她再次啪一下放了筷子。

别不说话,你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一遇到事就不说话,不知道跟谁学的!我跟你爸也没见这样!

王兰气愤地训斥着。

看到陈白还是不说话,王兰彻底火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理人啊!相亲到底怎么样你告诉我啊!起码有个准话吧!

陈白被胸腔里的烦躁和郁愤堵的喉头发苦,她清楚地记得男人对她的轻视,男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她去相亲根本就是自寻笑话。

她同样也不会忘记是什么样的原因才会把她逼到要面对这样的目光。

对于急切寻求金龟婿的他们,她该怎么说?

说男人对她的漠视?说她对男人的刺探?还是说他们短暂结束的尴尬对话?

陈白啊,你也别怪你妈,她就是着急嘛,你看啊,小宇上的那个大学一年要交好几万块钱,我跟你妈打工回来,哪儿供得起来,我们一家子都指望着这个金龟婿呢。

陈天又站出来打马虎眼儿,显出一副好父亲的模样,好像陈白落入这样的境地和他毫无关系。他夺过陈白攥的死紧的碗,给陈白碗里盛了装了有一大块鸡蛋的蛋花汤。

陈白接了回来灌了一口蛋花汤。

妈,他对我不感兴趣。

她像是宣判死刑一样说出这个结果。

一瞬间,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家里陷入死寂。

沉默良久,陈天从裤口袋拿出烟盒,抽出一支软了的香烟熟练地点上。

他对着陈白吐着烟雾。

陈白,你知道我和你妈是怎么跟你说的吧?咱们家的债务要想还上,也就能这辈子靠你嫁个有钱人了。你二舅……说着,他指了指空气,他这么多年明面上帮衬着我们,实际上也不可能帮我们还了。我和你妈。还有小宇,都仰仗着你呢。

你不是说人家大老板盯着你看吗?怎么又说人家对你不感兴趣。

他佯作耐心地问着,却猛地吸了一大口烟。

王兰斜着眼看陈白的反应。

听完陈天振振有词的质问,陈白只觉得荒唐且无奈。

就好像他们生出来她来只为了填上那份金钱的空缺。

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陈白几乎是咬着自己的牙说出的这句话。

她记得在和眼前的饭菜一样交错的热气里,桌对面的男人始终看着她,目光不曾移开分毫,眼里试图掩藏的玩味她不是没有看见。那时试图戳男人的痛点,也被他四两拨千斤地赶回来了。即使她早已预见这样的结果,她还是会对这掌控感到恼怒。

她近乎是像被男人捏在手心里。

像个玩具一样。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和她扮演出来的一样,低下头,去做一个温柔的女人,做一个包容的女人,做一个可以讨男人欢心的女人,似乎这样她就可以不辜负父母的期望,不辜负他们的养育之恩———去抓住一个可以为陈家的债务买单的冤大头,或者更好的,成为一个大老板的富太太。

就是这样的目的,她被迫穿上高跟鞋,装扮自己,用她所拥有的残损的美貌去博得男人的垂怜。

但是当她在男人车上的冷气里深呼吸,看见自己胸前垂下的白天鹅蔫着脑袋,跟着她急促的呼吸起伏。

她想起男人看着这只天鹅的目光。

天鹅坠在她的胸口上。

她应该仰起头的,家庭的债务却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恣意地仰起头。

她真是恨极了陈天。

屈辱袭上她的心头。她强忍着不适回家,又果不其然看见父母的期望,一切正如她所想的那样,他们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送进大老板的家里,好让他们能还清债务,让女儿为一个父亲的错误买单。

明明被羞辱的是她,明明应该关心的是她,明明她才应该是选择结婚对象的人。

她觉得自己向后仰就可以坠入一张大口,它叫嚣着,尖笑着。

陈白,你逃不掉的。

陈白放在身侧的手攥紧裙子,蓝色的裙子,让她想起年少时纯净的天空,那个时候她还有年轻的生命可以挥霍,那个时候她也曾幻想过拥有自由自在的生活,拥有一个崭新的人生。

现在,她只能穿着蓝色的,低胸的裙子,想象自己展翅在天空。

哪怕只有一时,一分,一秒。

她都想自由。

她在这裙子海一样碧蓝的天空里,在海水蔓延过她的鼻翼之前,仰起头,攥紧裙子。

我不想和他结婚,我不喜欢他。

她说。

随之而来的是倾覆的黄色。

黄色的汤水,捣碎在她的眼前,黄色的鸡蛋,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味道,滑过她裸露的腿。一寸寸地坠落,然后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很烫,很烫,黄色的汤汁像曾烫过她发丝的温度,大片地灼烧她的肌肤。

正如无数次在陈家人干裂的嘴唇里吐出的金钱的色彩。

她最喜欢的蛋花汤被打翻在她的眼前,幼小的她倒在黄色里。

慢慢倾颓。

女人捂着胸口怒不可竭地指着她,男人嘴里的烟熏味扑在她的鼻息,尖叫和怒吼在顷刻间钻入她的全身。

她发着抖。

好烫,好烫,烫得要死了。

她要被蛋花汤烫死了,她再也不喝蛋花汤了,她再也不会喜欢蛋花汤了。

在所有的混乱往更加混乱的方向发展时,一声烦躁的喊叫打断了所有的声音。

你们吵什么呢?吵死了!

男孩顶着黑眼圈烦躁地搓了搓头。

像是找到了救星,女人跑到他身边,指着一身狼藉的陈白。

劝劝你姐吧,你姐疯了,她不肯结婚!

男人被自己吸的一口烟呛得直咳嗽,手指也指着陈白,声音断断续续。

你姐……咳咳……要造反啊……咳咳……小宇,劝劝她!

他们都像找到了什么大救星一样地指望着陈宇。陈宇狠狠地暗骂了一声,似乎无可奈何道。

姐,你快跟爸妈道歉吧。

他不问陈白说了什么,不问男人和女人说了什么,他只想让他们安静下来,他熬夜的脑袋被吵得生疼。

只要陈白道歉就行了,历来如此。

他这个姐姐偶尔犯倔,闹一闹也就差不多了。

快道歉吧,姐。

他用眼睛瞧她,无声地继续催促。

陈白绝望地看着他。

刚刚她也几乎祈求一样地看着她血缘上的弟弟,渴望他愿意为她说一句话。

陈白的心里翻涌起一阵不可竭止的热浪,这阵热浪席卷过她的心脏,让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她一字一句缓缓地重复。

我不想和他结婚,我不喜欢他。

陈天的手掌重重地落在了饭厅桌子的玻璃上,他的怒吼混杂着王兰的指责再次砸在陈白身上。

陈白扭开仰起的头,她怕低下头的那一秒,眼泪就会滚落,反抗的勇气就会伴随眼泪消失。

陈宇有些惊愕地看着陈白发红的眼眶,他无法理解一向听话的姐姐为什么这次会违逆父母的意志。

明明一直很听话的不是吗?

他放在心里的这句话被王兰用颤抖的声音喊了出来。

王兰的眼眶被红血丝分裂为碎瓣,一瓣一瓣都划向陈白的眼球。

陈白转过头,看着王兰,她的母亲。她看见她的强硬态度也随着眼里眦裂的红浸为哀求。

算妈妈求你了,陈白。你爸爸和我这么多年挣的钱都用来供你们读书上学,你弟弟急着用钱,你爸爸之前欠下的债还没还清,我们一家子都指望着你。

我……

陈白还未说出口的话被王兰晃着的手打断。

那双手沾满了炒菜时沾上的油污,又在指节里缠着斑驳的伤痕。那双手又夺过被烟熏黄的手,同样粗糙的手在指缝里还残留着发干的黑色油漆。

陈白,你看看我的手,再看看你爸的手。

王兰看着陈白眼里的央求,好似得到了什么鼓励。她继续连珠炮儿一样地说着,夹杂着不时的泣音。

我跟你爸爸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亏欠过你和你弟弟了?你从前一直都很听话的,这次也听妈妈的话不好吗?

陈白看着在自己眼前晃动的手,那团团的黑色和黄色混在一起化为扼在她脖子上的手,无法割舍的血缘和亲情让她感到厌恶,她却无法抉择地想起那双油烟味的手曾经将她挽在怀里,在拥挤的出租屋,蒲扇的风刮过她大一号的衣服,有些刺背的凉席却在她的手轻拍的动作下不再难受。

她当然无法拒绝母亲。即使这个理由曾被无数次使用,她也无法拒绝。

对不起,爸,妈。

陈白低下头。

这一句终于落到他们耳里。男人很快又得意了起来。

知道错就好了!婚还是要结的!

陈天挽着陈宇,几乎是看仇人一样看着陈白,他又质问。

那你说你相亲那事怎么办?

陈白摇摇头,说。

我不知道。

尽管她已经用了心思去揣测男人的心思,但是男人如果了解到她家的情况,愿意做冤大头的可能性未免太少。

陈天气得又要骂她,就像那债务是尚在王兰肚子里的陈白欠下的那样。

陈宇抚了抚他的背就让他心平气和了起来。

他们又围坐在桌旁,无言地继续吃饭。

陈白坐下,油糊在她的身上,她提不起一点力气去擦。

她僵直地拿起筷子,拣了一块肉,塞进嘴里。

放了过分糖的甜腻直冲她的口腔,是陈宇最喜欢的甜味。

这甜味直冲她的神经,她捂着嘴冲进洗手间,跪在冰凉的瓷砖地上,强烈的恶心让她不可控制地感觉到胃里的酸水在翻涌。

在她昏暗的目光里,有些模糊的意识里,她听见屋外响起了震天的铃声。

然后很快停止,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他说着陈白的美丽和魅力。

他说,我很喜欢她,她会是个好妻子的。

他在电话那头轻笑。

这通来电带来的是陈家的欢呼雀跃。

这份喜悦却是重锤,一下子锤在陈白的胃里。

她跪在地上,低下头,感受到炽烈的汤水混着碎肉被卷出食道。

混着她嘴里咸味的眼泪。

很苦,很咸,很酸。

在这份咸涩里,陈白抹去眼泪。

血缘带来的痛苦让她无法忍受,她需要机会,一个可以解救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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