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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二小姐

【书名: 与君一曲时犹未晚 第九章 二小姐 作者:云请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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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兰端着药碗走进房内,看到陌娘半倚在床头,一副恹恹的样子,不禁出声安慰道:“夫人,逝者已矣,小姐都已经离开大半年了,您不要再伤心了。就算是为了少爷,您也该要顾惜自己的身体,早日振作起来才是啊。”

“春兰,我知道,可是,我一想到清晚,心就止不住的疼。”陌娘用手按着胸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夫人,您别哭了,您先喝药吧……”春兰端过药碗递给陌娘。

陌娘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下了汤药,却因为喝得太急咳嗽了起来。

“夫人……”春兰赶紧倒了一杯水递到陌娘手上。

陌娘接过水轻抿了一口,“春兰,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劝我了,一切顺应天命吧。如果我撑不住了,往后,戎儿就托付给你照顾了。”

“夫人,您别这样说。”春兰偷偷抹了抹眼角,“您会好起来的,只是因为这些日子的天气不好,等到了春天,一切都会好的。”

“嗯……”说罢,陌娘昏睡了过去。

春兰悄悄退出了房间,躲在檐下,再也控制不住地轻声抽泣起来。

为何夫人会这般命苦,年轻时情路那般坎坷,好不容易嫁了人生了子,却又与老爷貌合神离,这两年好不容易安稳了一些,小姐却出了事。

之后,陌娘的身子越来越差,在一天时间里有大半天都是昏睡着的。因为她醒着的时候总是情绪很不稳定,大夫开的汤药中加入了越来越多的安神药。

期间元槛来过数次,陌娘对他并不搭理,他心中气急,却也不敢对她发火。

看着她日渐虚弱的身体,为了避免影响到她的情绪,他只能让自己少出现在她面前,然后托人四处寻找名医。

书房

元槛端坐在书案后,回想着刚刚大夫说的话,“心病还需心药医啊,大人,夫人由于长时间情绪不稳定造成了脾虚不足,如今身体耗损太大,您得想法儿解开夫人的心结。否则,夫人可能会熬不过这个冬天。”

元槛长叹道:“哪有这般容易,陌娘的心结在于晚儿,可是晚儿已经回不来了。”

“爹爹,秋儿可以进来吗?”

书房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手上还拎着一个食盒。

元槛恍惚间以为看到了清晚,可他却知道她不是,她与清晚的面容有六七分相似,性子却比清晚要乖巧文静得多。

“秋儿,你怎么过来了。”

元槛朝清秋招了招手,清秋心中松了一口气,迈步走入屋内。

她打开食盒,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和几个精致的小菜放在元槛面前的桌案上,“爹爹,姨娘听说您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吃饭,特意做了您最爱喝的米粥并着几个小菜,让我给您送过来。您多少吃一些吧!”

“姨娘还说,如果这粥菜您吃得习惯,她可以天天做了送过来。”

元槛面露欣慰之色,他端起面前的粥喝了一口,然后随口称赞了几句。

听到父亲的夸赞,面前的小女孩并没有喜形于色,而是仍旧端正的站着。

元槛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会儿面前的小女儿,然后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东院厢房

春兰走入室内,看到陌娘醒着,缓缓说道:“夫人,老爷吩咐明日将二小姐送过来,说以后二小姐就养在您身边了。”

陌娘房中另一个丫鬟听到后抬起头说道:“姨娘的那个孩子么,远远瞧到过几次,生的模样倒是挺好的。”

“府中小姐也是你这般唤的。”陌娘突然呵斥道。

“夫人,奴婢知错了。”

丫鬟赶紧跪了下去,一直以来府中东西两院并没有交集,她一直以为夫人对于西院的那些人是厌恶的。

“你先下去吧,以后再不可如此没的规矩。”陌娘说道。

“是,奴婢以后绝不会再犯。”丫鬟慌忙退了下去。

室内仅留下春兰一人,陌娘情绪有些激动对着她说道:“何必,对待我一个将死之人,他还想如何?”

“夫人,您不可如此说自己。”春兰坐到榻前握住了陌娘的手,眼中含泪说道。

“他以为这样可以换回我的晚儿吗?”陌娘眼眶也有些湿润。

“夫人,老爷也只是想找个人陪陪您。”春兰安慰道。

“春兰,你也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翌日

“夫人,二小姐过来请安了。”

说罢,春兰带着元清秋并着一个仆妇走入房内。

“夫人,秋儿给您请安了。”

才走入房内,元清秋并着身后的仆妇便盈盈跪倒在陌娘床前。

陌娘抬眼看去,有一瞬间的晃神,随即出声道:“你起来吧!既然你已记入我名下,那便同晚儿一般唤我母亲吧!”

“多谢母亲。”清秋俯下身子,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然后起身。

清秋身后那个仆妇随即上前来,对着陌娘行了一礼说道:“夫人,给您请安了,奴婢是二小姐的乳母,之前一直在二小姐身边伺候。”

“那你还是跟在二小姐身边吧,好生伺候着,需要什么可以找春兰支取。”

“多谢夫人。”仆妇赶紧谢过之后退到了清秋身后。

“春兰,你带她们过去新的院子吧,看二小姐喜欢些什么,或者院子里缺些什么也可以及时添置了。”陌娘对着春兰说道。

“是,夫人。”

“多谢母亲,母亲好生休息,清秋便先退下了。”

“嗯,去吧!你们也不用在这伺候了,都下去吧!”

陌娘说完,随即一屋子的人都退了下去。

院子里,春兰走在前面,不时转过头看看身后,只见元清秋规规矩矩的跟在她后面,行为举止抓不到丝毫差错。

这哪像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她不禁想到了早上与夫人的对话:

“夫人,二小姐今天就要搬过来了,将二小姐安置在何处呢?”

“将晚儿的院子收拾出来吧!”

“夫人……”

“你说的对,我不能如此下去,我还有戎儿要照顾。虽然平日里不管那边,可是西院那个人这次如果生下的是个男丁,肯定不会安分,我如果真的倒下了,戎儿怎么办。”

“夫人,您能想明白,真是太好了。”

“嗯,你吩咐下去,院子里的人这段时间都打起精神来,没事别往西院那边走动。至于二小姐,不用太拘着她,毕竟她也还只是个孩子,让秋宁她们跟着伺候吧。”

“可是夫人,二小姐毕竟是方姨娘的女儿,即使养在您身边,怕是也不能与您同心,可得要提防着些。”

“罢了,我们之间的纠葛本不应该牵扯到孩子,更何况现今我更是她名义上的母亲。只是方姨娘那边却不得不防,端看那个孩子性子如何,再做打算了。”

春兰心想道:如今看来这个二小姐,果真有些不简单。

转过回廊,面前出现了一座小阁楼,春兰将清秋一行人带进了里间,只见厅中一个大丫鬟带着两个小丫鬟正在打扫。

看到来人,她们停下了动作,纷纷上前请安。

“秋宁,夫人吩咐了,以后你们几个就跟在二小姐身边伺候,可得要尽心些。”春兰对着面前的几个小丫鬟说道。

“是,奴婢秋宁,见过二小姐。”

一个看着年纪稍长点的丫鬟站了出来,冲着清秋行了一礼。

随即她身后的两个丫鬟也上前行了礼。

清秋对着她们点了点头,她身后的乳娘便笑着上前说道:“姑娘们不用客气,往后劳烦你们照顾二小姐了。”

“大娘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秋宁笑着回道。

春兰见她们互相行过礼,便先离开了。

秋宁便遵照吩咐带着清秋她们熟悉这处阁楼。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管家走了进来,“老爷,夫人让二小姐搬进了晚晴阁。”

元槛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陌娘,如果有了新的寄托,你是不是就会振作起来。

“管家,让胡大夫以后每天一早过去给夫人诊脉,然后将诊断结果告诉我。”

“是,老爷。”

晚晴阁,清秋屏退了下人,房间内只剩下她和乳母。

“小姐,以后在夫人面前一定要谨言慎行。”

“我知道的,乳娘。”

清秋咬了咬唇,随即小心的问道:“乳娘,我以后都看不到娘了吗?”

“哎呀呀,我的小姐,才刚说过让您谨言慎行呢,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叫姨娘了。夫人才是您的母亲,这娘啊以后也只能冲着她叫。”

“那如果我想姨娘了怎么办?”

“夫人宽厚,您如果实在想姨娘了,便去请示夫人,夫人准了,您再去吧!”

清秋红了眼眶,“乳娘,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将我送到夫人这里。”

乳娘蹲下身子,摸了摸清秋的头,“小姐,这话不可再说,您有委屈,说给我听便罢了,千万别让有心的人听到了。况且,能养在嫡母名下,这也算是天大的福分。”

“嗯。”清秋面上点了点头,可是心内却想到:爹爹是想让夫人把自己当作清晚吗?那个性子讨人喜欢,全府上下都宠着的嫡姐。

父亲明明是那么严肃严格的一个人,对她总是宽待,自己在父亲面前一直都是战战兢兢,她却能同父亲那么亲昵。

自己只敢恭敬称作父亲,她却趴在他腿上叫爹爹。

羡慕吗?是羡慕的吧!往后自己也能同清晚那样与父亲那般亲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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