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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就是个整天窝在家里的季节。
等再正经踏出房门，已经是开始化雪的日子，又一年春天来了。
荼悠看着院子里树下已经有顽强的小草开始冒头，不禁感叹时间过的真快。
她已经从北凉来东黎快一年了。这一年里，事儿说多也多，说少也少，只是最初她以为不过一年半载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如今却只是刚刚迈出了第一步。
天南星确实在皇宫的事情卢谨并没有瞒着荼悠，只是要如何摸清宫里的路线，确实是个大难题。
卢谨承认，他其实原本寄希望于长孙信和荼悠的关系能更进一步，这样荼悠就可以十三皇妃的身份出入皇宫，或许还有几分机会。如今看来，这条路是根本行不通的。
更何况，他如今对荼悠的敌意也不似当初，他也能看明白长孙信和阿兰纳月的婚事，对荼悠的打击有多大。于是这个想法便彻底被他烂在了肚子里。
“表哥。”荼悠抬手扣了扣门，喊道。
卢谨收回思绪，看向门口站着的人：“怎么了？有什么新发现吗？”
荼悠摇头：“没有，但是我收到了四皇妃的请帖。”
四皇妃？卢谨挑眉，他记得是那个唯一的嫡皇子四皇子当初跪了三天求娶的寒门姑娘。与其说是寒门，倒不如说是平头百姓，只不过因为那个过世多年的李老爷子在去世前考上了秀才，这才勉强跻身在了寒门里。只可惜，李老爷子多年不中，一朝中了秀才，因为年纪太大了，大喜导致了突发心疾一下子人没救过来。
“如今，天南星在宫里，你是想去寻机会打听？”卢谨问道，“你自己去没问题吗？”
只是她一个人进宫真的没问题吗？卢谨蹙眉，去宫里难免会碰到长孙信，他有些担心荼悠。
但荼悠如今似乎并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对，为了圣物，我必须去。你放心，虽然四皇妃是去年踏春节事故的始作俑者，但我同她本没什么冲突，之前腊梅宴上我们也和解了。”
“踏春节事故？”卢谨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凌厉。
荼悠立马意识到了卢谨想到了原本的荼悠的死，就是因为那一次事故。
“对，是她为了攀权附贵，但目前她对我没有什么敌意，我想暂时可以不动她，利用她多了解了解宫里的情况。”荼悠说道。
卢谨紧抿着嘴唇，片刻才说道：“你自己注意安全。等这些事解决了，她还是要为她作出的事儿而付出代价。”
他垂在桌后袖中的手紧紧握着拳，手指关节用力到微微泛白。
荼悠见他如此，知道他生气李甜儿为了一己私欲害了无辜的人，也没打算替李甜儿说话。本身这件事就是李甜儿做的不对，她虽然看似和李甜儿和解了，但心里还是对她隔着一条河。
皇家的宴会来的人还挺多。
李甜儿虽然出身不好，但还是不少人赏脸。再怎么说，这也是正经的嫡皇妃，当今圣上看中嫡出，四皇子也是从小教养在圣上身边的。加上当初也不是没有过娶了寒门女子为妃，而后登位又封后的皇帝。
所以也没人真的怠慢李甜儿，顶多是背地里对她并不亲厚。
可这些对于李甜儿来说也是足够了。
荼悠一到，她就一眼看见了荼悠，忙迎了过去。
“荼姑娘。”李甜儿笑着走过去。
“四皇妃。”荼悠施礼道。
她跟着李甜儿向院子里走去，逐一看了看来的人。
除了一些伯爵侯爵府的姑娘们，还有大皇子的正妃吕荆。
吕荆是一个不太活泼的性子，坐在那儿安安静静的，身边只有两个不太脸熟的姑娘。
看到了荼悠的疑惑，李甜儿说道：“那是九皇妹和十皇妹。十皇妹身子不好，从小长在宫外，前几年才接回来，只和九皇妹玩儿的好。”
荼悠点点头，看向另一边。
那边就热闹多了，许多人众星拱月般围绕着一个女子，一群人说笑着可热闹了。
“那是宏阳伯府的嫡女罗子喻，是四殿下的亲表妹。”李甜儿说道。
荼悠不禁感叹，原来有这么多人她都不认识，但面上却说道：“抱歉，去年我落水后忘了很多事情，好多人都记不起来了。”
她这么说，李甜儿面上有些歉意，还有些尴尬，但没多说什么。
这人确实心思比较深。试探了这么一次，荼悠也没有继续试探第二次。
这次的宴会主要是因为开春了，聚一聚大家说说话。
关了一个冬天的姑娘们都憋坏了，这里也没有长辈们拘着，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
“请问，你是东阳伯府的四姑娘，荼悠姐姐吗？”突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荼悠耳边响起。
她转头看向身后，正式九公主端着一杯果酒走了过来。
“正是，请问九殿下找臣女……”她露出疑惑的神情。
九公主腼腆的笑笑：“不是我，是十三哥让我来的。”
她这么说，让荼悠一愣，还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好像还不大认识长孙信的样子，如今居然已经熟络到帮忙带话，看来长孙信的人缘确实还不错。
荼悠收回思绪问道：“十三殿下找臣女有什么事儿吗？”
九公主摇了摇头：“没有，十三哥知道四嫂的宴会上可能会遇到荼悠姐姐，所以托我来替他道歉。”
道歉？荼悠刚调整好的情绪瞬间又有些崩塌的迹象。
如今事情尘埃落定，此事多说无益了，更何况他们本也没有那么深厚的交情，这怎么搞的跟她在赌气似的。
“没什么的，殿下替臣女转告一下吧，臣女完全没有介意，况且本身臣女同他也只是共事过的关系，他也不必给臣女道歉。”荼悠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
九公主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笑着施礼离开了。
荼悠回了一礼，叹了口气，只觉得惆怅。
她说的也是实话。
可能她确实有过心动吧，但是她早就忘记了那是什么感觉，如今他们桥归桥路归路，才是最好的，也是本该有的样子。
心情不太好的荼悠想着反正进宫这一趟，也是为了摸清宫里的情况，于是索性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厅内出去溜达。